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孟庆何见百人就敢对自己数百近千人冲锋,开始特别不屑,这帮左武卫的崽子们皮痒了,想松松骨头。
本来孟庆何踌躇满志,拔刀要和林雨过过招,可是他看到林雨一把长槊连斩七八人,怂了,这是个万人敌呀。
一支队伍的气场百分百来源于指挥官的气质,孟庆何怂了,他的队伍自然也怂了,本就是一帮邪教的乌合之众,除了几个领头的练过几十年武艺,其余人除了偷鸡摸狗,杀人放火,又有什么真本事?
一个冲锋就溃散了。
罗志瑞要带兵去追人,林雨喊道:“别追了,留着这群人的狗命还有用!”
林雨这仗打得毫不费力,便将目光锁定在任云汐的身上,他吼道:“任云汐,你他妈的还敢在老子的面前蹦跶,敢来你就别走了!”
林雨一声暴喝,将手中长槊抛出,长槊抖动着就像标枪一样朝着任云汐刺去,这本事是林雨在六狼山练出来的,猎杀大型动物,除了陷阱,他一般用标枪远距离射杀。
这本事,就像是狙杀一样,重点是判断对手的走向,在对手做规避动作的一瞬,自己撞到标枪之上。
至今,还没有人能避得开林雨的这套绝杀本事。
武艺高强如任云汐,看到朝着自己射来的这一支长槊,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支射来的长槊就像是跟踪导弹,牢牢锁住了任云汐的身体,一时间,任云汐忘记了躲闪,因为在这个瞬间,她大脑短路了,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躲。
眼看那长槊就要穿胸而过,她的一名族人飞身将任云汐扑倒,长槊几乎是贴着她的身体划过,一看这爷们就是一个常年在山里的好猎手。
任云汐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瞪着林雨,道:“林雨小贼,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在六狼山,我带人围你,今日,换你带人围我了!”
林雨抬手指着她,道:“我六狼山的一门老少,死在你们弥勒教的手中,冤有头债有主,你告诉我,去的人都有谁,我会让你有个舒服的死法。”
任云汐轻哼一声,道:“有种的,你来拿我!”
林雨哪里受得了这种挑衅,拔刀就要往上冲,可是他动不了,因为成玄英死死抱住了他的腰。
林雨懵了,道:“成玄英你他妈哪头的?”
“哥,大哥,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恩怨,但是我对你们俩的关系略有耳闻,夫妻之间嘛,床头吵床尾合,不至于下死手。”
林雨闻言险些没原地爆炸,喊道:“你他妈瞎说什么,怎么就夫妻之间了,什么情况就床头吵床尾合?”
成玄英道:“那我不管,你今天要是动她,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成玄英给林雨整了个大无语,这时候,林雨眼前出现了让他震撼的一幕,那被抓来的陇西村民自动围到了任云汐的身边,从地面上捡起弥勒教教徒用的棍棒刀具,摆出了一个玩儿命的架势。
林雨眯起眼睛,这里的每一张面孔,他都认识,之前跟踪“胡人女子”的时候,他记住了每一张脸,一群百姓,可以被弥勒教教徒随意拿捏,现在倒是敢对自己玩儿命,好好好,真好,真行,真不错。
林雨这辈子,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罗志瑞来到了林雨身边,道:“爵爷,这可难办了,陛下下令休养生息,不可杀百姓,这可是清一水儿的老百姓呀。”
林雨看到弥勒教的人就上头,看到任云汐,就想起了六狼山一众老少的音容笑貌,就不由鼻子发酸,他道:“我知道,不杀百姓,命令下去,人手一条马鞭,给我抽,打不服就往死里打,就算明天去了天子那儿,我也敢讲这个理,这他妈五六十个百姓,我六狼山上上下下好几百口人,最小的孩子还没断奶,就被弥勒教割了脑袋,挂在了树上。”
成玄英听到林雨这话,举着马鞭,“扑通”一声跪下,道:“哥,大哥,你要是打,就打我吧,冤有头债有主,不能欺负百姓,六狼山灭门的事情,肯定也不是这姑娘做的,她要是如此残忍,百姓怎么会护着她?”
那眼神,诚恳,纯洁,清澈。
林雨举起马鞭就想抽这成玄英,可是抬了半天手,终究是没下去手,道:“你他妈还是个高人呢,你他妈的是下半身思考的畜生吧?见到姑娘就走不动道,是不是?”
这时候,任云汐那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些百姓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家伙,一个挨一个的跪倒在地,刚刚将任云汐救下来的那个大汉喊道:“爵爷,林爵爷!”
林雨拎着马鞭走到队伍前列,道:“你想说什么?”
“林爵爷,你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灭了羌人,您是头功,保护我西北边民不受战乱侵扰,你提供了制盐之术,让每一个平民百姓都有盐吃,您为国家提供练兵之法,提供神兵利器锻造之法,让皇帝陛下剿灭突厥颉利指日可待,您是神人,现在,小民恳求爵爷可以饶恕我们的丫头,她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不管他们是什么教徒,什么圣女,我们只知道,她是我们的孩子,她做不出那种灭门的事情来,其中一定有内情,请林爵爷饶恕她!”
老汉话说的诚恳,林雨的拳头紧握,吼道:“任云汐,你们弥勒教是真会给百姓洗脑啊,你以为,他们就能护得住你吗?你好好和百姓们说说,你是怎么派人绑架的晋阳公主,你是如何灭我六狼山山门的,你是怎么和羌人勾结的。”
任云汐对林雨的喊话非常不屑,道:“都是我干的,你想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
任云汐此话一出,林雨气的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大骂道:“老子活了这么大,还没人敢和老子这么说话呢。”
说着,林雨就要朝着任云汐扑上去,成玄英一把抱住了林雨的腿,被林雨拖出去三四米,都不松手,他喊道:“哥,雨哥,其中一定有内情。”
“有他妈锤子个内情!六狼山那边,她是最高指挥官,什么内情?”
林雨还是要往前冲,成玄英就是不松手。
成玄英喊道:“你若非说是她干的,拿证据出来。”
这时候,杜如晦纵马上前,喊道:“那些百姓,我是大唐丞相杜如晦,字克明,今日,我饶恕尔等一名,若是有朝一日,我查出这女子和尔等做出为非作歹的事情,我定不饶你们!”
那些百姓们都松了口气,大呼:“谢丞相大人。”
“还不快走?摁不住林雨这小子,你们都得死。”
看着那些百姓裹挟着任云汐退走,林雨脑子嗡嗡的,就这么让任云汐跑了?真他妈的窝囊。
事已至此,林雨也无可奈何,他低头看向成玄英,道:“行了,人都走了,我他妈怎么这么怀疑,你是弥勒教的?”
成玄英抬起头看着林雨傻乐,道:“雨哥,我是道,弥勒教从魏晋开始就是信佛的,佛本是道,据我了解,弥勒教有很多虔诚的信佛之人。不是坏人。”
林雨无法回答他,低头看了看他的脸,一脸灰,鼻梁上都是血,牙还掉了一颗,问道:“你这咋弄的?”
成玄英乐道:“雨哥,你的劲儿太大了,拖着我就直走,没控制好角度,脸着地了,磨的。”
“牙呢?”
“哦,被一块儿石头磕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