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大夫!”
丢下这话,君墨辞抱着朝颜冲进屋里,后面跟着的人顿时手忙脚乱。
“我去找大夫,你在这里等着!”云晋说着,已然冲出院子,只剩下景舟在这里。
他们跟丢朝颜后,遇到带走朝颜的车夫,逼问之下,得知朝颜进了宫,他们进不去,便找翊王救人。
不知楚姑娘如何了?景舟想着,看向灯火通明的屋子,他没有进屋,就在院子里等着,下人们也忙活着,没人顾得上他。
三更半夜的,上哪找大夫?云晋没办法,最后闯进一家医馆,将熟睡中的大夫掳走,还不忘顺走药箱!
等大夫清醒时,周身皆是人,吓的呆若木鸡!
“还不滚过来救人,救不了她,你死!”君墨辞暴怒,眼看大夫杵着不动,狠戾的眼神盯着大夫!
大夫打了个激灵,飞走的六神瞬间跑了回来,直到现在还一头雾水,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翊王面前。
但此时容不得他多想,瞧见躺在榻上的朝颜,大夫立时走过去。
彼时,云晋也将药箱递上前。
‘颜颜……’
瞧着不省人事,脸色极其苍白的朝颜,君墨辞拳头捏的咯吱响,四周伺候的一众下人,大气不敢出!
没人留意到,门口偷看之人,瞧清楚躺在榻上的人是朝颜后,那人匆忙跑出松竹院!
“郡主,奴婢看到了,王爷带回来的女子是楚朝颜!”春蕊语气不快。
穆栖乐只穿着单薄的衣裳,站在寒夜中,身子骨冷的轻颤,心也冷!
“是她……”穆栖乐毫不意外,僵硬的指尖缓缓蜷缩起来!
“楚朝颜好像受了伤,奴婢看王爷可紧张她了!呸!妖女!依奴婢看,她定是使了苦肉计,让王爷将她带回来!”
春蕊愤愤不平,“郡主要松竹院做婚房时,翊王坚决不答应,转眼就把楚朝颜带来这里,实在太欺负人,郡主,这件事,咱们绝对不能忍,奴婢这就去找翊王要个说法……”
“行了!”
穆栖乐烦躁的厉喝,刚抬起脚步的春蕊立时顿住,见郡主恼了,慌忙垂下头。
“还嫌本郡主的脸面丢得不够?回去!”
“郡主?”春蕊不可置信的抬头,穆栖乐已经走出去!
郡主何时这般能忍了?竟不恼么?
说不恼是假的,穆栖乐心里窝火的很!
可她也知晓,朝颜受了伤,这个节骨眼,她去找君墨辞赶朝颜走,无疑是自讨苦吃!
便是恼怒,也得忍着!
不过,楚朝颜怎会受伤了?莫非玄帝对她做了什么?
直到现在,穆栖乐依然以为是玄帝掳走了楚赫煊。
今夜!
憋着一肚子气,穆栖乐辗转难眠!
宫里,柔妃跪在寝殿,亦是难眠!
承明殿,玄帝端坐着,神色讳莫如深,同样没有入睡。
便是定安侯府,卧病在床的赵姨娘,因着楚赫煊不见了,担忧的整夜难眠,夜里一直咳嗽!
而君墨辞守了朝颜一整夜!
油灯燃尽,天微明!
朝颜睁开眼,便瞧见了一张憔悴担忧的眉眼,那双深邃如墨的眼底,布满了红血丝!
朝颜微愣,而某人见她醒来,喜上眉梢,一开口,声音都是哑的。
“颜颜……”
“你……”朝颜秀眉轻蹙,环视了眼屋子,熟悉的摆设,熟悉的物品,当下便知自己在松竹院!
下意识的想问昨晚是不是他带自己回来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除了他,还能有谁带自己出宫?
“上来躺会!”她淡道,感受到他一身凉气,便知他守了自己一夜!
君墨辞错愕了一瞬,没料到朝颜什么也没问!
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彼此心意相通,她便是不说,他也懂!
他很开心,她心里有他!
躺在佳人身侧,他抬手,动作轻柔的环住她的腰!
朝颜侧着身子,额头抵着他微凉的胸膛,并未排斥他抱自己。
“颜颜,我没有保护好你,一次又一次让你受伤,我……”
“嘘!安静!”朝颜打断他,“让我睡会!”
她知他心中愧疚,不让他说那些自责的话。
他亦知她,内心最是柔软,不舍在乎的人伤怀!
叹了口气,他缓声道,“穆栖乐手里有一枚灵参果,是太后所赐,她曾救过太后,太后对她的宠爱,不仅因为她是平阳王之女,还有这层原因!”
“嗯?”朝颜若有所思,从他怀里抬起头,忽地明白了什么,“所以,你娶她,是为了灵参果?”
他垂眸,幽深的瞳孔里倒映着她苍白的脸庞,“也不全是,平阳王势大,不除,终究是玄沧的一大隐患!再者,有平阳王在的一天,我和你就不能安生!”
所以,他做的这些,是为了和她有个安宁的生活?朝颜想着,有些不悦,“那也没必要娶穆栖乐,你娶了她,不管爱与不爱,她终究是翊王妃!”
“呵!吃醋了?”君墨辞笑了笑,温柔的看着朝颜。
朝颜轻哼不语,他宽厚的手掌落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我和她并未拜完堂,算不得夫妻!”
听此,朝颜这才想起自己昨日打断了他和穆栖乐的最后一礼!
“倘若我没来,你和她便行完礼,就是真夫妻了!”
“没有洞房花烛,哪能算真夫妻?”他笑看着她,眼里尽是柔情!
朝颜不自然的别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现在……为何愿意告诉我实情?”
因为怕失去你!心中这般想着,却未说出来。
这时,外面传来柔柔的话声,“王爷,您可起身了?该进宫给陛下和母妃请安了!”
闻声,君墨辞眉头霎时拧了拧,显然不悦。
朝颜抿了抿唇,穆栖乐来了!
她转过身,这一动,指尖和膝窝都疼的厉害,便是身子也沉重疲惫!
见她秀眉轻蹙了下,君墨辞轻声安抚,“颜颜,大夫说你的手和腿救治的及时,只要好生休养,便会恢复如初!你就安心留在松竹院养伤,我进宫一趟,回来再陪你!”
她默不作声,他知晓穆栖乐的存在,就像落在她心上的石子,不痛不痒,却硌的难受!
无声叹了口气,他捋了捋她额上的发丝,落下一吻,亦是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
“吱呀……”
门打开的刹那,穆栖乐喜笑颜开。
“王……”
宽大的袖袍从眼前划过,穆栖乐的话僵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