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在客厅闲玩的团团便警惕地叫出了声。
池欢心猛地一跳。
难道说,真有人来搜家了?
突然,一道熟悉的男声有些不耐烦地传来。
“啧,沈宴怎么还养着这萨摩耶呢……”
池欢眼眶瞪大,瞳孔紧缩,一时间后背前额沁出冷汗。
竟然是秦骆!?
对于她来说,跟秦骆在沈宴的公寓碰上,比遇到任何调查组都更加可怖!
池欢想起上次,秦骆误以为霍知是她男朋友,就冲到她家去找茬……
如果他现在知道了自己和沈宴的关系,岂不是要找沈宴的麻烦?
池欢倒不是觉得自己在秦骆心中有那么重要,但毕竟神经病的心思,谁也猜不准不是?
沈宴还行踪未定,她实在不想在这时候给沈宴惹新的麻烦。
池欢如临大敌,赶紧钻进了书房的窗帘后。
其实,秦骆今天是来给沈宴收拾烂摊子的。
当时听到沈氏投标出事,秦骆就有些意外。
更没想到的是,沈宴这个混账竟然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事出蹊跷,秦骆便仔细回忆了一番,突然想起以前沈宴跟他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话——
“如果我有天犯浑了,秦骆,作为唯一的兄弟,你可得来捞我啊。”
现在想来,或许是沈宴的某种暗示。
秦骆心里暗骂沈宴竟然这么不谨慎,只会捅篓子,让人给他擦屁股。
但念及这些年的兄弟之情,他也不能坐视不管。
于是,便带着助理火急火燎地来到了沈宴常住的公寓。
二人在屋内四处翻找,助理在客厅,而秦骆独自进了书房。
他有种预感,书房里一定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池欢偷瞄到秦骆进了书房,心里更是慌乱。
刚进书房,秦骆就眉头轻皱。
他看向厚厚的窗帘,语气略有些无奈。
“这家伙,整个房子的灯都不关啊?”
秦骆走得越来越近,脚步声一下一下几乎踏在了池欢的耳膜上。
池欢的心跳几乎要骤停,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秦骆直接停在了窗帘前,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
此时此刻,池欢就在一步之遥的墙角!
她后背紧紧贴着墙壁,一动不敢动,身体简直僵成了硬土!
就在池欢紧闭双眼,以为下一秒秦骆要打开窗帘时,他却转身离开了。
原来,他只是在看窗边的书架……
心跳终于恢复,池欢松了一口气,屏气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团团突然跑进了书房,似乎是想来找池欢。
可她也不能出声阻止,只能赶紧闭目摇头,祈求团团能够感受到她的心电感应。
团团,别来,妈妈求你!
好在秦骆没听出团团叫声里的意思,反而饶有兴味地直接把萨摩耶从地上捞了起来,仿佛想感受一下沈宴养狗的乐趣。
“嚯,还挺沉。诶,你这小狗,叫什么?狗仗人势,还敢吓唬着咬我么?”
秦骆逗了逗团团,可团团似乎并不搭理他,挣脱不开,于是只是把屁股转朝他,自己蔫下了头。
秦骆也不恼,抱着小狗在书房里翻了一遍,跟池欢一样,在书房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跟外面的助理一碰头,只拿了几个也没什么用的文件书,便准备离开了。
“秦总,这狗怎么说?”
秦骆摸了摸狗,道:“我带走吧。沈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它自己待在家里,也不好。虽然它有点丑,但我看沈宴挺喜欢它的,我就替他看两天吧。”
书房里躲着的池欢闻言气得咬牙握拳。
那是她的狗啊!
秦骆随便乱摸就算了,怎么能就这么带走团团呢!
居然还说团团丑!真的是没品味的烂男人!
虽然心里愤怒,可她不能冲出去阻拦,只能在听到关门声后,确定屋内毫无任何动静,才终于擦着冷汗走出了窗帘。
这一番心理战下来,池欢有些虚浮地在沙发上坐了会儿休息。
抬眼环顾看着空荡的屋子,她深深地产生一种无力感。
不说帮到沈宴了,她连团团都保护不了啊……
她强作精神,把屋里稍微收拾了一番,看着衣柜里沈宴爱穿的那几件衬衫,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
沈宴的气息萦绕在周身,立刻让人回忆起那个宽大温暖的怀抱。
现在想来,之前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会站在自己的身前,阻挡一切风波,保护自己。
可现在,沈宴出了事,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池欢终于没忍住自己堆积了一整天的担忧和委屈,紧紧抱着沈宴的衣服,眼眶微红……
次日。
池欢看着无数次拨打沈宴号码而无人接通的通话记录,下定了决心。
她准备到沈氏大楼下打听些消息。
不过,她拿不准这几天秦家人会不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想让沈庭发现她,因此做了一番乔装。
她戴上一顶短发假发,素颜戴一只口罩,穿着中性的夹克和牛仔裤,再背上一个双肩包,看起来就像个学生。
她走进大厦一楼的咖啡角,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几个白领穿着的人来买咖啡。
池欢耳朵立刻竖起来,果然听到了这些员工们在偷偷议论一些小道消息。
“诶,你看新闻了么?江城上面有一位落马了。咱们二少不是刚被抓进去么?据说,这俩人关系挺好的,之前还一起吃饭来着。”
旁边的人神色讶异:“啊,你是说……”
几人眼神互相交流,都是讳莫如深的表情。
方才说话的人赶紧使眼色让他住嘴。“小声点,都是猜测,可别说出去了!”
池欢默默地听完了这一切,心里更是没底。
难道说,沈宴突然被抓,是因为除了投标以外,他还犯了糊涂,做了其他不该做的?
那如果真是这样,那沈宴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一时间,池欢心里变得更乱。
与此同时,某处毫不起眼的民宅里。
沈宴昏昏沉沉地从座位上醒来,睁开眼,还是这间昏暗的房间。
对面的人似乎等候许久,阴恻恻地开了口:“沈二公子,一天多了,累了吧?该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