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摸摸下巴。
听他这么形容，这金龙碗倒还真有点意思，恐怕是碗上有什么特殊机关吧，可还没有稀缺到能让飞来也看上眼的程度。
就这点来看，这个留书的飞来也很有可能是假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
金大发拱手笑道，「希望大人能替金家保住金龙碗，草民在此感激不尽。」
说着，取出百张价值百两银钱的纸钞。
「好说，好说……」
张四笑的合不拢嘴，将钱接过，塞进袖子。
知道对方是想借助千牛卫的力量，保金龙碗。
无伤大雅的小事，还白得钱，他很乐意效劳！
最主要的是，他能靠此建功！
省得其他统领总对他冷嘲热讽，说他靠拍马屁上位。
晚上。
张四在书房看着飞来也留的那张字条，思索要不要把这件事汇报给李星尘。
毕竟他对李星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能因为收了贿赂就不报告。
何况，收贿赂是私底下的事，飞贼是明面上的事，汇报应该没关系吧？
可是……若被发现自己收了贿赂怎么办？
豆大的烛火跳跃摇动，照着他纠结的眉头。
书房的门被敲了两下，在得了张四一声进来后，助手阿三端着茶水进来。
阿三是前几天张四新收的小弟，身材魁梧，走到书桌前在投下一片阴影。
张四抬头，正好捕捉到阿三在看到自己手里那张飞来也的纸条，眼中划过一丝惊讶。
那只是一个很细小的波澜，若不是张四正好抬头，也不会察觉到。
突然，张四指尖一热，像是被火灼了一般，忙缩手回来，却见茶盏直直往下掉。
紧接着，就听喀嗒一声，一只大手将茶盏给牢牢地托住。
「老爷，刚沏的茶水，有点烫手。」阿三说着将茶杯在桌上放下。
张四心里嘀咕，刚才怎么不早说。
见阿三要将手收回去，张四猛地一把伸出去将他的手握住。
这一举动把阿三惊了一惊，身体倏忽绷紧，那股力道通过手腕，直直传达到张四这里。
张四几乎以为他下一刻就会一掌劈上来，幸而阿三察觉到张四并无恶意，很快将那股力道给卸了。
其实张四只是在阿三将手收回去的时候，留意到他手背指窝那里生着厚厚的茧子，是长期练拳才会生出这样的茧。
「阿三，看起来你还是挺厉害的练家子。」
阿三将手抽了回去，「不过是随便练练而已，小的天生皮粗肉厚，又干多了粗活，有点茧子不足为奇。」
紧接着视线落在张四手边那张纸上，岔开话题，「老爷，莫非这是飞来也留的字条？」
张四倒有些意外，「你也知道飞来也？」
阿三嘴角微微一弧，不再是那张什么表情也没有的脸，而是挂着一点淡淡的笑意，让人觉得很诡异。
「以前有听说过他。」
「哦？」张四眯眼，「听说飞来也看中了金家的一只什么金龙碗。」
「金龙碗？」
张四点头，「但本老爷感觉这不像是飞来也看得上的东西，所以怀疑这纸条是假冒的……
怕就怕万一真的飞来也吃错药看中了这碗，本老爷身为千牛卫副统领，守护京城安全，不能袖手旁观。」
阿三脸上的表情已经收敛下来，又恢复成以往的淡漠。
「老爷说的对，但也应该先看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再作定夺比较好。」
张四想了想，离二月初一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也只有先这样了。
第二天，张四带着阿三造访了金家。
金家在满是豪门大户的京城，财力只算中等，但宅子和内里的装饰却比大世家还要奢华。
张四在进金家之前，看到西边厢房的窗户上有人影一闪。
进屋后问了金大发，对方回道：「那里住着自己的祖母，不过老人家年纪太大，手脚不利索，神识也不太清楚，所以整天都待在屋子里不怎么出来。」
说话间，金大发捧着个木匣子出来，张四立刻把注意力都落在匣子上，有那么几分期待，不知道他说的金龙碗到底长什么样子。
「大人，这就是我们家的金龙碗。」说着，缓缓将木匣子打了开来。
张四伸长了脑袋过去看，但在看清楚匣子里那个东西之后，不由抽抽嘴角。
有点惊讶，还有点被人耍了的好笑。
「就这个东西？这就是你说的金龙碗？」
匣子里放着一只方形玉碗，白中透着点青色，两只碗内各是一只停在碗沿的小龙，形态逼真。.
仔细看，这两个碗耳和碗身是同一块玉料，镂空雕刻，细致之处纤毫如丝，可谓雕工精湛。
面对金大发一脸献宝一样的表情，张四将信将疑地小心将碗子拿了起来，仔细打量。
但是怎么看都觉得这只是一只普通的玉碗，看不出来有任何的奇异之处。
如果是论玉料的话，那就更谈不上什么价值了，自己随便哪块玉佩的玉料都要比这个好。
「到底稀奇在哪里呢？」张四将碗子举起来去看它的底部，猜想也许玄机藏在这里面。
金大发让自己妻子端来一个酒壶，从张四手里接过碗子放在桌上，将酒水斟了进去。
张四心想着金大发说过的「在碗中斟满酒水，就会引来双龙盘旋，流连不去。」
想着大概之前没有斟满酒水，所以看不出来奇异之处。
于是，张四死死盯着碗，果然看见两龙扑腾，飞升，像是复活一般，不由惊讶，难道真有这么神奇？
可，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啊！
但是那龙扑腾了几下就没了，而碗中也斟满的酒水，也不见了。
「你说的会有金龙流连其间，就是这个？」张四不确定地问他。
金大发有些心虚，「老爷你不觉得这只碗子的做工精致，上面两只金龙栩栩如生，可谓巧夺天工……」
张四脸色一沈，将袖子一甩，「金大发，糊弄本统领很好玩吗？
本统领结交的都是王亲贵族，什么价值连城、举世无双的宝物没见过？
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玉碗岂会是飞来也看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