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邵少尉关心,我和容丫头平时说的话,就已经够多了,很多是和你没有说过的,当然,诗书方面我的确欠缺,会下苦功夫。”裴辰州凉凉道。
“裴兄弟不但善于打猎,还善于口舌之争,我甘拜下风啊。”邵丰庭笑道,“也不知秦姑娘喜不喜欢爱吵架的男人呢。”
裴辰州脸上黑得像锅底,不过,他的眸底已经有了隐忍之色。
秦容正要开口,外头有人在喊,伴随着灰狼的叫声。
“邵大哥,邵大哥。”
是秦欢。
邵丰庭皱了一下眉头,并不打算理睬。
秦欢又喊了几声,走进院子,灰狼挡在她的前面咬,龇牙咧嘴地,想要把她吓走。
狗最明白主人的心意,秦容和老秦家闹了这么多次的矛盾,灰狼对老秦家的态度越来越凶。
“死狗,你给我让开,不然我一棍、子打死你。”秦欢捡起一根棍、子,就要砸灰狼。
这个畜、生虽然凶,但她是一定要见到邵大哥的,她是怕,可是在喜欢一个人的信念的支撑下,她的胆子大了不少,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见到邵大哥,她要狠狠打秦容的脸,让她知道邵大哥真正喜欢的人是谁。
灰狼也是个灵敏的,跳到秦欢的身后,对着她的屁、股咬了一口。
虽然冬天穿着厚厚的裤子,但灰狼牙尖嘴利,还是咬翻了皮肉。
“啊呀,死畜、生。”秦欢吃痛,捂着屁、股哭叫起来,“死秦容,你家狗咬我了,看我不打死它。”
她气急败坏地追着灰狼打,灰狼跳来跳去,绕来绕去,又给了她腿上一口。
“不得了了,死秦容家里的狗乱咬人了。”秦欢惊慌地大叫,可是却不肯离开院子。
“死丫头,是不是想让你家的狗咬死人啊。”郑氏在上面的院子骂道。
秦容也不希望出人命,万一灰狼一口咬在秦欢的喉咙上,那事情就大了。
她懒洋洋地走出来,“也不怪你自己偏要往我家院子里闯,就算被咬死了也是你自作自受,灰狼,过来。”
灰狼可算是消停了,绕着她的腿蹭来蹭去,像是在邀功,尾巴不断地摇。
“灰狼做得好。”她摸摸狗子的脑袋。
“死秦容,你家的狗乱咬人,你还说它做得好,万一它身上有疯狗病,我死了你要赔钱。”秦欢眼里流露出恐惧。
“是你自己要往我家院子里闯,狗不咬你,还有啥看家护院的作用,被咬死了也是你活该。”秦容好笑道。
“我是来见邵大哥的,谁稀罕你们家。”
裴辰州和邵丰庭也出来看情况,秦欢看到邵丰庭,眼睛一亮,“邵大哥,半天不见,今天可想死你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邵丰庭语气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邵大哥,你对我态度怎么这么冷淡,我掉到河水里的时候,你还跳下去救我,你要不是喜欢我,你能做到这一步吗?”
邵丰庭没想到他一个救人的举动,居然引起这么大的误会,“我救你只是不希望出人命,我对你没有一点意思,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秦欢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脸的不敢相信,“其他人都没有跳下河救我,就只有你下去了,你就是暗恋我,才不希望我出事情,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表达,所以故意装出一副对我爱搭不理的样子,这正是你喜欢我的表现,对不对?”
秦欢沉浸在自己的分析里,眼睛满满的都是邵丰庭,咧着一张缺了门牙的嘴巴,口水都差点从嘴角流出来。
邵丰庭一张俊脸越来越黑,现在不把话说清楚,老秦家人到处胡说显摆,过几天整个村子的人都会以为,他喜欢秦欢,他怎么可能会看得上这样的人?
