噪声四起,大军密密麻麻犹如蝗虫过境,这是他们进军所至的第一座城,虽然只是一座小镇却是他们攻伐大唐的开端。
“清洗干净了吗?”
元婴修士身旁传来疑问,此人缓缓转身一名麻袍老者不知何时已经屹立其后,而接着的是数十名冲煞境界的高手御空而来。
“这些凡人在经受‘骷鸦’的群袭之后交给军队即可,而修士吗···”
说完此人身影一闪即逝,而这时湘岭镇内,一名金丹修士正施法帮助镇民灭杀这作乱孽畜,他乃是湘岭山唯一修真势力‘湘叶派’修士,正以一道木系法术施以绞杀。
而突然一个人影缓缓走来,他本以为是受灾民众于是伸出一手大喊道,
“快过来!快躲到屋子里去!”
但下一刻,这个人影一步而动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穿过重重阻碍然后穿过自己的身体,修士身躯打着颤,然后脑袋僵直往后扭去,而那人影却是不已理会自顾自的继续走着。
噗通一声此人倒地,而整个身躯破开一个大洞,体内脏器全部化为粉碎,而天空无数‘骷鸦’纷纷赶来蚕食其尸身,一介金丹在此地属于至高无上的存在就这样死无葬身之地!
人影继续走着只是看上去缓缓几步,便已走到几十公里外的‘湘叶派’门外,无视守卫的喝问,笔直穿过所过之处皆是黑烟弥漫无论修士植物皆是枯萎化作死水。
‘湘叶派’掌门湘良坐与掌门之位,座下集结门派所有修士,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不知掌门为何将众人唤此,更不知为何掌门眉头紧皱。
“···”
不知何时一个人影屹立与人群正中,所有人甚至还未反应,直到湘良开口他们才察觉。
“等你很久了···”
“哦?你知道我要来?”
人影很是奇怪,而湘良无奈一叹,
“我‘湘叶派’所学尽是木系法术,而我金丹巅峰修为这湘岭山所有植被皆可是我耳目···”
“那你为何不逃?”
人影对此更觉奇怪,而话已至此在场所有人才反应过来,此人是敌!
但那句‘你为何不逃’又是何意?在场众人不明白,而且正如掌门所说他们这么多人而且所学尽是木系法术在此地本就颇占便宜更别谈还是在自家门内。
“因为我知道面对元婴修士逃也无用。”
湘良苦笑,而在场其余人皆是反应过来,此人竟是元婴修士!
可他们仍未惧怕,他们人多势众况且宗主已是金丹巅峰半步元婴的修为,或许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他们大多生于此地,或是就在大唐南境很少走出他们一生所见最强修士也只是金丹巅峰的掌门湘良,所以他们不知道金丹哪怕是金丹巅峰与元婴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尤其是眼前可不是一名普通元婴。
但这样也好,无知者无畏,他们不知晓其中差距也就自然不会因此而恐惧。
“所以,与其被你或者你们像丧家之犬一般追杀不如就此全力一搏,即便当真身死道消至少也可试试拉个垫背的!”
湘良说完然后立刻示意众人将门中所有底牌统统摆出,法宝阵法顷刻间布满整座屋子。
而人影面不改色甚至眼神之中毫无波澜,对此湘良察觉到此人渐渐流露出的法力以及修为,双眼不断的瞪大直到那元婴气息快要撑爆整座屋子之时,湘良喉间滚动吞咽一声,
“还想找个垫背的吗?”
人影缓缓问道,湘良闻言脸色一变顿时大叫,
“一起出手!不能杀他也要将其重创!”
语毕元婴气势伴随黑烟冲破整座屋子阵法以及无数法宝,屋子灰飞烟灭间,当众人全部露出之时才发现整个‘湘叶派’已不复存在,只有层层黑烟已经将众人全部包围。
“‘奢比尸’族长格莫勒请赐教了。”
···
当格莫勒回到湘岭镇的时候,时间才过去不到一炷香。
“哦?怎样?”
之前问过话的麻袍老者问道,而格莫勒不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掌心摊开顿时数十道魂魄从掌心处向外冒,而其中湘良赫然在列。
老者一笑,而二人望向湘岭镇内,如今巫族大军正在收割着湘岭镇百姓的性命,无数人奋起反抗但终究在身负‘骷鸦’一袭之后难敌巫族大军。
人群一片一片的倒下,湘岭镇人善狩猎,即便老了身体都不忘本事,但他们终究是以畜牲为首与杀人手法不同,对上巫族士卒差距显而易见。
“当真要屠城?”
格莫勒问道,语气听不出所以然,而老者点了点头,
“此举是我巫族向大唐的第一战,屠城乃是为了震慑大唐人心。”
说着老者看见格莫勒仍旧注视着脚下的屠杀,于是好笑的问道,
“怎么?动了恻隐之心?”
格莫勒不说只是摇了摇头,恻隐之心?是在好笑,但他不想当面发笑毕竟先前他激发‘骷鸦’体内血脉袭杀镇民不也未曾留手吗,虽然当时自己出手的目的是为了引出此地修士···
衣袖一甩他便转身打算离去,本来不需他一介族长亲自出手但只为了做到悄无声息巫族之中没人比他这个‘奢比尸’用毒的族长更适合。
麻袍老者向其微微点头,而随即一声疑嗯说道,
“哪儿来的小鬼?”
格莫勒本不关心但巫族士卒的喊杀声让他一愣,此时湘岭镇民本已无力反抗可为何巫族士卒的这一声喊杀像是遇上了大敌一般甚至其中带着丝丝恼怒?
