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萍登时就不高兴了，一个眼刀飞过去:“那你当初连签约都没签上呢！”
“……”程拓颇觉无语，“这都多久的事儿了，也还说。”
想当初冯萍刚签约上架的时候，那叫个兴奋，看到那么多夫妻档写手相互拉拔相互支持联动炒作火得更快，她虽不妄想跟那些出名的夫妻档一样赚大钱，但觉得丈夫守着超市，也有空闲的时候，趁着那空档码字也是可以的，赚一点补贴家用也好啊。
程拓呢，也被拉着看了不少网站推出的“xx作者一书封神，写文三个月就月入百万”的各种宣传，还有冯萍给她看的作家后台晒出的大神稿费，那一个个数字实在把他震撼到了，于是也动了心思。
可哪知道，辛辛苦苦都还拉了冯萍分析参考写的小说，写到五万字都没有签约短信，不甘心地主动联系编辑，结果好久都没消息，过了好久了才回，答案还是不能签约。
程拓那心头的小火苗拖着拖着就熄灭了，编辑这干脆利落的拒绝更是一盆冷水把那一点苗头都彻底冷下去了。
冯萍后来也觉得自己是太想当然了，要真谁都能签约，谁都能赚那老些钱，怎么还会有那么多无奈的扑街？反倒是耽误了功夫，自觉理亏，这事儿也就一直没提过。
这个时候提出来她却是一点也没心虚:“谁先看不起人的？还给我说这怪话。”
“没看不起人……是我错了，我语气不对，别计较了行不？”程拓讨好地给自家媳妇碗里夹了一块肉。
看他道歉了，冯萍也没抓着不放，笑纳了夹过来的肉，抬头:“对了，这事儿啊，要是爸之后再问，你可得管好嘴巴。”
程拓不以为然。
父亲纵有万般不是，但每每打电话，未尝不是也有那么几分对母亲的担忧，之前他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就算不说具体内容，告诉父亲一声母亲安好的消息，也是应该的。
冯萍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刻又绷紧了神情:“我跟你说真的，你要是敢透漏一句，妈说以后再也不跟我联系。你也知道这写网络小说又不稳定，说不得什么时候妈遇到事儿，到时候还非跟我们犟那口气——你自己想想！”
前头的威胁不管用，后头那句还是触动了程拓。
他妈现在这个性子，还真说不一定。
“妈又不知道，再说我就只报个平安，让爸安安心——”
程拓解释的话才说了两句，冯萍就有些上火了:“那边是什么样的你不清楚？你觉得你让爸安心了他能消停？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别说那边真就是想求一个平安的信儿！”
“再说妈怎么会不知道？妈就给我说了，那是我们之间才知道的事儿，我给你说下让你放心，你就这样，以后妈怪谁？你是亲儿子，最后怪的还不是我！老二家的也怪我，我现在说得清吗？”
冯萍说到后头，是真气愤了。
“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妈在那边过的什么日子！妈现在老了有的新的想法，不想窝家里当老黄牛，不想一天天的就洗衣做饭带孩子！你就不能让妈顺心一点？早知道你是跟那边一条心的，我就不该跟你说！”
程拓都听得目瞪口呆。
“不、不是啊，冯萍，你啥时候跟妈这么亲近了？”这满嘴都替妈委屈上了，这还不知不觉统一战线了？
冯萍被问得一滞:“……你别忘了我跟妈现在是同行！同行！这是同行的情义！再说，退一步讲，我跟妈都是女人，女人那些苦我还能不知道？”
以前也只不过是既得利益者，或者说怕麻烦，所以干脆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装作看不见不知道罢了。
想到这些冯萍又有些心虚，对上程拓那好奇探索的视线，恼羞成怒放下碗筷:“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她起身，程拓愣了一会儿，想来想去，媳妇说的还真是没错。
他担心老爸，想给老爸报平安，可他爸那人是那么容易消停的吗？就是老爸不那样，老二两口子还能少了撺掇？
到时候肯定会没完没了的追问，他哪是替父分忧，分明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
“阿嚏！”正在上班的程二媳妇孙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头都揩红了，还没把纸扔进垃圾桶，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妈！”
“大妮儿，小诺不见了！你快回来吧，小诺不见了！”
“什么？什么小诺不见了？小诺怎么会不见了？”孙月噌地站了起来，“妈你说清楚，小诺不是在家吗？你跟我爸两个人还看不住两个孩子？！！小诺不见了，小元呢？小元在你们身边吗？”
“小元还在，小诺不见了，我都找了几遍了，小诺不见了，你快回来吧！”孙母声音里满是哭腔。
孙月急得打车回家，才走到小区楼下，远远就看到胖胖的孙母。
以前满脸福相老是笑嘻嘻的孙母，此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走来走去，抓耳挠腮愁眉不展的，孙月扑到眼前的时候还吓了她一跳。
“妈，你怎么在这儿？小元呢？小诺找到了吗？”孙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询，“我爸呢？你们两个人怎么会看不住孩子的？小诺平时很听话啊，怎么会丢了的？”
“啊……”孙母被惊得差点往后摔，站稳了开口就想骂人，一抬头对上孙月的脸，气势瞬间就焉了，“我、我……”
“我问你孩子呢？在哪儿丢的？”孙月满头大汗急赤白脸，“你们怎么不找？小元呢？只是小诺不见了吗？”
“找，在找！阿进去找了！阿进去了！”
“你们还把程进喊回来了？！！小诺丢多久了？小元呢？你得告诉我怎么回事啊？”听到说把程进都喊回来了，孙月心里就是一沉，“妈你是不是瞒我什么了？你跟我爸——爸又出去打牌了？”
“没瞒什么，你别多想……”
“算了我给程进打电话。”孙月心头已经有了猜测，不想看自己母亲那张脸，拿出手机就给程进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