“你错了,我本来就不想搭理你,我之所以跳下去救你,是因为秦姑娘差点下去了,我不希望她受风寒,所以才代替她下去,如果我真的关心你,你掉下水的时候,我会毫不犹疑下去救你,现在你明白了吧。”
邵丰庭一番冰冷的打击,秦欢愣在原地。
原来,邵丰庭之所以救她,是为了秦容,为了这个贱人。
“不可能,你明明是喜欢我,只是你闷在心里……”秦欢不敢相信美梦破碎,喃喃道。
老秦家人在上面的院子里,把所有的话都听在了耳里。
他们打心底本来就不怎么相信,邵丰庭会看上秦欢,这下子明白过来,一个个觉得脸上无光。
原来是这个死丫头做美梦啊。
“我就说嘛,邵少尉就算喜欢,也会选择柳丫头,怎么会要一个缺了门牙的。”
郑氏好笑,说着还看了一眼农氏。
农氏的男人被抓壮丁带走了,身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在陈氏偷人被抓之前,她在家里是活得最小心的,现在看到秦欢闹出这样的笑话,只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只是被郑氏这样打击,她也不服气回击,“没有门牙又咋样,至少脸蛋更好看一点,男人都是看脸的。”
“好看不好看,全看自己的判断,当娘的谁看自己的女儿不是最好看的?”郑氏又说。
“大嫂,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家的欢丫头喜欢人家州伢子,人家理会没有?”农氏来了气,她一直唯唯诺诺的,也很柔弱,大概是因为现在秦家最底层的是陈氏,所以她的底气比以前涨了不少。
郑氏光顾着嘲讽,一听火冒三丈,指着农氏,“你咋知道人家不会理会,至少我的丫头有门牙,把握要大一点,咱们走着瞧。”
“那就走着瞧。”人家州伢子喜欢的是谁,对谁好,村里人都看在眼里,这一点农氏还是很有信心。
郑氏对秦柳道,“丫头,你要给娘争气啊。”
“娘放心,我一定会如愿以偿嫁给州伢子。”秦柳瞪了农氏一眼。
邵丰庭再也不想废话,进了伙房里。
“邵大哥,你只是不敢承认是不是,其实你心里是有我的。”秦欢还不肯放弃,跟了上来,“我已经跟家里人说了你喜欢我的事情,只要你开一个口,我们两家的亲事马上就可以定下来。”
老秦家人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明明人家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这个死丫头还要贴上去,真是丢老秦家的脸。
邵丰庭嘴角抽了抽,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秦家姑娘,你再这样缠着我,我就不客气了,我对你完全没有兴趣,请你记住这一点。”
秦欢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盯着秦容,“都怪你,要不是你,邵大哥又咋会不搭理我,都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他。”
秦容听得直皱眉头,“大堂姐,要我换做是你,别人不喜欢我,我才不会苦苦纠、缠,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闹笑话,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一个男人,何必这样丢份子呢。”
裴辰州怒了,“秦家大妹,我不许你这样说容丫头,你没有资格说她不好,要是再让我听到,别怪我翻脸。”
秦欢被两个男人指责,偏偏还是很优秀的男人,她无地自容,屈辱难过,泪水都掉了下来,但是她不敢怪男人,而是把所有的火气都发泄在秦容身上,两个男人越是为秦容说话,她心里就越是恨。
“死贱人,你勾搭州伢子不算,还要勾搭邵大哥,像你这种不检点的,到头来谁都不会要你,他们总会看清楚你的面目,一脚把你踹开。”
“秦家丫头,你何必说得这么难听,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我给你一个面子,你要是继续这样耍泼,我有的是办法治你。”邵丰庭冷冷道,眼里涌动着可怕的光芒。
秦欢被震慑到了,睁大眼睛,后退一步。
裴辰州拳头攥得咯咯响,“滚,滚出容丫头家的院子,容丫头这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她,反而是你这样的,我看都不想看一眼。”
这些话针针刺在秦欢的心上,她一个女娃子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打击,身体晃了晃,差点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