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遇之没有这么快就走的意思,他既然来了,还是要跟简瑶说说话,看看简瑶的女儿的。
他没接傅盛年的话,目光很快又转移到简瑶脸上,“可以看看宝宝吗?”
“我去把她抱来。”
“好。”
简瑶转身往楼上走。
一楼很快剩下傅盛年和陆遇之两个人。
视线对上,犹如火星撞地球。
陆遇之坐回沙发里,眼神和语气都冷了下来,“傅先生,我只是临走之前来看望一下简小姐,你不必这么大反应。”
傅盛年面不改色,唇角勾着淡淡的笑,“专程来看我老婆孩子?陆先生真是有心了。”
“我对简小姐的确有心,但简小姐无意,我只能祝福她,希望你好好对她。”
“我老婆,我当然要好好对她。”
“你最好说到做到,你敢让她伤心,哪怕一次,我就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这话听得傅盛年笑出声来,“陆先生,你都是要走的人了,跟你无关的事情,你就别惦记了。”
他怎么可能再伤简瑶的心?
永远都不可能再发生这种事。
这时,简瑶抱着宝宝从楼梯上走下来。
两人望见她的身影,不约而同止了声。
她笑着走到陆遇之面前,陆遇之起了身,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宝宝脸上,孩子还很小,眼睛闭着,正在睡觉,模样非常乖巧。
他心里忽然有些难受起来。
不止一次,他幻想过有一天能和简瑶步入结婚的殿堂,她为他生个孩子,他们携手一生,但梦终究是梦。
从他遇到简瑶的时候,简瑶的心里就已经装满了傅盛年。
哪怕被他伤得那么深,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放下,回了头。
后来,确定她的心意以后,他其实没有再打扰过她,他怕自己会影响了她和傅盛年的关系,傅盛年吃起醋来那个劲儿他是见过的,他不想给简瑶添任何麻烦,远离是最好的祝福她的方式。
当初主动申请来a市的分公司,其实主要原因是简瑶生活在这里。
眼下,这座城市对他来说已经不适合继续待下去了,他想回去了,回到他熟悉的那个地方,那里有他的朋友,有他的家人,未来,或许他能遇到一个可以让他再心动的女人。
“我能抱抱她吗?”
他看了眼宝宝,问简瑶。
“可以。”
傅盛年眼角的肌肉抽动两下,眼看着陆遇之从简瑶怀里接过傅艾瑶,抱孩子的手法不太对,手没有托着宝宝的脖子,宝宝的头往后仰着,突然就醒了,哇哇大哭,他的神经都跟着绷紧了。
他上前一步,把傅艾瑶接过来,宝宝到了他手上,很快就不哭了。
“我带她回房间,你们聊。”
他抱着女儿转身上楼。
简瑶望着他消失在楼梯上的身影,视线转回,落到陆遇之脸上。
他瘦了很多,下颌线条变得锋利,整个人的气质也有些变了,不像刚认识时那么温文尔雅,多了几分清冷。
“你哪天走?”
“问这个干什么?还想去送我吗?”
简瑶确实有这个想法,陆遇之和她的其他朋友不一样,他在她最难过的时候陪过她一段时间,给过她温暖。
在她心里,陆遇之是一个很好的人,他都要走了,她送一送是应该的。
没等她说话,陆遇之又道:“还是别送了,傅先生会不高兴。”
“谢谢你曾经对我的照顾。”
“用嘴谢?”
简瑶愣了一下,还没回过神,陆遇之突然伸出手,握在她手腕上,把她往前拉了一下。
她被他拥进怀里,紧紧抱着。
“陆先生……”
“就一会。”
这对他来说就是离别前的一个拥抱。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抱抱你。”
傅盛年把女儿送回婴儿房,没停留,叫了阿姨来看着,很快往回折返。
只是人刚到楼梯上,他就看见陆遇之将简瑶拉进怀里抱住了。
他脚步微顿,一只手握在扶手上,僵着没往前迈步。
陆遇之发现他,很快松开了简瑶。
“我该走了。”
简瑶想送他出去,他摇了摇头,“别送了。”
他转身往外走,挺阔的背影映在她的眸底,她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他离开。
人走了,简瑶愣了好一会才在沙发上坐下。
“他为什么抱你?”
傅盛年迈开步子,往下走。
听到他的声音,简瑶抬眼看他,很坦然地说:“只是一个拥抱而已。”
“他不是祝福我们吗?趁我不在,还要占你便宜,这可不是君子行为。”
简瑶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是不是想多,你心里有数。”
傅盛年脸色不太好看,似乎在生气。
简瑶起身,迎了几步走到他面前,解释道:“一个普通的拥抱,你别乱吃飞醋好不好?”
“别的男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抱你,我还不能不高兴?”
“我不是这个意思。”
“简瑶,陆遇之对你来说应该很特别吧?”
听到他叫她的名字,不是瑶瑶,而是连名带姓的称呼,她确定他是真的生气了。
她沉默片刻,仰起脸,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是很特别。”
“那你们怎么没有吻别一下?他走的那天,你是不是还打算去送送他?”
“我是想去送他,但他拒绝了,他是真心祝福我们的。”
“我看未必。”
男人脸色冷下来,如深潭般的眼底带着汹涌的怒意,“你们以前是不是就那样抱过,是不是还亲过?”
简瑶本来想忍的,可她没能忍住,挥起手来,想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奈何手腕被他死死握住,巴掌没能打下去。
“你这么生气干什么?看来你们是抱过亲过?”
“没有。”
“难道刚才是我眼瞎了吗?”
“你……”
简瑶气得把手抽回来,背过身不想理他。
“陆遇之到底哪里特别?”
“他就是特别。”
“说来听听。”
简瑶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抬头看着傅盛年,盯着他的眼睛故作平静地说:“你想听?好,我告诉你他哪里特别。”
傅盛年后槽牙用力咬着,额头青筋凸起,连带着脖子上的筋都绷紧了。
“我怀孕的时候,你把简诗接来这里的事情,你应该还记得吧?”
“……”
“我知道她会害我,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我必须逃走,我好不容易躲到z市远离了你和简诗,刚开始我以为离开你,我得到的是解脱,没过多久我就意识到,你还是在我心里,是扎了深根的,过去的事情怎么都挥之不去,我经常偷偷地哭,是陆遇之逗我笑,陪我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光,他是个很好的人,对我来说,能认识他我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