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端起香茶,轻抿,一股清香扑入味觉,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忍不住道:“好茶。”
朱朱跟南水仙,月苋静也是端起茶杯,美目瞬间亮了起来,入口香甜,仿佛自己身处在山水之间。
“敢问朋友为何来此处?”男子轻放茶杯,面带微笑的看向晨曦,眼中充满疑惑。
“我也想问,这位朋友,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晨曦目光紧紧盯着男子,语气变得有些凝重。
“我,在等一个人。”男子停顿片刻,仿佛晨曦的话勾起了他的回忆,语气藏着淡淡的忧伤。
“等人?这里连个鸟都没有,哪里会有人。”朱朱好奇的凑近,有些不解的看向男子。
“等一位故人。”男子诉说起故往。
一段凄凉的故事犹如潺潺流水脱颖出来,浮现在人世面前。
“来,走了走,瞧一瞧,客人要不进来坐一坐,喝杯暖酒暖暖身子。”一间古老客栈,店家小二站在外面顺着外面的飘雪招呼着来往的人。
“来一壶酒。”只见一位衣着破烂,丝毫不在意的坐在门栏处,将铜钱扔给店家小二,慵懒的看着外面的飞雪。
“好嘞,客人您稍等。”店家小二一脸嘻笑的拿着铜钱走进去,不过一会,将酒放在花长寿面前,开口道:“这位爷,你喝好了。”
“好冷,可否借我一炉,暖暖这壶酒。”花长寿喝了一口冰酒,冻得牙齿只打颤,看向一旁的小二。
“等着。”小二走进去,提着一个小炉子放在外面,蹲在这里烤手。
花长寿将酒放在炉边热着,吐出一口寒气,身子总算暖了许多,待酒热后,喝一口,浑身传来一股热意。
“好酒,醉酒断惆怅,酒醒愁更愁。”花长寿举起酒杯对着天上的白雪,仿佛在对着好友倾诉。
“没看出来,客官肚子里还有些墨水。”小二给花长寿满上酒,颇为感叹的坐在地上,看着来往的人群。
“有墨水又如何,最终还不是沦落街头,犹如丧家之犬。”花长寿一口将杯中酒饮尽,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不得志的惆怅。
“有人天生为王,有人天生为寇,谁有能读懂这漫漫红尘。”小二在客栈干了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听着花长寿的几句话,内心不由感叹。
“喝酒,喝酒。”花长寿给小二到了一杯酒,两人就这样在雪天烤着暖炉,喝着烈酒。
“客观,天色已晚,你该回去了。”小二看着染上暮色的天边,对着醉意浓稠的花长寿,开口道。
“这柄扇子便赠于你。”花长寿醉醺醺的将一把竹扇交给小二,独自在雪地中离去。
小二打开扇子,只见上面写着一首词,兰烬落,屏上暗红蕉。闲梦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萧萧。人语驿边桥。“好词。”
只见小二回头之时,花长寿早已消失不见。
自此花长寿再也没有出现过在这家客栈中。
“小二,上酒。”君子兰匆忙走进客栈,拍了拍衣上的白雪,坐在椅子上呼一口暖气,呼喊着小二。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见有人来此,连忙去提酒,放在君子兰面前,突然怀中的扇子掉落在地上。
不巧的是扇子刚好打开,君子兰看见里面清秀的字眼,弯腰捡起,看着上面的词久久不能回神。
“敢问小二,扇子上的词是何人所作?”君子兰拿着扇子看向面前的小二,语气有些激动道。
“是一位书生所作,不过他已经有十几天没来这里了。”小二将酒放在桌子上,回忆道。
“想来又是一位才子,我便在这里等他,给我备一间房,若是他来了,立刻告知我。”君子兰将扇子递给小二,饮一口酒开口道。
“客官,您放心,只要他来这里,我便立刻告知您。”小二立刻上去给君子兰打扫房间。
十日过去,花长寿依旧未曾来到这里。
一日,君子兰拿着扇子站在客栈门外,看着不断落下的白雪,念念着,“你何时才能出现?”
