第二十四章屏锦

“皇上!此事真的与臣妾无关啊,臣妾也是刚知这屏锦竟是这意境,臣妾只是见着绣工极佳,想着皇上对其喜爱,才学着收藏的。皇上明鉴啊!与臣妾真的没关系,更不敢冒犯皇后姐姐。”

这么一来所有的罪名都落到了萧清溪头上,她袖中的手又紧了几分,湘贵妃倒是推托的一干二净了,但何来的不知情一说。

本就是那般所想飞天为凰,只是她们都并未料到,容夷会说出那番话来,皇后落井下石,还有莫青云煽风点火,以及策划了所有的萧令月。

她眸子沉了沉,道:“皇上臣女也并不之情啊!若是知晓会惹出祸端断然不敢做出这等荒唐之事来,望皇上看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看在祖母份上,开恩啊!”

萧世悬阴下脸来,冷哼一声,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将老太君牵扯进来,日后难免落下闲话。

老太君与皇上母后乃是老友,此刻提了她,皇上定是要给几分薄面的,萧令月翘起唇角,竟知道把一切归为无知,又用老太君之名开罪,倒是小看了她。不过她本就没指望萧清溪死在宫里,况且她也不愿萧清溪死得这般容易,她要让萧清溪与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生不如死,才方解她心头所恨。

云严扫了众人一眼,这事当真是令他为难了,眉心皱成一团,良久,才道:“今日是本是喜宴,却闹成这番模样,实在扫兴,凌贵妃萧清溪今日对皇后大不敬,本该重罚,念在今日乃贵妃生辰,贵妃事先也不知,着凌贵妃去其封号,降为湘妃,罚抄宫中律法五十遍。至于萧清溪本是死罪,但看在老太君面上,死罪难免活罪难逃,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口谕一下,便有人上来拖着萧清溪下去,她朝着云修凌看了一眼,很快收了回来。这一幕虽短短一瞬,但萧令月却没有放过,眸中冷意四起,还以为云修凌有多在乎萧清溪,此刻看来他在乎的只有皇位而已。

前世她着实可悲,萧清溪也好不到哪去,比之她更是可怜,她认为那个男人对她不同?哼,可笑!怕只是还没到关乎他利益之时罢了。萧令月只顾着看其二人,却没注意到眼底的恨也被他人瞧了去。

云严将袁洁扶起身来,安慰她,“皇后今日的话严重了,朕怎么做出那般事来,是朕的错忽略了你,今晚朕亲自去给你赔罪。”

说罢了朝着梅妃看去,梅妃也不蠢,自是明白,莞尔一笑表示理解,云严心下一愣,觉着此刻那人儿实在美得出尘,令他倾心。

闹了这么一通宴席到底还是不了了之了,散席时云严停下来,看了眼萧令月,道:“令月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了,与你娘亲还有些相像呢!只是……”

“皇上,说到萧三小姐,早便听闻其虽其他不才,但刺绣确实一绝呢!皇上不是喜欢么,不如让萧三小姐为皇上绣上一幅!”燕俊华朝着云严觐见道。

萧令月并未意外,前些时候救了他女儿燕由,所以燕俊华会帮她也不奇怪。

燕家一向得皇上重视,帮衬她几句也是不错的,这也是当时救燕由的原因之一。

“臣妾的舞裙,也是托萧小姐做的呢!”刘若雪见燕俊华开了口,也在推波助澜一把。

“喔?这舞裙是令月所出?难得啊!本以为……哈哈!即是爱妃爱卿都夸赞,那定是不错的,那令月可否为朕绣上一幅啊?”云严挑眉笑道。

萧令月起身俯首,回道:“臣女领命,定不负皇上所托!”

“早晚是一家人,令月见外了!”说罢,便携着皇后扬长而去。

但他的话却是令不少人僵住了,萧令月起身来敛下眼眸,随后殿中之人也逐渐散去,梅妃身边的小公公来请了她,说有事相谈,与萧世悬知会了一声便与那公公同去。

萧世悬看着萧令月远去的身影,抿着唇,心中竟有种日后萧家会变一番天色的预感,让人拖了萧清溪便携萧家众人离去。

萧令月跟在那小公公身后,走了一会儿子路,才到了梅妃的宫中。

刘若雪见着她来了,便对着一旁人摆了摆手,一干子宫女嬷嬷公公便领命下去了,萧令月也朝如宁如远两人递了个眼色,不多时,门便合上,抬眼间,厅中便只剩二人了。

看着上座的梅妃,萧令月福身,“娘娘!”

“闻萧家三小姐萧令月虽与萧清溪并肩为北朝二美,却愚蠢不堪,空有其表,今日一见流言可畏啊!”刘若雪漫不经心的启唇。

抬手指着一旁的软榻,道:“坐……不知萧小姐帮本宫所谓何事?”

