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术演堂

一袭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铁亚飞的眼神凝视着刘洪涛,后者不由得退缩了两步。

“我、我爹是刘天问,你想动我,就要掂量掂量结果。”刘洪涛哆嗦着说。

就算再没有眼力见,也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家伙绝不是自己当初以为的鱼腩!

那行云流水般的术法,饶是自己在最佳状态,也无法在瞬息间一一释放!

“小武,你来到这里,是想做什么?”铁亚飞背对着秦武,声音阴冷,“你是想把他们都杀了?”

秦武心下一惊。

冥冥之中,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他说了“是”,那这个地方很有可能会直接……

夷为平地!

“不是不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只是想,讨个公道。”

“那你的意思是,把他杀了?”铁亚飞回头用余光看着秦武,手指着刘洪涛,言语中似是没有一丝感情。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给他个教训,让他乖乖认错!”秦武急道。

“那你认错吗?”铁亚飞看得刘洪涛肝胆俱裂,他掏出钱袋,掷还给兄弟二人。

“都是我有眼无珠,我偷了二位的东西,还栽赃你们!都是我的错!”

刺骨的杀意似乎消散了一些,铁亚飞接着对秦武说道:“那他刚刚可是想杀了你。”

秦武嗫嚅着嘴唇,那股狂气似乎被一巴掌打得四下消散了,他想了想,看向刘洪涛问:“你刚刚是想杀了我吗?”

“绝对不是!”刘洪涛叫喊起来,“天地可鉴,我绝对是点到为止!”

“何方高人,来我北武堂前所为何事?”门后传来了质问。

“大师兄,大师兄救我!”刘洪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们,他们骗我钱财,还想用蛮力逼我!”

大门洞开,门后站出来了整整十一人!

“算上师傅,足足十二堂主,这是怎么回事?”温岭心下大惊。

铁亚飞冷哼一声,“刚刚这老贼对我弟动了杀心你们不管,现在我来讨说法,你们都冒出来了?”

为首的中年人皱着眉头,“刚刚刘堂主所办之事我们还没察觉到而已,如果我们在旁边,也定不会坐视不理。”

“呵。”铁亚飞不置可否。

“那先生,你看,你想如何讨说法?”左侧的女人开了口。

“本堂虽然势力大,但也不屑于干欺凌弱小之事,事情说得明白,我们自会帮你们讨个公道。”

“但是如果是你们胡搅蛮缠,我们定不是你们得罪得起的。”右侧的壮汉目光炯炯。

在北武堂门前,刘洪涛与铁亚飞将今日之事娓娓道来,虽然时间已至深夜,但众人仍不敢懈怠。

“这事……你俩说的谁真谁假,各执一词,我们也着实分不清楚。”中年人狐疑地看着两人。

“我现在不在意这些了。”铁亚飞摇摇头,“之前的事,我就当公堂上完结了。”

“只是舍弟所遭受的事情……”

“喂,是你弟弟先来踢馆的,你也别太得寸进尺,我们的弟子也受了伤!”壮汉喝到。

“是啊,铁先生,不然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就此打住,”中年人眼中闪着精光,“趁没有伤亡之前。”

铁亚飞轻笑出声,“那倒也可以,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在我弟弟没有行动能力的时候,这位,”他指了指刘洪涛。

“用了个术式,我帮弟弟挡住了。现在我也用一次,你们帮他挡住了,我们的恩怨就一了百了,你们挡不住,生死有命不得追究。”

“好大的口气!”壮汉不屑一顾。

中年人回头看了一眼众人,回道:“我一人即可。”

“大师兄,你,你可得保护好我啊……”刘洪涛抖若筛糠。

“我不需要你的承诺和对赌,你们所有人一起上,我也不会说什么。”铁亚飞很快勾画完了术诀,转身牵起了秦武的手,“祝你们好运。”

铁亚飞牵着秦武的手向着城门走去,秦武想了半晌,轻轻地说,“哥,对不起。”

铁亚飞没有回应,只是攥着秦武的手更紧了一些。

巴掌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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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黑色的铁盒一般,没有黑色的火焰外卷,而空气中却充满了焦热的灼痛感。

中年人眼神一凛,“黑方主,他是怎么会的?实力不足地甲的,后退!”