带着好奇与几分不解回头随意一瞟,本是无意之举却让他神情一滞。
一名少年浑身仿若沐血鲜血浑浑噩噩额走来,神情显得有些呆滞,这样的人看上去就像是在这屠杀当中理性崩碎的存在。
巫族士卒一方几名副将看着摔下马到在一旁头顶上穿着一支利箭的统帅,而那利箭来自的方向很明显是少年的方向,而少年手上的弓以及身后的箭筒无疑不是证明出手之人乃是这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小鬼。
他们不知道一个少年何来的如此力气,且不说统帅戴的护甲尤其这般距离,就算是成年人也不可能射中以及射穿,更何况那少年瑟瑟发抖的双肩看上去还未从恐惧之中挣脱而出。
“竟然是他···”
格莫勒未曾想到那个父亲死在自己手中的少年竟能走回,而见格莫勒认出此人那麻袍老者立刻开口问道,
“怎么?莫非此人是‘湘叶派’的修士?”
格莫勒闻言看向麻袍老者脸上的惊疑心中着实感觉好笑,然后摇了摇头,
“不,他只是一个不足为虑的少年。”
···
“这就是你口中不足为虑的孩子?”
麻袍老者看向格莫勒质问道,而格莫勒的表情从原本的好奇到疑惑再直到嘴角挂起一丝淡淡笑意,而这个笑意落在麻袍老者眼中却很是讽刺。
那个在格莫勒口中本该不值一提的少年竟然在巫族士卒的冲锋之中大杀四方,几十名巫族士兵的尸体躺倒在地,而少年一手持弓一手拿着一柄短刃,但既是如此他嗯是在一群士卒之中穿梭着,如袭入羊群的狼,飞扑兔群的鹰,那一刻少年的身影前所未有的强大,甚至比他父亲预期的更加。
他一个抬膝踢在一名士卒的下颚,此人下颚直接被撞碎,而少年一个跳起一脚踩在此人肩头然后整个人高高飞起从几名士卒头顶掠过,而就在这空中的一刻他拉弓将最后几支箭统统一次射出。
嗖嗖嗖,利箭穿透几人的身躯,而在落下之际少年挥舞短刀,几名迎上士卒喉间瞬间绽裂一道血痕。
而此时其余的巫族士卒已经被少年的手段震住,因为他们不清楚此子究竟何方神圣,为何小小年纪竟能做到如此程度,一时间再次围上来的士卒都不再出手只是不断围绕着少年希望能以人数优势给予对方压力。
残存的湘岭镇民远远瞭望着这个平日里乖巧懂事的少年,他今日应该与他的父亲远在山林打猎以证自己的成人礼,谁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谁也不知仇恨的力量竟能推动着少年做到如此地步,那副摇摇欲坠的躯壳之内除了强烈的恨再别无他物。
“复仇的火焰真是熊熊炽烫。”
麻袍老者听闻格莫勒所说眉头直皱,麻袍一甩正是打算动手却被格莫勒一句逼停,
“你要做什么?”
虽是疑问但老者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话语之中的丝丝杀意,就像是自己的动作忤逆了格莫勒让他动了怒火。
老者心中一寒但随即立刻稳定心情说道,
“当然是出手毙了此子,莫非还要任其大闹下去?”
“对付一介凡人竟要轮到元婴亲自出手,这是我巫族可悲还是可笑呢?”
格莫勒语气充满讥讽,而老者隐隐一怒开口呵斥,
“格莫勒你放肆了!”
话音刚落格莫勒一把上前一把掐住老者脖子,而这一举动立刻引起其他修士的反应纷纷围上劝阻。
“你···你敢对我出手?”
老者语气带着丝丝威胁意味,而他暗暗运转法力不料格莫勒只是大手一紧他便再反抗之力,看着格莫勒眼中带着的戏谑之意老者暗叫此人竟对他心生杀意。
“七祖,我敬你才叫你一句七祖,但请你也注意了在我面前也别太放肆。”
说完松开老者的脖子,然后眼神回到地面开口向其他修士说到,
“任何人不准对此子出手,谁敢违抗我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格莫勒!此子杀的可是我巫族士兵,莫非你连我巫族之人性命都不顾了吗!?”
七祖吼道,对此格莫勒只是嘴角一翘淡淡说道,
“这下面死的哪个不是一条性命。”
七祖眼神狠毒的看着格莫勒的背影,他听闻过祖族‘奢比尸’族的族长格莫勒性格孤僻古怪,原本族中派出他们二人开路他还多有不愿,但好在一路上格莫勒还算好相处可没想到此人会在这个时候犯病竟然袒护起大唐的人。
而看向地面上仍在鏖战的少年,即便身中数刃仍旧不断杀敌的姿态他们此番一战屠城所谓就是让大唐人畏惧不敢反抗,但经历少年一番作为反而使得剩余的湘岭镇民更是奋起反抗。
七祖不再顾忌格莫勒,身子一动直奔少年而去,而格莫勒见此眉头大皱,
“找死!”
格莫勒同样一动紧随七祖而去,周身黑烟弥漫手中滚滚黑烟化作一柄漆黑利剑竟是直奔七祖后背斩去。
“堂堂元婴竟对凡人出手,巫老七你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声调笑带着漫不经心,但听闻此话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因为无人知晓这开口之人是谁也没人察觉有人到来即便是七祖格莫勒一样。
“声音?是‘轩音馆’!”
七祖醒悟而下一刻那笑声更大,七祖猛然抬头并非望向追来的格莫勒而是另有他人,只见一道人影一把落下立于正对面,挥手一击七祖眉宇之间一道血痕绽开延至半张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