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言面无表情的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推进来的担架床上,还躺着昏迷着的温知衡。
看到温知衡的瞬间,陆展颜瞬间起身,“温知衡,他怎么成这样了?”
“不知道。正好在路上碰到,所以就把他捡来了。”
陆修言说着,指挥着护士将温知衡的病床,和沈宴的病床并排放在一起,中间只隔了一个床头柜。
沈宴的脸黑的快要滴水,“你捡回来的人,凭什么跟我住一个病房?”
陆修言好像才看到沈宴一样。
回头朝着他瞥了一眼后,陆修言唇角微勾,道,“反正你就一个人住,给你找个伴儿,挺好。”
“你陆……你家是破产了吗!连个病房都要蹭我的!”
沈宴咬牙切齿,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和陆展颜独处。
更重要的是,陆展颜现在对他格外温柔,他尚来不及和她多培养一下感情,竟然就横插了一个温知衡进来!
陆修言,他就是故意的!
面对沈宴的指控,陆修言只当没听到,只是和护士交代着,要好好照顾温知衡。
病房内。
当看到昏迷着的温知衡时,陆展颜眉心骤然一蹙。
在M国三年,她和旬厉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却对他雷厉风行却又狠辣果断的处事风格,记忆犹新。
眼下温知衡成了这个样子,尤其是两只手腕上全部都打着夹板,一看双手就是被人生生折断的。
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旬厉,没有第二个人。
她紧咬下唇,担忧旬嘉木的处境,拿着手机便出了病房,准备旬厉打电话。
可号码才刚刚拨出去,手机便被人抢走。
“哥?”
看到是陆修言的瞬间,陆展颜眉心微蹙。
陆修言和旬厉是一伙儿的,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果然,拿到手机后陆修言直接挂断了还未接通的电话,淡声道,“你找旬叔叔,是想关心嘉儿,而是质问他为什么还要对温知衡下毒手?”
“他已经把嘉儿带回去了,何苦再欺负温知衡。”
对着大哥,陆展颜向来不会隐瞒,直接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陆修言轻挑眉峰,笑道,“欺负?温知衡一再不顾劝阻,非要带着嘉儿私奔,如果我是旬叔叔,废掉的,就不只是他的一双手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陆展颜太阳穴猛地一跳。
她抬眸,不赞同的说道,“和谁在一起,是嘉儿自己的事,旬叔叔没有权利干涉。”
“夏洛特,你太天真了。从嘉儿出生那天起,她的路早就已经决定,谁都改变不了。既享受了洛菲勒继承人的荣耀,那么承担自己的责任,也是她必须要做的事。”
“可是——”
陆展颜蹙着眉想要反驳,可话还未说完,陆修言已经将她打断。
“好了,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免得适得其反。”
陆修言说着,将手机还给了她。
“什么意思?什么适得其反?”陆展颜疑惑的问道。
可陆修言没有再回答,伸手在她的发顶揉了揉,说了声有公事要处理后,转身快步离开。
同时照顾两个病人,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更何况,失忆的沈宴变得像是个孩子一样,粘人不说,还经常乱发脾气,尤其是在温知衡从昏迷中醒来之后——
“温先生,你躺这么久了,要不要坐起来活动一下?”
陆展颜手中握着一个抱枕,边扶着温知衡坐起身,边把抱枕靠在他的腰后。
温知衡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只是任由陆展颜摆弄着。
看着他恍若木偶一样的呆愣样子,陆展颜微叹一声,端了水正要喂他。
身后,传来一个不满的声音。
“我也要喝!”
陆展颜闭了闭眼,扭头道,“沈宴,温先生双手受伤了,他没有办法自己喝水。”
言外之意,你的手好好地,想喝水不会自己倒吗!
沈宴沉着脸,有心想再发脾气,可一看到陆展颜斜睨过来的视线,他便闭了嘴。
然后掀被子下床,自己去厨房倒水了,期间还把冰箱门和杯子,摔得砰砰作响。
陆展颜只当听不到,将吸管插进杯子里,递到了温知衡的嘴边。
可他却只是茫然的望着前面,对于递到唇边的杯子,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温先生,我已经问过医生了,你的双手有很大的可能性,可以康复,所以你一定要积极配合治疗,不能放弃啊。”
陆展颜安慰着。
也不知道这些话,温知衡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陆展颜说完后,他依然还是坐在床头,动都没有动。
见状,她只能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转头出去找医生询问情况,同时准备请两个护工过来。
周菏的婚礼拖了这么久,今天早上刚刚接到电话,确定了婚礼的时间。
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继续在这里照顾沈宴和温知衡。
等她从医生的办公室回来,就看到沈宴正靠在病床上,捂着自己的脑袋,眉头紧皱着。
自从温知衡也到了这个病房后,沈宴便时不时的假装自己头疼,想要引起陆展颜的关注。
因此这一次,她也没当回事,只斜睨了沈宴一眼,便快步走到了温知衡的病床边。
然后扶着温知衡重新躺回去。
看到她对待温知衡细致温柔的动作,沈宴脸色冷的快要结冰,捂着脑袋的手越发用力。
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是真的开始疼了。
早知道,他就不装失忆了!
医院外。
离开医院后,陆修言一上车,便拨通了旬厉的电话。
“人已经送到了医院,展颜在照顾着。”
他说着,视线随着沉稳行驶的车速,看向车窗外。
随后便听到旬厉沉闷的嗯了一声,“那小子命还挺硬。”
“你折腾了他这么久,他还能坚持,至少可以说明他对嘉儿是真心的。”
陆修言淡声说着,余光朝着窗外一瞥。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闯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