那黑色方块缓慢而坚定地前行着,中年人勾勒着繁杂的线条,用术力引之,火土复合型术式,也是黑方主的克星「冰临环」在空中浮起!

中年人丝毫不觉得危机已经解除,他连掐术诀,七重「冰临环」如临大敌般阻挡在道路之上!

黑方主在众人的注视中,悄无声息地与冰临环碰撞上了。

融化、融化、融化、融化、融化、融化……融化!

内敛在黑暗中的炽热气息慢慢展现,路旁的树苗竟是轰然燃烧起来!

“十二堂主,一同出力!”中年人再也顾不得颜面,“全力施展「冰临环」!”

大小参差的冰环应声出现,数十道冰环,竟还是无法阻挡那黑方主如死神推进的步伐!

刘洪涛魂惊胆落,惊声尖叫道:“快,快切断我脚上的玩意!”

“冰临环!”中年人心知这黑方玉不破,那附带的缠须也断不开,断然下令不让众人分心。

“地甲以上的弟子听令,施展火字诀「冰华」!”

“是!”温岭在内的弟子齐声喝到。

一阵阵白霜自地下突起,徒然地试图阻挡黑方玉的去向!

刘洪涛眼中的黑色越来越多,浓重的死亡气息如此之重,绝望地看着死亡降临而无它法。

这才是,黑方玉令人毛骨悚然的真正原因吗?

一只巨大的手捏住了黑方玉,不知名的术式发动,黑方块像是一块易碎的木炭,被捏了个粉碎。

大汉站在门口,半边身子凝聚着冰晶,他的口中冒出丝丝寒气,“我说了,闭关期间不要惊扰我。”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十二堂主齐齐跪下,“望堂主原谅。”

刘天问挥挥手,走回了北武堂,“下不为例。”

“爹,爹!”刘洪涛忙不迭地叫出声,“就那两个……”

“没用的东西,想解决,自己解决去。”

刘天问转过头,眼神古井无波,刘洪涛登时嗓子里卡住了一般,没了声音。

秦武躺在床上,经过长久的旅途,天边已露出了鱼肚白,身躯散发着浓浓的倦意。

总觉得,在死亡迫近的那一刻,有什么似乎要发生了,可是无论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当时的感受了。

哥他应该很生气吧?哎,罚自己下次去极北城不吃猪肉干和香酥鸡好了……

不知何时,秦武沉沉睡去了,将他唤醒的,是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去,发现部落中的七八个工人正在院子中卖力地工作着。

诧异地穿过成堆的建材,秦武看到了亚飞的身影,后者正在一块长方形的木板上写着什么。

“哥?”

“你醒了啊,”铁亚飞没有回头,“看,我写的怎么样?”

木板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

术演堂!

秦武目瞪口呆,“哥,这是要干嘛?”

铁亚飞笑了,“我想了想,我们可以开一家属于我们自己的术法堂,就叫术演堂吧!”

“真的吗!”秦武抱起那块木板,捧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那我,我能帮你做什么!”

“你以后就是这里的副堂主!”

“啊,哥,你叫我什么?”

“秦堂主!”

“哈哈哈,铁堂主!”

经历了不知多少春夏秋冬。

铁亚飞秦武的术式学堂“术演堂”从刚张罗到如今,不仅天赐部落所在的极北城家喻户晓,名声甚至传遍了极北城所处的炎国。

那秦武也从十二岁的孩童长成了十六岁的英俊少年,一身蛮力的他速度力量令人咋舌,无出其右。

虽然无法施展术法,但是他的理论知识却丝毫不弱于极北城下的任何一位讲师。

铁亚飞作则是术演堂名副其实的的支柱。

无穷尽的实力、一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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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单杀北武堂十二人的嚣张战绩、和蔼可亲讲解通透的授课风格,让他成为炎国境内也颇有名气的大导师。

