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记了今天晚上要出来吃烤肉,在知青点的晚饭就不要吃太多了,免得吃多了肚子难受。”
魏肇把林露送到知青点门口,不放心提醒道。
新鲜的肉放不了太久,容易臭。
除去卖掉的二十斤肉,以及当人情送掉的肉,魏肇现在还有六斤肉没吃。
把肉带回魏家是不可能的,他打算今晚请人吃烤肉,顺便把野猪肉全部吃完,省得张丽美惦记。
烤肉烦琐,一时半会儿难以立马吃上,他让林露在知青点吃点晚饭垫垫肚子,免得饿坏了。
林露点头如捣蒜,魏肇都安排好了,她没有什么意见。
“我知道啦!先回去了!”
林露进门前,赵金武冲她喊了声:“小嫂子,记得把文知青叫上!”
林露停下脚步,扭头看了赵金武一眼,笑了,“那必须的。”
赵金武被看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回到知青点的林露琢磨着赵金武方才的表情,怎么觉得文菁最近桃花很旺盛呀?
她常跟文菁去镇上,有时候会碰到赵金武,每次遇见他都会非常热情地帮她们提东西、给她们介绍镇上有什么,那时候丝毫看不出来赵金武对文菁有这心思。
不过文菁显然更喜欢陈闻涛知青一点。
见林露回去了,魏肇和赵金武也跟着离开了。
魏肇对于赵金武的小心思没有什么八卦的欲望,他跟赵金武谈着今天卖野猪肉的事,朝着魏家走去。
魏肇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回到魏家,对门板破了一个洞的木门视若无睹,神色自若的进屋。
院子里手上干着活,眼神却往他身上瞥的张丽美见他面上没有一丝生气的模样,心里陡然松了松。
还好还好,魏肇还是像之前那样,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就算吃亏也不会吭声的闷性子、泥团子性子。不然要是魏肇暴动起来打她,就他那身板,自己怕是吃不消。
看来人还是之前的人,就是最近心野了点,敢吃独食了!
张丽美想到这,眼神闪了闪,心里打定主意要把魏肇野了的心压下去,拿捏住他,让他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听话,为这个家赚钱赚工分!
心里想得挺美的张丽美放下东西回屋去了。
只可惜,她的主意注定泡汤。
魏肇回了屋子,环视四周,这狭窄的房子里他收拾得整齐的东西被人翻得凌乱,显然又被张丽美或者她那个儿子搜刮了一番。
他眉目肃冷,嘴角讥讽的勾了勾。
从床板底下找到自己要用的小刀,魏肇漫不经心地随手在空中抛了两下,才握在手里。
这把刀,当初教他打猎手艺的老猎人给的,刀刃锋利无比,切肉割骨不在话下。
是个宝贝,他担心被张丽美抢走了就藏在床板下,这才得以保留在他的身边。
从林露口中知道是谁踹破了他的门,魏肇走出屋子,径直来到魏伟跟魏英子住的那间房间门前。
门上着锁,但这并不妨碍他反击回去。
谁弄坏了他的门,他便十倍还之。
在他眼里,年龄小不是他作恶的理由,也不是他开脱的借口。
魏肇眼神平淡,抬起脚踹了过去。
成年男人的一脚,哪怕没有用尽全部力道也不容易小觑,尤其对方还是一个能打野猪、生擒狼的高大男人。
“砰——”地闷响。
整个木门摇摇欲坠,脚着力点的位置裂痕像是蜘蛛网似的四散,稍微一动就会彻底碎裂一般。
张丽美惊了,她从屋里出来,瞪大眼睛看着被破坏的门,冲想离开的魏肇大吼大叫:“你个杀千刀的,你做什么踹我儿子的门?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儿子,好把我们三个赶出魏家?好啊,我就知道你跟你那个娘一样心肝都是黑的,一肚子坏水……”
魏肇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诮:“你看到我踹你儿子的门?”
在张丽美出门前,他收回了脚。
院里又没有人,谁又亲眼看到了门是他踹?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
张丽美气得鼻孔急剧收缩,想是想到什么眼神贪婪一闪而过,声音尖锐刺耳道:“我告诉你魏肇,这事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跟你没完了,你不但要把门修好,还要补贴给我儿子二十块钱,不然因为你把门踹坏了影响我儿子的学习,你必须赔偿!”
“按你这么说,我屋子的门是你弄烂的?我回来可就见到你一个人。”魏肇也不客气,语气冷淡,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弧,“这样吧我也不要你多赔,给个四十块钱就一笔勾销。”
“你做梦!”张丽美厉声说:“又不是我弄坏你的门,凭什么要我给钱?”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一模一样的话,魏肇还给张丽美,说完他不想再跟张丽美说废话,折身就走。
张丽美尖叫一声,泼妇一样上前拦住他。“你不能走!你必须把门给我修好,我儿子今天晚上还要睡觉,没门睡觉怎么睡得安稳?还有补贴的钱也要今晚给,没有那么多钱的话,把昨天分的野猪肉全部拿出!”
魏肇身形一闪,没有被张丽美碰上,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服,右手握着的小刀就变得明显起来。
张丽美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一样,戛然而止。
“你你你、你拿刀想干什么?”张丽美半响缓过来,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姿态,说话声音轻微颤抖,她目光来回扫在那把小刀上,只见雪白的刀身上有寒光闪过,顿时令人悚然的森然感从脊椎爬到后脑勺。
她这才意识到,长了野心的狼,身体里的反骨也会随着觉醒。
哪怕她之前把狼磋磨成狗的样子,但狼依旧是狼,天生反骨,桀骜不驯。
现在魏家又只有她一个人,魏飞不在,没有谁能帮她。
张丽美心跟着魏肇转刀的动作抖了抖,她害怕了。
“我我、我告诉你,我是你后娘,哪怕是后娘也是你娘,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天理不容要遭天打雷劈的……”张丽美背后激起一阵冷汗,掐着手心,色厉内荏地瞪着魏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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