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未绵上前,右手轻拍男子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
男子被吓了一跳,回头一见宋未绵的脸,又吓了一跳,“哎哟”一声连连后退。
“夫、夫人。”男子知道自己被抓现行,瞬间慌得不行。
宋未绵脸上挂着笑,说话的声音也很轻缓绵软:“你刚刚,是在说国师的坏话吗?”
她又问。
男子忐忑的咽了口口水,摇头否认:“没、没有,下官没有说国师的坏话,下官只是,只是很疑惑。”
“疑惑什么呢?”宋未绵歪了歪头:“疑惑国师耳朵听不见,眼睛不好看,还能娶着媳妇?疑惑国师不近女色,却要娶四个侍妾回府?还是疑惑国师,为什么要装模作样?”
“下官……下官没有!!”
这话一出,男子即刻知道自己刚刚的话都被听见了,遂一边否认一边躬身赔礼:“夫人,下官刚刚的话绝对不是那个意思,夫人千万不要误会。”
中年男人也帮着他狡辩:“夫人息怒,行文他,只是有些口不择言,他没有恶意的。”
宋未绵不理,只专注的看着男子:“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下官……下官……”男子说不出来。
宋未绵接着道:“你说啊,我还等着听呢。”
“下官……”男子结巴着,偷偷抬眼看了宋未绵好几次:“下官的意思是,是替国师大人感到可惜。国师大人这般好的人,不该遭受如此对待。”
“是吗?”宋未绵幽幽反问,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有信。
“是,是!”男子惶恐道。
宋未绵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我就替国师谢谢你啦。不过,我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可惜,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不然我偷听到,是会生气的。你一个刚升职的小官,不想自己的仕途受影响吧?要是受了影响,这才叫真的可惜呢。”
“是,是!”男子听出了警告,连忙把身体躬得更低:“下官谨记夫人教诲!”
“呵呵,”宋未绵娇俏的笑了两声:“起来吧,以后啊,少替别人可惜,小心祸从口出。”
男子直起身,头却垂得很低:“是,是!下官知道了!”
宋未绵摆了摆手:“走吧。”
“是。”男子像是只鹌鹑,一听令就抬脚开跑。
中年男人惶恐的跟在后面。
男子认错的声音有些大,宋未绵处理完一抬头,就见前方的谢离停了下来,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不觉有异,还裂开嘴角对他笑。
他没什么反应,阳光下红到像是要滴血的眼睛轻轻一垂,转身便走。
“夫人,大人应该没听见你刚刚的话吧?”引玉好奇的问。
宋未绵:“肯定没有,他左耳听不见,距离又有点远,怎么可能听到我的话?”
“恭喜任务人,赚取救赎值0.5,现在的救赎总值为0.5。”
话音一落,系统的数值播报便猝不及防的响了起来。
宋未绵怔愣几秒,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救赎有起色了!
虽然只有0.5,但谢离冰冷的心,好歹是被她感化了一些!
简直是意外惊喜!
她开心极了,一双澄亮的眼睛里浮起点点星光。
但随即,那点星光就黯淡了几分。
谢离不是弱听吗?隔了那么远,怎么会听到她说的话呢?
她疑惑地想着,不过片刻就想通了——漠棋在谢离身边,如果漠棋听见了,肯定会和谢离说的吧。
只要漠棋愿意跟谢离说,那谢离就会知道她的良苦付出,时间一长,肯定会被感动的!
心中燃起希望,宋未绵又开心了起来。
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引玉担心道:“夫人,你怎么了?怎么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又郁闷的?”
“没什么。”宋未绵笑得热烈,看着谢离远去的身影轻声道:“回去吧。”
时至正午,她的肚子早就饿了。左脚刚踏进院子,便迫不及待的喊道:“引玉,快去传饭,我今天要吃三碗饭!”
引玉笑嘻嘻的道:“好的夫人,我这就去。”
“嫂嫂。”
引玉刚走,一道格外虚弱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宋未绵回头一看,只见一位瘦如干柴,形如纸片的姑娘站在院子门口。
姑娘长得很好看,就是太瘦了,下巴尖尖的,锁骨隔着衣衫都明显可见。
皮肤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像是许久都没有见过太阳。
宋未绵看着她,从她的盈盈笑脸里瞧出了几分谢离的模子。再结合她刚刚对自己的称呼,宋未绵即刻就辨认出,她就是谢离的妹妹,谢挽。
也是谢离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
“挽挽。”宋未绵亲热的打着招呼。
“嫂嫂。”谢挽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步走上来,对着宋未绵拱手行礼:“嫂嫂安康。因为身体缘故,昨日没能参加嫂嫂的婚宴,还请嫂嫂不要生气。”
“没关系。”宋未绵很大度,丝毫没有介意,还伸手把谢挽扶了起来:“别站着了,跟我进去坐吧。”
谢挽轻轻点头:“好。”
宋未绵把她从丫鬟手上接过来,亲自牵着进屋,又亲自挪出板凳让她坐。
“听说你身体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坐下,宋未绵就十分关心的问。
小说里对谢挽的描写并不多,她只知道谢挽的身体不好老是生病,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回事。
谢挽苦涩的笑了笑:“也没怎么,就是小时候过得苦,吃穿跟不上,身体常年亏欠落下的。现在虽然长大了,日子好过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身子就是补不起来。我哥这些年,没少给我找灵丹妙药,可就是没用。”
“啊……”宋未绵听明白了,原来是小时候日子艰苦,身体营养不良造成的抵抗力脆弱。
“没事儿。”作为自小父母双亡,也尝试过流浪的滋味的人,她很共情也很心疼谢挽:“现在生活好了,只要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补身体,一定就会好起来的。”
“嗯。”谢挽听话的应着,顿了顿,忽然羞愧的叹了口气:“嫂嫂,嫁到我们家,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