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奕北的不勉强,终于让苏云暖放松下来。
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冲霍奕北竖起大拇指:“谢谢你这么尊重我。”
“这段时间,我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哪里,更不知道他们在我身上用了什么药,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睡觉,脑子也不清楚。”
虽然面对失而复得的苏云暖很识相的什么都没问,她还是选择不隐瞒,把这段时间自己的经历简单说了一下。
“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找医生来查验我的胳膊,上面有好多针眼。”
说着,卷起袖子,露出静脉上还未消失痕迹的针眼。
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望着霍奕北,没有丝毫闪躲。
那样的眼神,清澈见底,不染丝毫杂质。
霍奕北看着她倍受惊恐的模样,点点头,牵起她的手,捏在掌心里把玩。
苏云暖经历过什么,他一点都不好奇,也不想问。
只要她平平安安出现在自己跟前,重新回到自己身边,无论她经历过什么,他都不在意。
而且……
那些人的手段他很清楚。
怎么可能让放过苏云暖?
她一定经历了很多痛不欲生的事。
如果不是她有着超强的承受能力,也不可能撑到现在。
寻常人遭遇这样的事情,怕是早就心理崩溃,精神失常了。
“暖暖,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可以不用说,我不在乎那些。”
“跟你的生命安全比起来,这些东西都是小事,可以忽略不计。”
从前,他不懂得珍惜,不知道她的好。
但她消失的那段时间里,他满脑子都是她,想的全都是她的好。
思念到极致的时候,他就跟自己说:不管发生什么,只要她活着回来就好。
人活着,就什么都有,人若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苏云暖被他牵住的手一阵温热,那股子温热从指尖一路往上,蔓延到心口。
她隐忍的笑了笑,头靠在霍奕北肩膀上,眼睛看向车窗外。
小声问他:“我下落不明的这段时间,你应该很快乐吧?终于摆脱了我!”
男人抓着她手的手突然用力。
疼得苏云暖频频皱眉:“你干嘛呀?用那么大力!疼!”
霍奕北笑:“疼就对了!看你再胡说八道!”
直到现在,他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一向话少的他,难得主动找话跟苏云暖说,眼底亮晶晶的。
车子驶进梧桐院之后,苏云暖说身上脏死了,要洗澡,把晦气都洗掉。
霍奕北安排佣人去放洗澡水。
待到苏云暖进了洗手间,他便去了书房,给父亲打电话,汇报这件事。
霍祁振这阵子精神不济,一直病恹恹的,无论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霍芝芝做了很多补汤给他补身体,也没能让他精神起来。
听到苏云暖回来的消息,他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真的?云暖回来了?好端端回来的?”
作为一名在商场上纵横多年的商人,他对苏云暖的安然无恙感到疑惑。
对方明明开口要五千万美金,还是现金,却迟迟不找霍家拿钱,是何缘由?
霍奕北听出父亲语气里的疑问,压下心头诸多疑惑,淡淡“嗯”了一声。
“她确实回来了,好好的,全须全尾,没有受伤,只是胳膊的静脉上有好多针眼。”
“我看过那些注射针眼,都是真的。”
“现下,我怀疑他们给她注射了什么药物,能控制人精神的那种。”
尽管苏云暖表现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他总觉得她怪怪的。
以前的苏云暖,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会竖起浑身的刺,像个要扎人的小刺猬。
如今的她,眼睛不再像从前那样明亮,偶尔会流露出惊恐和疲惫。
足可见……
这段时间,她应该没少吃苦。
尤其是他靠近她的时候,她全身肌肉紧绷。
明明是咬着后槽牙在跟他接触,却装得像很喜欢他似的。
真是难为她了。
听完儿子的话,霍祁振换了只手拿手机:“那你想怎么办?”
“需要我做什么?”
霍奕北想了想:“暂时还没什么想做的,等过一段时间再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快问我要五千万了。”
霍祁振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我老了,脑子转的不如你快,也跟不上现在的新潮流,有什么想做的,你尽管放手去做,做错了爸替你担着!”
“但有件事你必须弄清楚,爷爷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件事,无论如何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霍奕北说了声“好”,挂断电话。
等他走出书房来到卧室的时候,苏云暖已经睡下了。
女人睡在宝石蓝色的大床上,背对着他,呼吸均匀。
男人走过来,把她露在被子外的手放进被子里,又调高了空调温度,在她额头留下一吻,走出卧室。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床上睡着的女人睁开了眼睛。
――――
苏云暖的回归疑点重重,却又合情合理。
警方扣押了她的身份证和护照,在霍建国的死没调查清楚前,不允许她离开江城。
苏云暖二话没说,交出身份证和护照,十分配合。
只不过……
每每提起老爷子的死,她都是一脸茫然,毫无印象。
晚上,霍奕北约了傅行川和顾慎言喝酒。
三人坐在他们的专用的包厢里,各怀心思。
傅行川举着杯中酒,看了眼落落寡欢的霍奕北,问他:“老霍,你的心上人回来,你怎么还郁郁寡欢?该不会是苏云暖不让你碰她吧?”
霍奕北重重把杯子放下茶几上:“说什么鬼话!”
“你不说话,没你把你当哑巴!”
顾慎言看热闹不嫌事大,碰了碰霍奕北的胳膊,接着问:“苏云暖真不让你碰啊?”
“挺好的!”
“她要是轻易让你碰了,我反而觉得这个苏云暖是假的!她不让你碰嘛,倒更像是真的!”
“你可别忘了,之前你俩闹离婚的时候,她差点把你变成太监!”
说起之前种种,傅行川掩着嘴笑。
只有霍奕北,满脸阴沉,一副心事重重模样。
“实话跟你们说,我没觉得这个苏云暖哪里不对,只是觉得她的出现过于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