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躁动

术法「破」随心而动,秦武不由心间一喜,铁亚飞却是眉头一皱,他反手扣住了刘先生的手,对着秦武沉声道:“小武,你再试试?”

饶是秦武再努力,也无法复原刚刚的术式了。

“想不到,你们这么大的堂口,也会行这些坑蒙拐骗之事。”铁亚飞冷着脸,手下加大了力度,“退钱。”

“松开松开,好嘛,我退就是了!”刘先生吃痛,狭长的眉目间透着惊慌,他从怀中掏出钱袋,递给了铁亚飞。

铁亚飞掂量着钱袋,冷哼一声,“好自为之。”

刘先生揉着疼痛的手腕,阴毒的眼光在兄弟二人身上扫来扫去,嘴上却说着:“二位兄弟,这都是误会,你们慢走,慢走。”

“哥,咱们就这么走了吗?”秦武看着越来越远的北武堂招牌,被欺骗的愤怒感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

“那他们不是会坑害更多的人?要不,咱们俩去闹他个天翻地覆!”

铁亚飞揉着秦武的脑袋,轻声说:“算了小武,不想理他罢了。好不容易来一次,你是吃甲子坊的猪肉干还是自在坊的香酥鸡?”

秦武眼睛一亮,“我全都要!”

“好,这次带的钱多了一些,反正也没花出去,再带你去酒馆吃顿好的吧。”

“好耶!”

极北城的天香楼,有着北方最闻名的美酒和酱肉,也雇佣着不弱于正规军队素质的护卫,还没听说有人敢在这里吃霸王餐。

今天二当家的算是见识到了。

“我们没有吃霸王餐!”秦武奋力挣扎着,“钱不是给你们了吗!”

“这是假钱啊,我都说了多少次!”小二抖抖手里的铜币,金属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听声音,看形状都是假的,快点给真钱,不然就上报官府了!”

“我们应该是被算计了,”铁亚飞闷声说,“要不先拿这个抵债……”

“呵,天甲的,你是拿着个吓唬我?”小二瞟了一眼亚飞递过来的玉佩,“这玉佩的确值钱,可我们敢卖倒是有人敢买啊。”

“天甲?想吃霸王餐的天甲我碰过一个,不还是被二当家的给收拾的服服帖帖。”旁边的护卫冷笑道。

“诸位误会了,只是它是我目前最重要的物什,我回去凑钱,定会赎回……”

“哟,这不是铁先生嘛!”阴森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怎么,在我那边骗了我的钱财,又来这里吃霸王餐?”

那刘先生向着二当家拱拱手,“在下北武堂刘洪涛,这铁贼早先借着天甲的名头,让我教那个小贼,趁我不注意拿假币充当了学费!”

说着,掏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钱袋掷在地上,“你们看!”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污言秽语涌入秦武的耳中,臊得他面红耳赤。

秦武攥紧拳头高呼:“是他,是他污蔑了我们!对了,一定是他们调换了我们的钱袋!”

“污蔑?”刘洪涛从鼻子中哼出一股粗气,他面皮涨红,激愤地抬手。

“众位看看,我北武堂是这极北境内最大的术法堂,缺他几两银钱?他们死不承认,还污蔑于我!公正何在,道义何在啊!”

“上报官府,不能饶了他们!”

“哪里来的小泼皮,真是倒胃口!”

“诸位莫急,我已经告知了官府,一会那边就会来人了,”二当家拍拍手掌,“各位顾客稍安勿躁,此事定会处理妥当!”

众人嘈杂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铁亚飞和秦武二人被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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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们押着到了门口。

那边站着数位身着甲胄的兵士,双方简单地交接了一下,二人就被官兵们押往了官府。

“铁师傅,怎么是你?”坐在堂上的官员倒是吃了一惊。

“您还认得我吗?我曾经是第三期的士兵,有幸接受过您的教导,比北武堂那帮孬包师傅可强太多了!”

“古寒,我当然记得你,今天这事,就麻烦你帮我讨个公道。”铁亚飞面不改色。

刘洪涛的脸色顿时变了,半天说出一句话,“看来古大人您这是要徇私枉法?”

“嗨,哪的话,我就是觉得师傅不是这样的人而已,”古寒挥挥手。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这样吧,你们两家的钱我帮他给了,这事你们也别闹了。”

“不行!”三声呼喊传来。

“我们没办坏事,我们为什么要给钱,我们给也是给酒楼,而且那个姓刘的老杂毛要把骗了我们的钱还给我们!”秦武梗着脖子。

“青天大老爷,你们沾亲带故我理解,但这可是诈骗啊!赔钱就行吗,肯定要蹲几天大牢,打击他的嚣张气焰!”刘洪涛义正词严。

“我和刘先生的看法一致,就这样的话,我们天香楼可要动动自己的手段。”二当家言语森冷。

“好吧,”古寒耸耸肩,“人证物证我都知道了。”

“先说说天香楼,铁师傅给你们假钱确实有问题,这样,我代师傅赔你双份,判他们俩之后不得踏入天香楼半步,如何?”