坐下身后,萧令月便答道:“如娘娘所言,臣女并未如外界传闻一般,原因臣女不喜太过引人注目,只想悠闲一生,过着平淡的日子。但与太子婚约一事却毁了臣女所想,所以望娘娘能成全臣女。”

刘若雪抬手,将一块玉质上好的坠子递过去,就像并未听到萧令月月所言,道:“这是本宫信物,城东成衣铺……好了,本宫累了,今日那舞裙本宫很喜欢,赏赐本宫身边之人会递交与你。”

会了意的萧令月告退后便抬步离去,刘若雪勾唇一笑,倒是个有趣的人儿,她自是不信她的那一套说词,却也对她另眼相看。

让如远如宁接过了梅妃的赏赐,便在先前那小公公的带领下出了宫,萧令月手指在那玉坠上摩挲了一番,嫣然扬起了一抹笑。梅妃那般精明之人又怎会一次便让她达成心愿,即便是想,也是没有那个本事的,如今她离她及笄还有一年有余,尚且不急,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小姐心情不错?”如远见着她笑,便问道。

“尚可!”

如宁白了她一眼,道:“蠢,今日之事,你是如何看出小姐会心情差来!”

“哎?如宁你……”

“我如何?”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对方,惹得萧令月哭笑不得,会心一笑,前世终究是欠她们,今生无以回报,只愿护得二人安生。

“三生有幸,看到小月儿这般由心的笑容呢!美哉美哉!”

抬眼便见一身紫袍宛若妖孽般的容夷,手中摇晃着一把折扇,痞笑着看着她。与常日一般像极了地痞流氓,又忽视不了他的存在,不过他身后那人,却让她不免多看了两眼。

双手抱着剑于胸前,虽生得很是俊美,却冷着脸,不竟让人生出一种,似看到冰山的错觉。看他身上掩不住的杀气,却臣服在容夷身旁,想来容夷更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

容夷看到她审视的目光,便朝她走近来,“你也知道,我常日混迹于花柳之地,生命自是不安全,家中之人不放心便给我配了个侍卫。看吧!他是不是让人生厌,冷冰冰的,像谁欠他几十万两银钱一般,生生吓走了要靠近我的美人,害得我只能孤苦一人!无殇,还不赶快替两位姑娘接下手中的东西,指不定日后有一位,会成为你的娘子也不好说!”

闻言,几人均是一愣,无殇嘴角扯了扯,冰冷如他也不免被他主子的话吓楞了一下,论花花肠子与无赖,除了越行卿之外他家主子还没怕过谁,过几日越行卿便被调去别处当值,皇城怕是无人与主子比拟了。

如远煞白了脸,被无殇给吓了个七荤八素,在她看来无殇像是地狱走出的罗刹一般,虽知容公子只是一句玩笑话,却也不敢想。若枕边人真是如无殇一般,那她定是会被吓死的,她还是喜欢温润如玉的,谦谦小生模样的。

与如远相反,另一边的如宁却是羞红了脸,眸中掩饰不住的兴奋,她向来鬼怪,也不是个安生的主,对江湖儿女什么的更是向往。虽也没想着容公子真有这个意思,却是喜欢无殇这一类的人,不免有些娇羞。

萧令月见状又看了两眼无殇,如远如宁也总不会跟她一辈子,若寻了个好人家,也算是对她们的报答了,对她来说她们就亲如姐妹,自然不会委屈了她们。

她扫了一眼却没见萧家马车,眉间多了丝褶皱。

容夷合上了折扇,与她并肩,道:“萧清溪是被接进宫的自然没有马车,我与萧家人说梅妃娘娘会派人送你回去,将你的马车给萧清溪,他们便回去了。萧清溪那个模样真是惨不忍睹,今日又范了事,更是不会有人愿与她同车。”

“容公子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你明知晓梅妃不会派人送我,有何事便说。”一边说,一边提步朝前走去。

容夷跟着她的步伐,无殇接过了如远如宁手中的东西,又在后边,如远如宁也抬步跟上。

“小月儿,你真是聪慧,一眼便看出来了,你说我帮了你的忙,你得了赏赐,又出了恶气,是否该请我吃个饭呢!”容夷开口道。

萧令月未看他,昨日是她让如宁去拖他今日推波助澜,否则也不会有萧清溪那一出。

到底是欠他一个人情,道:“今日之事多谢容公子帮忙,我出门未带多少银钱,若公子不嫌弃倒是够吃碗馄饨,不过,我竟不记得我们之间何时亲密到,公子称呼我为小月儿了,还请公子自重才是。”

“上次小月儿不是说了,不让叫小乔么,我左思右想觉得我们之间不该生分得公子小姐相称,便称你为小月儿了,何来需自重一说啊?馄饨甚好,去酒楼吃还讨个不痛快,没什么快意可言,走吧,就去吃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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