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骆又不是傻子,你觉得他会不知道吗?”
池欢如遭雷击,哑口无言。
钝痛是一点点从心底漫开的,寒意也顺着脊背慢慢爬进心里。
池欢张了张嘴,喉咙干涩的发出两个音节,她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沙哑而颤抖的声线。
“是吗?”
说完之后,池欢只想逃。
打了车,胡乱报了个目的地,她降下车窗,任由凌厉的风刮着自己的脸。
没有眼泪,她只觉得一颗心空落落的。
是啊,以前她从没想过这个可能,可是它明明就摆在那里,是她自己不去想。
秦骆是知道的,知道傅绾宁心里有别人,知道傅绾宁不是因为爱跟他在一起。
可他还是愿意,愿意为了傅绾宁牺牲池欢。
的确没错,秦骆是最精明的商人,所有人,所有事,在他心里都有着等级森严的优先顺序。
而池欢在他那里,永远是最无足轻重的末位,可以随意被抹杀,无数次被丢下。
不知过了多久,司机停下车,池欢浑浑噩噩地扫码付款,才发现她自己刚才说的目的地是江边。
池欢轻一脚重一脚的踩在木质的桥廊上,江畔的风带着晚间的凉意拂过身,池欢顺着打了个冷战。
秦骆……
池欢嘴里轻嗫着这两个字,慢慢咀嚼起着其中的苦楚。
她不懂,真的不懂。
窒息的钝痛从心腔传来,池欢抚上心脏。
如果说之前咬牙离婚,是因为认输于这段无缘无分的独角戏的话。
那现在,池欢发觉自己对秦骆是带上了恨意的。
恨他铁石心肠,视自己如无物,却能转头对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放下身段。
这种天壤之别令她觉得恶心。
可是她更恨自己。
恨自己心存侥幸,甚至想着有一天秦骆能回头看自己一眼,对自己伸出手。
恨自己做不到风轻云淡无动于衷。
池欢整个身子靠在木栅栏上,头埋在臂弯,身心俱疲。
江影绰绰,水波映出她姣好的面容,池欢只感觉自己过往的几年,真是个笑话。
“如果你打算投江的话,这里的水可淹不死人。”
池欢不知道自己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人,下意识抬头,看见沈宴。
没有血色的脸上,染上点生动的气恼。
“你怎么在这里?”
沈宴眉头轻挑,“开车兜风,看见有个人一副要自尽的样子,来看看热闹。”
“无聊。”
池欢抹了把脸,转身就走。
沈宴见她这个样子,眸色微变,从身后牢牢抓住她的手臂,半拖半抱着将她扔进自己的跑车副驾驶。
一切发生的太快,池欢还没缓过劲儿来,沈宴就一脚踩上油门冲了出去。
僻静的江边,跑车超速度轰鸣响得吓人,声响震得水面荡起巨大的水纹,池欢原本心里的伤痛瞬间被惊恐取代。
“沈宴你神经病吗!你想死别带上我好吗!”
急速带动着飙升的肾上腺让池欢骂出声,一只手颤抖着去抓扶手。
池欢忍不住大喊:“停下!停下来!”
沈宴状若未闻,反倒是将油门踩到底,池欢看着迈速表的数值急速上升,隐隐有到达上限的意味,心里的恐惧也到达了巅峰。
“你不是寻死觅活吗?我帮你。”
“谁他妈寻死觅活了!我为什么要寻死!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停车啊!”
池欢拽着扶手的手因为用力而筋脉乍现,煞白的脸因为紧张而红润起来,沈宴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她,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池欢得空喘息,回过神发现沈宴走的路越来越偏,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眉眼中泛着怒气,心里的火压不住要喷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