二当家沉吟了一下,轻笑一声,“这判的倒是轻巧,古大人,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也不追究。”

“但是再加上一条吧,若他们出现在天香楼方圆三里内,我们对他们做什么希望你们不要干预。”

“哈哈哈,这个随便,随便!我才不想干预,不过出于好意我劝你们还是不要。”

秦武虽然不服,但是也知古寒是为自己解围,他哼了一声,小声道:“谁稀罕你家的东西。”

二当家拂袖而去,“接下来的我没兴趣,你们随意。”

“那刘洪涛,接下来就是你了,我觉得你倒是见好就收最好,”古寒摇摇头。

“这个事情,你也不想深究下去吧?我建议你拿了钱,就赶紧滚蛋。”

“哈,大人,您,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刘洪涛擦擦脸上的汗水,“我们北武堂……”

“你可代表不来北武堂,你们堂主刘天问倒是条好汉,可惜不太辨忠奸,让他的龟儿子掌了权,自己做个便宜掌柜。”古寒端起茶碗。

“这些银钱我是不在乎,只是不想跟你多费唇舌,你若再絮叨,我就跟你好好查查。”

古寒呷了口热茶,“好茶,就是茶渣有点多,倒胃口。”

“大人……”

古寒面色冷峻,茶杯重重地落在案板上,茶水飞溅出来,“刘洪涛,你还想说什么,这事不合你心意?”

刘洪涛猪肝色的脸左顾右盼,憋不出一句话,讪讪地领了钱就退下了。

“师傅,好久不见!”古寒从案上跳了下来,抱住铁亚飞,“你来这边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铁亚飞只是笑了笑,他看向秦武,秦武被解开了束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腮帮气得发胀。

“师傅,欠我个人情吧,来来来,最近我这大牢里术式不太牢固,找了很多人都不行!”古寒深知铁亚飞脾性,欠了人情跟要了命一样。

铁亚飞闻言,果然跟着古寒走了过去,“我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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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看了秦武一眼,“小武,等着我。”

秦武坐在座位上,双手抱着胸,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师傅,这边。”古寒引着路,“那个孩子,是你的?”

“我的弟弟。”

“我就说,从来没听说过师母嘛,到了就是这边,您看。”

“这里的术式年久失修,找了几个天乙的老师都补不好,说是要重做了,”古寒指着牢门,“师傅,您要是有办法,帮帮我们吧。”

铁亚飞沉吟了一会,环视着牢狱,手指点着石板说道:“之前的术式缺乏自我修复的能力,这里环境术力驳杂,很容易有所损坏。”

“我想到了一个复合型的术式,给我一个时辰吧,我试一试。”

“好!”古寒点头,“小的们,咱们走,给铁师傅一个自由发挥的空间!”

铁亚飞的指尖勾画着,抹过石板和铁板居然如同穿过豆腐般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土字术式的加固是基础。

金字术式的冲击是对强行越狱以暴制暴的手段。

水字术式可以提供监控的作用,也能以迷宫般的错综复杂让囚犯无从下手。

火字术式作为温控手段锦上添花。

木字术式将为整体提供源源不绝的动力。

囚牢般的复合型术法,数年前灵机一动的手笔,「天牢狱」。

想到数年前的事情,铁亚飞眉头轻皱,那个被自己囚禁的对象,现在不知如何了。

他走出牢狱,来到了大堂,“古寒,我做好了。”

古寒却是面露难色,打了个哈哈,“好,师傅,我等下就去看看。”

铁亚飞有些疑惑,随即便发现了不对。

“小武呢?”

“姓刘的,出来!”秦武在北武堂门前,腋下夹着巨大的木板,赫然是北武堂门上的招牌!

“敢做不敢当的东西,跟小爷好好说道说道!”

“副堂主,有人闹事!”后生风风火火地闯进内室,战战兢兢地对刘洪涛汇报着。

“谁啊,你叫你师兄他们摆平一下,我心情糟着呢!”刘洪涛没好气地回应道。

“三师兄和四师兄他们去了,他们,他们没打过啊!”来人急得带了些哭腔。

“什么?两个废物!”刘洪涛拍桌顿起,“他们怎么说也有个地乙的实力了,是硬茬子吗?那就叫别的副堂主出面,别来烦我!”

“对方就是一个小孩,身上也没什么术力,不像硬茬子啊,但是那身蛮力太吓人了!”后生舌头打着结,“刘堂主,他指名道姓要找你!”

“哦?”刘洪涛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是不是皮肤有点黑,瘦高瘦高的?”

“是,是!刘堂主,您认得?”

刘洪涛牙根痒痒,“爹正在闭关修炼,搞不了那古寒,我正愁治不了这个兔崽子,他倒找上门来了,我看古寒这次怎么护犊子!”

“刘洪涛,你这个缩头乌龟,怎么不敢出来?”秦武哈哈大笑,手中的木板被他狠狠地往地上摔去!

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招牌,秦武手下脱力,招牌轻飘飘地飞到一个人脚下。

“你是来踢馆的?”看着地上低声呻吟的二人,那人托起招牌交给身旁的人,皱着眉头说道,“我是北武堂四期大弟子,温岭,还请赐教。”

“老王八还不出来?车轮战是吧,那来吧!”秦武活动着筋骨,“把你们都干趴下,看那家伙还藏不藏得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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