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境界不高,淬体炼脏境。
之所以连天人境捉刀人都抓不住,是因为他似乎具备“趋吉避凶”的才能。
犯案之后,总是能察觉危险,通过其特殊才能,选定安全路线离开。
天人境武者也无济于事。就连“江竹”这个名字,也是其人故意留在现场。
不知样貌,不知身高体重,其实力也是通过受害人来推断。
提到此人,就连府城断案无数的大捕头都头疼。
苏荀拿着密报,细细思索,一个想法逐渐成型。
……
当搬血战天人的事情逐渐冷淡,各个茶楼说书人为保住客人,开始讲述一些小道故事,譬如城东面馆掌柜其实并非独身,暗地里养了几个小妾,为他生了七八个儿女。
城西烟雨楼的青倌黄姑娘,其实曾在隔壁武威城做过红倌。
城北板凳巷王大年的娇妻,暗地里偷偷勾引男人,王大年的死就是她跟奸夫所为……
王大年何许人也,三代木匠,手艺不凡,为人老实。之所以在板凳巷出名,是因为近来他娶了个小娇妻,才快活不到七日便暴毙而亡。
有说是死在娇妻白嫩肚皮上,有说是被娇妻奸夫共同谋害在床,甚至还当着垂死的王大年媾和……总之一阵风言风语。
城北在乌江城来说,属于较为偏僻的区域。
居住在此的百姓并不少,但都是贫苦百姓,远离府衙,屋舍密集,街巷狭窄,成了一处鱼龙混杂之地。
板凳巷在城北来说还算热闹,聚集了很多匠人,城内大户人家都喜欢在这订购家具。
王大年走大运,娶了美艳娇妻之后,异常高调,带着经常带着娇妻出门,热情地跟邻里乡亲打招呼。
不曾想招来祸端,葬送性命。
他死了近一个月,虽然奸夫之事传得有模有样,但那娇妻并未离开,反而照顾王大年年迈的父母。
但他们态度极差,在街面上经常能听到王大年父母的打骂声,以及那寡妇美人揪心的哭泣。
某日月夜,美人哭得梨花带雨,终于有人忍不住,冲入王大年家中,一把将那娇妻抱住,夺门而出。
那人是武者,普通百姓不敢阻拦,只得报官,可惜没找到,最后不了了之。
城东,一间大宅。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娇妻惊慌失措。
“美人,不要怕,我是来救你出火海的。”救人者是个面黄肌瘦的男子,与别的武者不同,此人显得很虚,酒色过度的样子。
“不,我要回去,放过我,求求你!”美人垂泪,惹人怜惜。
“不可能,我冒险救你,怎能不好好享受一把呢!”
男子扑了上去。
身下美人拼命挣扎,男子并未发现,美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挥动的双手时不时握成拳,犹豫之后却又放开。
“美人,这还不到十月,怎的穿这么多?”
男子气喘吁吁地脱了半晌,才看到美人肚兜。
就在这时,无人大宅一间卧房,传来低沉声音:“够了,把她带到我房里。”
男子浑身一震,急忙起身,哪还有急色的样子,他羞恼地低头看了自己无比平静的小兄弟,才回复道:“是!”
说着便将挣扎的美人用力抱起,来到那间房外,轻推房门而入。
月光从窗外照进,窗前坐着个年轻男子,皮肤白皙,剑眉星目,但阴郁的眼神让整个人显得异常冷酷。
“这是三次的药!赏你的。”年轻人将一包药扔到地上。
瘦弱男子激动不已,一把将美人扔掉,去捡药,然后关上门站在门后,打开药包生吞。
年轻人起身,扶起美人,将她放到床上,过程中一言不发,动作轻柔,眼神满是柔情。
“你……要干什么?”美人惊疑不定,愣愣地打量这阴郁美男。
年轻男子没回答,坐在床边,用修长精致的手指摸索美人的脸,望着窗外,口中低吟:“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夜久更阑风渐紧。与奴吹散月边云。”
美人一愣,下一句脱口而出:“照见负心人!”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将手放到美人雪白的脖颈:“没想到你听过这曲,可惜将死之人……”
美人哀叹:“没想到你就是江竹,可惜将死之人……”
嗯?
下一刻,美人一把住江竹的手,猛力一拉,他不由自主向前倾倒。
“这美人的力量……”
江竹忧郁的气质陡然变得慌乱,他仿佛遇到了洪荒猛兽,这随意的拉扯起码十万斤巨力。
他由内而外地惊恐,身上汗毛竖起,无法作出任何反应,有如提线木偶,一拉一推间,被反手按在床上。
手臂的剧痛让江竹从变故中清醒,他毕竟是炼脏淬体武者,趴在床上一拳将木床砸烂,想借着下坠的空挡摆脱“巨力美人”。
可惜他失算了。
美人”非常稳当,一手箍住他折在后背右手,另一手握拳,像锤子般抡出完美弧线,狠狠砸在他的脊柱。
咔嚓!
脊柱的骨节寸寸断裂,江竹惨叫着瘫在碎裂的床板上。
瘦弱男子被这短短变故吓得呆滞,吃下的药发挥极快,原本平静的下身已经撑成小小伞状。
“美人”朝他走来,口中发出磁性的男声:“吃老子豆腐是吧?脱老子衣服是吧?要干老子是吧?”
他一脚重重地踹在对方小小伞上。
“啊!”
瘦弱男撞在墙上又滑躺在地,发出比江竹更凄厉的惨叫。
“美人”在脸上抹了一把,变成一个俊俏男子的脸,正是以身为饵,钓鱼一个多月的苏荀!
想到刚才的忍辱负重,他上前继续重重踩了几脚,裤裆血肉模糊,瘦弱男直接疼晕过去。
他又来到江竹面前,将其翻个身。
江竹惊恐地盯着他,眼睁睁看他在自己下身踩了几脚。
苏荀察觉到脚底空荡荡,骂道:“第一眼就知道,你他妈就是个变态死太监!你杀,他奸是吧?”
“不要,不要说……”江竹悲愤欲绝,哭得比苏荀假扮的“美人”还更具女人韵味。
“告诉我,你以前是怎么提前察觉危险,逃脱的?”
苏荀可不信此人真有什么“趋吉避凶”的才能,要真有,不可能避不开自己。
如果说是按照彼此境界高低来判断凶险,那纯粹站不住脚,官府有的是办法。
江竹一个劲地哭泣。
苏荀烦躁地道:“说不说,不然我将你裤子脱了去游街,去城西那一片!那里姑娘多。”
江竹猛地颤栗起来,城西,那是青楼聚集之地,他最最憎恶的地方:“我说我说。我是得到一只大妖寻宝鼠的帮助。”
寻宝鼠?!
苏荀懂了,这东西确实天生具备“趋吉避凶”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