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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欲》
两人闹了会就睡了。
林雨醒的时候都傍晚了。
帘子半遮，深蓝夜幕拢进房间，她旁边没人，掀开被子下床。
先开了窗，微风过耳，荔浦静谧的不像话。
林雨缓缓闭眼，深吸口气。
等她收拾好下楼，听见几声交谈。
“还挺简单。”
陈池的声。
“给女朋友做的啊？”
是另外一道中年女性的声音。
应该是他请的那个周末保姆，林雨侧身靠在墙上，一直等到下头传来开门声才下去。
陈池正从厨房里端出来一个白色的圆蒸碗。
他看见她，第一次件事是笑。
然后说，“来，给你蒸了个鸡蛋羹。”
“真把我当猫养了？”林雨看着他的眼睛。
陈池听完后，把蒸碗放下，看她，轻啧声，懒洋洋地打个响指。
“赏个脸。”
也就他无赖耍得不让人烦了。
林雨坐下，掀开盖子。
陈池坐在她旁边，没吃饭，只吃了颗提子。
屋外细雨绵绵，林雨低头吃，味道还成。
其实她吃蛋羹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平时都凑合，也没厨房让她做。
有时候学习忙，赚不到钱，她干脆不吃。
认识陈池后，生活都改善了。
在陈池家窝了一个周末，林雨当着他面把那两份工作辞了。
周日晚上，她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抬。
陈池接了俩电话，回来跟她说，“林天福送外地治去了。”
窗外又开始下雨，淅淅沥沥地落在玻璃窗上。
她看过去，说，“你怎么解决的？”
陈池没什么表情，躺床上，让她枕在他腿上，说，“见钱眼开的人都好解决。”
林雨懂了。
八成林天福收了陈池的钱没把事闹出来，至少这事里头没提她。
她好半天才回了句，“你给了多少钱？”
他拿她手机玩消消乐，“没多少，他没胆。”
陈池不说，她也没非刨根问底。
知道多少有什么用，她又做不了什么，那干脆别去知道。
周一，腰酸背痛，外加感冒。
是的，感冒。
本来挺好的，奈何有个疯子非要搞什么雨中激情，爽是爽了，但她病了。
她体质挺好的，日积月累铁打的。
谁知道碰上个硬茬。
从早上头蒙眼酸，再到打第一个喷嚏开始，她一句都没搭理陈池。
他给她发了一排请罪转账。
一个比一个大，林雨托着下巴一个一个拒，然后下课他给她拍了张照。
整整齐齐十个现金红包。
差不多万把块钱。
林雨这才在微信上回了句：下次你以死谢罪。
跟陈池处这段时间，她发现这人蔫坏，爱玩爱闹，是个浑不吝，超级二世祖（有脑子那种），但他还有一套自己的处事方法，够爷们也有风度。
当然，他有两点特好，不止坏得帅，痞得更帅。
下午有节体育课。
外头在下阵雨，闷热潮湿。
改为了室内，南城一高不强迫多高强度，高三学生除外。
林雨坐在位上，单手撑着额看书。
雨声渐小渐大，听得人昏昏欲睡。
也就在这时，她手机震了。
以为是那位爷，结果是赵紫梅发的短信。
「出来，我在厕所。」
她现在不用为生计烦恼，人没那么紧绷了，但也没松懈。
知识改变命运，学习使人耳目明亮。
所以她没搭理她。
接着第二条进来。
「我有你跟陈池接吻的照片。」
第三条。
「三分钟你没来，我发论坛。」
林雨叹口气，不能事事依靠陈池，她拨开肩上的头发，站起来，看向讲台上坐着的班长。
“去趟洗手间，”她说。
说完，等班长点头，林雨直接从后门走了。
班长张瑶算是文一与林雨接触最多的一个人，林雨不群聊，沉默寡言，全透明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林雨好像变了。
以前都是低头驼背，一副累极了的模样，缩在一个角落无人问津。
现在背挺直，人也懒散。
她看了会，收拾视线，提醒底下窃窃私语的人，再说就记名了。
每个学校都有一些不学无术、混迹社会、自认牛逼的团体。就像是每个班都有好几个小团体，然后一个爱起哄的，一个爱学习的，一个乐天派，一个透明人。林雨是太累了，没时间应付这些人，光吃饭买资料她都够呛。要不是国家九年义务教育，而她学习好，这会早被卢雪送进厂了。
至于赵紫梅，恰好就是带头孤立她，语言霸凌她的人。
她们来自一个地方，对彼此知根知底。
高一开学头一个星期，她的名声就没了，来自赵紫梅的手笔。胜在南城一高管理严格，抓打人这事狠，一旦闹出纠纷，一记档案，二直接开除。
赵紫梅不敢，她唯一能炫耀的东西只有一高了。
林雨走进厕所，赵紫梅就站在不远处。
她长得还成，现在愤恨地瞪着她，“林雨，你不是自诩清高吗？”
赵紫梅从小就知道林雨不如她，因为那个名妓，筒子楼挺多男人都去过，当然都防着家里的老婆，只有林兆那一个点背被逮住了。
可是婊子漂亮啊，生个女儿也漂亮。
她不应该嫉妒她，因为林雨不配，但夏树的目光永远在林雨身上。
赵紫梅拿腔拿调，打开手机在林雨眼前晃。
论坛页面，图框中显示的是她跟陈池在器材室接吻的照片，看角度，是偷拍。
林雨没动没说话。
以前没时间思考，这些人究竟为什么长着人皮，却是个垃圾。
他们为什么没有底线，为什么无缘无故欺负人，为什么管不住下半身。
不过，她从小就没见过什么正常人。
陈池也不算。
“先不说我，”林雨往前一步，目光对上赵紫梅，“你想过陈池会做什么么？”
赵紫梅眼神微变，脸一阵青一阵白。
“你真把自己当陈池女朋友了？信不信我发出去，他立马撇清，而你就只是个勾引男人的贱女人，像你妈一样。”
一个十几岁的女孩为什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林雨心口一股气，直接往前，上手卡住赵紫梅的脖子，在她没反应过来就推进厕所隔间，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空间逼仄窄小，她手下不停用力。
“怕不怕？”她问。
“松…疯…”
赵紫梅瞪大眼，脸瞬间憋红。
刚说出一个字，林雨就下一份力。
赵紫梅对林雨有恐惧，那天晚上差点死了，她没想到林雨还敢。
整个人都颤巍巍起来。
“抖什么？”林雨突然笑了。
不是嫉妒她吗？
不是威胁她么？
不是像狗一样咬住她不放吗？
现在怕什么呢？抖什么呢？
真可笑。
真恶心。
她眼底翻红，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把美工刀替换手。
这贱人！赵紫梅的脸瞬间煞白，皮肤被冰冷的刀刃抵着，呼吸都困难，一个字没敢说。
怕林雨真发疯，真弄死她。
这次的恐惧比上次更深刻，更可怕。
林雨压住情绪，慢慢开口。
“你知道我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