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红色的镐子……
念及于此,赵牛喘着气,饱含杀意地朝四方迷雾喊道:
“李郎中,我们牛马俩兄弟确实看走了眼,让你占了先手,可如今我已是枷锁尽断,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的双臂也变得异常粗壮,表面覆盖了硕大的骨板,只一挥手,便扫开了身前的青石碎片。
“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你杀了赵马,抢了两个法宝,已然是坏了老爷的大计,我会把你敲到筋骨尽断,再送到他老人家那。”
他捡起掉落的铁棍,猛地向地面一掼,地面与铁棍竟同时在巨力之下碎裂开来!
激起的冲击波也远比之前要剧烈,直接将浓雾吹得更远了些。
李浔一个躲闪不及,显露出了真身。
“轰!”
赵牛盯着眼前这个猩红的人影,直接用双臂猛地锤击地面,奋力将全身向前抛去,头上的尖角直冲李浔,速度快到惊人。
“长角的大猩猩?!”
李浔大惊,匆匆躲闪,好在赵牛冲撞的速度快,但转弯掉头就慢上几分。
李浔不断地急停转向,迫使赵牛也跟着掉头,只是每当他拖动沉重的身躯时,李浔都会翻身冲上前来,挥动血鳞镐与赤邪剑砍向赵牛的侧身。
飞奔的红影,追逐的狂牛
像极了激烈的斗牛表演。
“呲啦!”
好似划过钢板一般,火花四溅开来,赵牛的表皮已经强化到了极致,两件兵器竟然只能破开细小的伤口。
“啧,麻烦了。”
李浔当即跳开,一边绕着石桥残骸奔走,一边继续等待着机会。
石桥与附近的建筑都化作了废墟,浓雾也已经被冲散开来,失去建筑物阻挡的赵牛变得愈发迅猛,好几次都差点将李浔顶飞。
“黄耳!拉烟!”李浔急忙喊道。
咻!
只见小巧的黄耳犬一个飞扑就从附近的房屋后面跳了出来,嘴中正衔着破损的云雾珠。
雾气不断从珠子中喷涌而出,黄耳犬卖力地绕着石桥周围转圈圈,不一会儿浓雾再次将他围住。
连续的冲撞之下,赵牛已经开始感到疲惫,身体机能长时间超负荷机动的代价,便是大量的气血耗损。
以往无论是随赵老爷征战其他区域,还是攻打那新出现的翼望山,战场上都有着大量的尸体可供赵牛补充气血,可当下与这血红人影缠斗良久,对方竟无一点伤势,令赵牛连舔血都没地方找。
“嗒,嗒。”
雾中,两道不同方位的细碎脚步声再次一前一后地响起。
赵牛这次却不上当,直接朝着后一个脚步声的方位冲去。
“死!”
云雾再次破开,只见之前那只小狗再次出现在了赵牛的眼皮底下。
同样的小短腿,同样的戏谑眼神。
黄耳犬一个低头冲刺,竟是从他身下钻了出去。
但赵牛还来不及生气,就被从他侧边出现的李浔用赤邪剑一记横拍拍进了远处的木屋里。
“砰!”
李浔看着跑到他跟前的黄耳犬笑道:
“嘿嘿,咱两一起,嘎嘎乱杀!”
黄耳犬亦是围着李浔转圈,欢快地摇着尾巴。
轰隆……
赵牛艰难地从房屋废墟里爬起身,喘着带有血色的气雾,他为了尽快拿下这李郎中,不惜耗费极大代价来开启当前的形态,可如今气血已然耗尽,但这郎中却还是活蹦乱跳的。
“莫非,是二境的修行者?但若真是二境的修行者,又怎会破不了我的防御?算了,命要紧,先逃出去喘口气。”
心念急转之下,他看向前方的李浔,抬手说道:
“李郎中,你我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若就此打住,无论阁下是要抢那药正的法宝,还是来寻谁的麻烦,我都不再掺和!”
李浔闻言,停住身子开始思考起来,如今这场突袭发展到现在,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计划。
杀了赵马,赵府一定会派人来抓自己的,也许人马已经在路上了。
而眼前这家伙的防御力却是如此了得,李浔一时半会还真拿他没辙,到时援兵与赵牛汇合起来夹击自己,那便是凶多吉少了。
“不如就先这样?”李浔开始权衡起来。
看到李郎中杵剑沉思,赵牛便知自己赌对了。
赵牛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的,因为只要人一旦没在一开始时拒绝,那便已经表明了态度。
而态度,预兆了一个人的选择。
眼前这李郎中也不例外,他的态度,令赵牛终于看破了他的伪装。
修行者…哼,不过如此。
“救…救命…”
突然,赵牛身后的废墟里传来了一阵虚弱的呼叫声,赵牛倚靠着废墟,随意地伸手抓去,一下子就从废墟中扯出来一个受伤的男人。
看着自己手中攥着的云溪镇居民,赵牛咧嘴一笑。
“咔哧!”
下一刻,他竟是直接一口咬下了这男子的脑袋,随即在嘴中咀嚼了起来。
“咔啦…咔啦!”
“你!畜生!”李浔见状,心中猛地一紧,顿时怒目圆睁地骂道。
“呲啦!”
李浔疾速掷出血鳞镐,却被赵牛一挥手弹开,只在他的臂甲上刮出一阵火花。
李浔突如其来的愤怒让赵牛都愣了一下,他放肆地大笑道:“哈哈哈,你在乎这些凡人?”
“你居然在乎这些凡人!”
赵牛好似见着了什么荒唐至极的事情,带着满嘴的鲜血与白色块状物癫狂地笑道:
“太可笑了李郎中啊,你一介修行中人,居然假惺惺地在乎这些凡人,哈哈哈,原来你与那王海雄、药正一样,都是欺名盗世的家伙啊。”
赵牛惬意地朝后一靠,双手一摊,手中的尸体就仿佛是装满红酒的高脚杯一般。
“修行嘛,不掠夺天下万物众生,又如何能超凡脱俗呢?要做那窃取天地的大盗!做那吞噬一切生物真灵的含灵巨贼!”
“区区凡俗贱民,能成为我等修行者的养料,是他们的荣幸!”
赵牛咧嘴一笑,朝李浔一举手中的尸体酒杯,略带嘲讽地说道:
“李郎中啊,你该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吧?还是说,你真就只是个借着法宝之威的凡人?”
说罢,他咬住尸体猛地一吸,嘴角顿时鲜血四溢。
动作之随意,就好似平常吃西瓜一般。
仿若还不够一般,他一把甩开尸体站起身来,自顾自地从隔壁楼中再抓出一人。
“啊!”惊慌的妇人喊声随之传来。
李浔定睛一看,却正是之前借给自己衣物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