在时间的流逝中,命运的齿轮缓慢而坚定地转动着。

东北方向的北洲大陆之上,最大的国家便是炎国。

炎国国境的极北有一座历史悠久的极北城。

极北城的北方居住着古老的部落,他们自称神灵的后裔,天赐部落。

这个部落居住在北洲大陆北极端的山脉之下。

山脚下有着一座专门传授人们各类术式的术演堂,穿过术演堂的后门,有两室,分别是堂主与副堂主的休息之地。

咔哒数声,左臂右臂分别扣好一圈圈厚重的铁环。

铁环总共重约百斤,小腿上需要负重的更多一些,将近两百斤的粗铁环将两腿裹得严严实实。

接下来是胸甲和背甲,它们通过两块厚实的肩甲连接在一起。

背甲镶嵌了一块磁石,手边的无锋重剑被吸引过去,发出了“锵”的一声闷响。

略长的发微遮眼角,秦武随意别了一下,又觉得不算清爽,干脆从架子上取了一把短刀草草削了几下。

他又胡乱用水抹了一把脸,桌子上有余温尚存的饭菜,草草扒拉了几口,秦武便跨出房门,走向术演堂的中心。

中心便是讲堂,也是铁亚飞平日里讲演术式的地方。

虽今日是休息的日子,但铁亚飞早已端坐在此闭目养神,他听得声响望向秦武,不由失笑,“小武,你怎么又自己乱剃头发。”

亚飞手中微微一动,听得细微的碎响,秦武的短发变得干净而利落。

秦武的身形看似颀长削瘦,内里却蕴含力量,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只是这一身铁具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秦武也不做声,坐在了亚飞的身旁,亚飞仔细打量了一番,笑道:“穿着倒是合体。”

秦武弹了弹,玄铁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这身装备比我之前的气派好多!”

亚飞的手指弹了一下铁环,铁环发出铮的一声,他不由赞道:“是块好铁。”

秦武眼神一亮,赶紧站了起来,前凸后翘道:“怎么样,够神气吧!我早有这么身装备,准保打的北武堂那群水货满地找牙!”

亚飞嘴角抿着笑,手指游走在秦武的铁具上,“小武,北武堂一向视我们为眼中钉,看来你没少挨他们欺负。”

秦武耳朵根蓦地一红,“被…被阴了算不得欺负!哎,你说那个术法啊,我咋就学不会呢!”

“小武,你也不必执着于这个,我们术演堂教人术式,大部分也不是拿来打架的,五大类术式各有所长,图的也是生活中的便利罢了。”

亚飞的手指在铁具上轻轻描绘着。

秦武面皮涨红,脖子一横。

亚飞停下了手指,拍了拍秦武的头,舒缓语气道:“小武,我倒是觉得从文的话,以你的资质,钻研公文律法,也是一门出路…”

眼见着秦武转头想走,亚飞叹了一口气,打了一个响指,秦武的铁具浮现出了奇异的纹路,发出了嗡鸣之声。

铁亚飞随手一点,秦武未及反应,数枚火球凌空而至打在铁具之上,那奇怪的纹路蓝光一现,将其尽数吸收。

紧接着,一道冲击波也飞驰而来,打在胸前,竟是如泥牛入海。

铁亚飞微微颌首,秦武眼前一花,出现了数个亚飞的身影。

秦武心下了然,抽出重剑,剑身所到之处幻象轰然碎裂,在斩向最后一个亚飞时,又听得寸寸破裂之音,那是土系术诀「力甲」在瓦解。

随着最后一寸力甲的破碎,秦武抽回剑身,喜道:“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镌刻了防御术式的铠甲和破妄术式的大剑,”亚飞微微一笑。

“今天是你来铁家的整整第十个年头,我和爹商量过,算是你的十六岁成人礼吧。能承载我术式的铁具不多见,爹打造了两年有余呢。”

秦武又惊又喜,抱住亚飞作势亲吻,却发现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隔离在外,亚飞轻咳一声,“滚蛋。”

“得嘞!”欣喜的秦武往地上一躺,滚着便出了房门。

确认了秦武跑到后院练剑,亚飞望向大门,“出来吧,已经没什么好偷听的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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