就在君子兰准备离开之时,突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小二,来一壶酒。”花长寿依旧坐在客栈门外,面色疲惫的喊道。
“客观,这位便是那个写词的人。”只见小二快步走出,指着花长寿开口道。
“这个词是你写的?”君子兰将手中的扇子递给花长寿,打量着眼前此人,浑身衣衫破碎,鞋子破了个大洞,疑惑道。
“是如何?不是如何?莫要打扰我喝酒。”花长寿似乎不喜欢君子兰,闭目慵懒的躺在地上,不语。
“小二,去拿两壶酒,一暖炉。”君子兰见花长寿如此高冷,忍不住笑了出来,看向一旁的小二,开口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不一会小二便拿出两壶酒,放在暖炉上,走了进去,不打扰两人。
“你这人倒是怪哉。”花长寿拿起温好的酒便直接喝了起来,别人见他都是避而不急,这位反倒是跟自己套近乎。
“这首词写的真好,闲梦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萧萧。”君子兰忍不住念了起来,没想到如此有才之人竟然落的这样的下场。
“喝酒,喝酒。”花长寿仿佛不愿谈词,继续喝着酒。
“好,今日我们便不醉不归。”君子兰举起酒杯与花长寿碰了一下,看着空中的飘雪,饮着烈酒。
夜色落幕,两人都醉倒在地,小二将其抬入房间。
次日醒来,君子兰跟花长寿继续喝酒,谈着心事,两人犹如知己,形影不离。
君子兰带着花长寿来到自己所住的地方,一座优雅的庭院映入眼帘,潺潺流水的声音响起,风景别具一格。
“没想到君兄竟是富家子弟。”花长寿看着四周景色,内心不由震惊,出身寒门的他,还从未见过如此之景色。
“花兄不必客气,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君子兰坐在石椅上,拿起琴来,一道悠扬的声音响了起来,夹杂着潺潺流水,让人感到一阵舒适。
“好曲。”花长寿坐在椅子上,享受着悠悠曲声,一脸享受的样子。
就这样,花长寿便住在君子兰家中,每日弹琴写词,好不快哉,两人都视己为知己。
终有一日,花长寿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一旁的君子兰,开口道:“这几日,我思索几番,决定进京赶考,谋取一番功名。”花长寿这几年过的浑浑噩噩,若非君子兰唤醒自己,恐怕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自己才能醒来。
“花兄,这些盘缠你拿着,我便在这里等你功成名就之时归来。”君子兰将一个包裹递给花长寿。
“君兄,此酒便当分别酒,待我他日归来,在与你共饮。”花长寿将一杯酒饮尽,提着包裹便离开了这里。
“花兄,一路小心。”君子兰看着花长寿远去的背影,虽有不舍,可心里却是希望对方越走越远。
“花长寿,长寿,自然会长寿,你尽管放心。”花长寿挥了挥手,背影越走越远。
君子兰失落的坐在石椅上,不知为何,心里空荡荡的。
花长寿离开这里之后,为了赶时间,连夜雇佣快马赶路,殊不知偏逢连夜雨,看着越下越大的玉珠,牙龈一咬,继续赶路。
进京赶考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不连夜赶路的话,怕是要来不及了,就在马儿奔驰在一座山坡上的时候,突然马蹄一滑,带着花长寿摔落悬崖。
“咳咳,君兄,对不起,我不能如约而至。”花长寿感受着浑身撕心裂肺的疼痛,想要站起来,发现浑身失去了知觉,意识正在逐渐消失,眼前的景色逐渐变得模糊,雨滴冰凉的感觉早已不见。
此时坐在庭中弹琴的君子兰,琴弦突然断开,划破手指,一滴鲜血落在上面,猛然睁开了眼睛,不知为何,今日总不能凝神,感到莫名的烦躁。
一年又一年过去,君子兰依旧在等着花长寿,突然听到对方坠落悬崖的消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至始至终都不愿相信这一事实。
君子兰不在弹琴,整日醉酒,来到曾经两人相遇的客栈,早已是物是人非,曾经的小二不知何处去,里面也装修了一番。
“这位客栈,里面请。”小二见君子兰来到客栈,立刻迎了上去。
“不必,我便坐在外面,给我一壶酒,一暖炉。”君子兰坐在客栈外面,依旧是另一个雪天,可是早已不见故人归来。
小二古怪的看了一眼君子兰,走进去,提着一壶酒,一暖炉,“客官,你慢用,有什么事在吩咐我。”
君子兰劈头散发坐在地上,举起一杯酒喝了起来,眼泪一滴滴划过脸颊,酒入喉咙火辣,可也抵挡不了心中的痛苦。
看着外面的风雪,过往的人,君子兰一杯接一杯,不知不觉,脑海中响起花长寿曾经的身影,举起酒杯看向空中,“敬你千里飘雪一杯盏,你可曾知是我在想你。”
空中仿佛出现了花长寿的面容,君子兰脸上露出笑容,果然,他还活着,我可是在这里等你归来,可莫要负了我一番好意。
说着君子兰醉倒在了地上,被店家小二抬回客栈,随意放置一个角落,任由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