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一愣,笑了。“欢欢,你这是还在怪我忙工作,没顾上你?”
这语气,似乎和以前那个油盐不进的池欢有些许不同了。
池欢有些气恼自己言语露馅,把他推出房门,半嗔半怒道:“随便你,最好永远别来!”
说完,她就在沈宴有些意味深长的笑意中把门关上,自己背靠在门上,竟有些心跳过速。
这种不断发胀的情愫和她一贯的忧虑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怅惘和难受。
但好歹,最终还是送走了沈宴这尊大佛。
她平复心情,回了客厅,看着乔安略带调侃和审视的暧昧眼神,长叹一口气。
送走沈宴,还有个乔安。
池欢道:“行啦,你这一身酒味,快去先洗澡!洗完澡好好交代你和沈庭的事!”
乔安听令洗完澡,身上还蒸腾着热气,一下子扑到池欢怀里。
她撒娇:“好舒服啊。最喜欢抱着你了,又香又软。”
乔安满意地闭着眼,像个安静熟睡的婴儿。
池欢摸了摸她的头发,嘴张合半晌,最后还是小心地问道:“乔安,你真的……那么喜欢沈庭?”
乔安缓缓睁开眼,一想起那个男人,眼神中便满是温柔的爱意。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很喜欢。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池欢心中一动,她从小和乔安一起长大,还是第一次见乔安这个样子。
再不愿,也只能无奈地确信,这次乔安是真的栽了。
池欢不由得扶起乔安,看着她有些疑惑的双眼,正色道:“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会支持你的一切决定。但,关于沈庭,有件事我不得不提前告诉你。”
乔安偏头,有些不安地笑了笑:“怎么了,突然这么煞有介事的。”
池欢斟酌一番,小心观察着乔安的脸色,缓缓道:“沈庭,他其实……身体有残缺。他的下肢,是瘫痪的。”
乔安只愣了一瞬,就洒脱地笑了起来,语气里毫不在意:“就这个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告诉我他有十六房姨太太呢。”
池欢意外:“沈庭是戴着外骨骼的,否则单凭他自己站都站不起来。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
沈庭是整个江城都要敬让三分的商业巨鳄,手握各界无数资源。
可他的情绪偏偏又那么阴晴不定,只要他乐意,任何人都能被他玩弄于鼓掌,稍不留神,就会被他吃的骨头都不剩……
那样的男人,心思哪是她们普通女生猜得透的?
池欢是不想看着乔安往火坑里跳。
乔安面色不改:“当然不在乎!他那么好,我之前还在想,他怎么那么完美,真的好有距离感……但你跟我说了之后,我觉得他好像断臂的维纳斯啊,这样一想,好像更喜欢他了。”
她抱住抱枕,把半张脸埋进去,藏不住语气里升腾起的怜爱。
“而且,他一定因为身体的问题,经常伤心吧……好想去抚慰他心灵的伤口。”
她突然抬起脸,握住池欢的手,道:“宝贝,你知道吗,我突然觉得,我跟他的相遇,一定是老天冥冥之中的安排。或许,去爱他,照顾他,就是我的使命!”
池欢心里咯噔一下,扶额,苦笑道:“乔安,你这是魔怔了啊。”
乔安有点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呗,嘿嘿。”
池欢看她这不撞南墙心不死的模样,叹了口气。
“那就去勇敢地爱吧。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还有一句话,池欢没说,她唯一只愿,乔安最后别落得和她之前一样难堪的境地。
与此同时,秦宅。
秦韵面色难看,在客厅陪了傅绾宁干等了大半个晚上。
她不满地嚷嚷道:“大哥也真是的!大嫂你刚出这么大的事,他也不知道在家陪陪你!这都三天了,天天加班,公司有那么多事要做么?”
秦韵眼露焦灼,看着比傅绾宁还急。
闻言,傅绾宁颜色一暗,握着茶杯的手指一用力,骨节也泛了白。
连秦韵那种蠢货都发现秦骆最近对她有些疏远,更何况是别人。
可傅绾宁总不愿意相信,那么爱她的秦骆,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冷落她?
此时,电视机正播放着今日江城平湾项目投标会召开的场面,十分热闹,沈氏、秦氏等多家豪门企业角逐激烈。
秦韵瞥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说:“切,就这无聊的项目啊,也不知道为啥大哥这么上心,几天几夜的不回家……真正该上心的人可在这儿呢!”
话音刚落,门口就停下一辆奔驰。
秦韵喜上眉梢:“说曹操,曹操到。大嫂,你看,是大哥回来了!”
二人一同在门口等秦骆,可他一进门就把外套丢给佣人。
秦骆看着妹妹和未婚妻,脸色并没有缓和,而是疲倦地揉了揉山根。
他语气有些生硬,甚至带着自己也没意识到的不耐烦。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秦韵嘴快:“当然是等你啊!这几天大哥你不回家,大嫂每天都等你到半夜才去睡呢!”
秦骆一顿,眼神复杂地看向傅绾宁,有些欲言又止。
良久,他淡淡道:“身子现在还没痊愈,还是早些休息的好,不用费这个功夫。”
说完,他没有再多分一个眼神,径直上了楼。
傅绾宁盯着秦骆的背影,看见他果然又进了客房,眼中又覆上些许阴影。
自从她流产之后,秦骆再也没和她同床共枕过。
她不知道池欢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逃过这一劫,更不知道秦骆到底怎么看待这件事。
傅绾宁只是意识到,这次的事,她失败了。
或许要花费比以前更多的精力,才能将秦骆重新哄回自己身边。
秦韵看到傅绾宁眼中不加掩饰的落寞,心中更是为这个大嫂鸣不平。
可她之前当着秦骆的面忤逆过一次,被狠狠训斥了一顿。
现在,她只能暗中跟傅绾宁商量了。
秦韵扶着傅绾宁把她送回了房间,有些焦躁地关心道:“大嫂,你跟大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傅绾宁看着秦韵这张天真得发蠢的面孔,心里渐渐升起一些想法。
随后,她苦笑一下,怅然道:“能有什么误会?无非是他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意相信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