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翁怎么也想不到,陈玄会在这守株待兔。
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就像被铁钳夹住,丝毫不能动弹。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梁子翁愤怒地看着陈玄。
陈玄笑着抢过油纸包裹。
“此事我不占理,先不杀你。不过你最好不要再为非作歹,可还记得头发是怎么没的?”
陈玄几个腾挪,消失在梁子翁视线之中。
梁子翁脸色煞白,摸了摸算是光秃秃的脑袋。
“洪老帮主?!”
昔年他信了采阴补阳之说,坏了不少良家少女的身子,被洪七公抓到,硬生生拔了他的满头白发。
那是他此生走不出的阴影。
……
陈玄走在街上。
他束起头发,换了一身青衫,背着竹篓,配上那副俊秀的脸庞,看着倒像是进京赶考的书生。
陈玄很开心,得了药蛇,又得了药方,内力的增长终于有着落了。
虽说这药蛇本来应该是郭靖的机缘,但他已经想好了弥补之法。
毕竟陈玄最怕欠人。
陈玄刚刚离开长白山没多远,这儿还是金国境内。
当然,这里也有不少宋人。
前面有座高台,下面围了不少人,陈玄见有热闹可看,也跟着钻进人堆。
“各位父老乡亲们,我们父女二人走南闯北多年,此番路过贵地,还望各位捧场。”
原来是一对父女在街头卖艺,听口音,应当是宋人无疑了。
那汉子身材魁梧,面色坚毅,手持一柄长枪,使的虎虎生风。
“倒像是军阵之中的武功。”
陈玄喃喃。
“这是宋人的杨家枪法,可惜,再好的枪法也敌不过我大金精卒。”
一个华服男子听见了陈玄的自语,嘲讽道。
陈玄斜瞥了他一眼,不曾理会。
那人自讨了个没趣,悻悻地不作声。
汉子一套枪法耍完,少女上阵。
她身材高挑,明眸皓齿,眼光清澈,不似风尘之人。
少女使了一套掌法,施展时如同燕鹰一般纵跃,姿势飘逸灵动。
一套掌法使完,陈玄依旧死死地盯住少女两条修长的腿。
“你这后生好不知羞,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盯着人家下身看个不停。”
华服男子见陈玄目光盯着少女,借机发难。
“真不要脸。”
“登徒子!”
众人附和。
少女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修长,面容俊秀的青年,正死死地盯着她“下身”看个不停。
少女脸色绯红,又羞又怒。
“这位少…公子可有何指教?”
汉子不知真相,真以为陈玄是个登徒子,正要为女儿讨个说法。
陈玄尴尬一笑。
接着斜瞥了华服男子一眼。
“关你屁事。”
男子见他眼神冰冷似有杀意,吓得不敢吭声。
陈玄看向台上的少女,目光澄澈。
“你的步法有几处谬误。”
少女闻言,不由得一阵好笑,这步法与她的掌法同出一源,都是昔年一位高人所授,她学的分毫不差,如何会有谬误?
“你且与我斗一回合,若赢了再说此话。”
少女摆了一个掌法起势。
汉子倒不担心女儿吃亏,自家女儿毕竟得过高人指点,武功远胜于他。
陈玄笑了笑,顺着阶梯走了上去。
“你先出手吧。”
陈玄眼带笑意。
少女见他背着竹篓却“大放厥词”,更加气恼,于是先发制人。
她的掌法确实精妙,一招一式都有名家风范。
一掌朝着陈玄面门而来。
陈玄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又是一拳朝着陈玄肋下攻去。
陈玄伸出两指,扣住了少女手腕。
少女惊愕地盯着他,此前她的掌法几乎无往不利。
陈玄松手。
少女退后两步,上身前倾,步法紧跟,速度不慢,如同游龙一般。
陈玄淡定地往前走了一步,一脚伸出,预判了少女的落脚之处。
一个踉跄,她险些跌倒。
“念慈!”
汉子猛地一惊,他没想到这人看着如同文弱书生一般,一身武艺居然胜过女儿。
陈玄一根指头点住少女额头,将她“扶”了起来。
“我还以为真是高手呢,谁知道又是花架子。”
台下围观之人见少女轻易落败,以为两人是骗子,于是一哄而散。
少女面色通红,瞪着陈玄。
“你究竟是谁?”
陈玄捂着脑门,他听到“念慈”两个字时,就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
“老叫花教过你?”
陈玄无奈地问道。
他在台下就看出这少女的掌法和步法是老叫花的逍遥游。
毕竟他的轻功也是老叫花教的。
顺带着还强行教给他一门掌法,没错,正是逍遥游。
只不过是最新版的逍遥游。
要是陈玄知道这姑娘是穆念慈,即使被冤枉也决计不会开口。
可他哪记得洪七公教过穆念慈武功啊!
……
客栈酒桌上,陈玄一个劲儿地赔礼道歉。
“两位,此事确是在下被人冤枉。”
陈玄很久没有这么卑微过了。
“七公怎么会教你这种登徒子?”
穆念慈依旧忿忿不平。
化名穆易的杨铁心开口了。
“念慈,此事却怪不得陈少侠。”
陈玄连忙点头,看了看满是疲倦之色的两人。
“小二,怎么还不上菜啊。”
陈玄转身拦住小二,悄悄往他袖子里塞了一块碎银。
小二也是机灵人,连忙点头赔不是。
“小的这就去后厨催催。”
于是,先来的邻桌只能眼看着陈玄三人开吃。
陈玄将竹篓放在脚边,解下葫芦,给穆易添了一杯。
“来,穆前辈,尝尝我自己酿的果酒。”
陈玄毁了两人的生意,只能想方设法赔礼道歉。
穆易尝了尝,眼睛一亮。
“梅子酒?”
“正是正是!”
两人觥筹交错,穆念慈独自坐在一旁生着闷气。
“我也要喝。”
穆念慈理直气壮。
陈玄张了张嘴,看向穆易,欲言又止。
穆易轻轻摇头。
陈玄左右为难,只好把葫芦递给穆易,让他做决断。
不料穆念慈一把抢过葫芦,冷冷地瞪了陈玄一眼,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陈玄面色微变。
若是倒酒倒也罢了,一杯两杯看不出葫芦的容量,可照着穆念慈这喝法,两人绝对能察觉出异常。
毕竟陈玄当时可是泡了整整百斤的梅子。
穆念慈刚喝了两大口,陈玄一把将葫芦夺了过来。
“咳咳…”
穆念慈瞥了陈玄一眼,没有说话。
陈玄哂笑,不敢做声。
女人本就是麻烦,得理不饶人的女人是天下第一麻烦。
陈玄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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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练剑的阻碍。
——陈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