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心微微的颤动,好像多年的委屈都凝聚在了眼眶之中一样,氤氲之气袅袅升起。
“我……”
“你先休息吧,本王先离开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不等王妃说出什么,王爷便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这一晚,王妃翻来覆去的,许久都没睡着。
脑海里尽是王爷低垂着头与她说“对不起”的样子。
天还未亮,碧珠就进了屋,将她叫醒了。
“王妃,该起了!”
王妃一脸的困倦,任由碧珠伺候她洗漱。
碧珠给她那张脸上涂上了一些花汁,脸显得黑了不少。
换上了普通百姓穿的衣裳,再简单的梳了个发髻,俨然就是一副普通农户人家的妇人了。
“王妃这气质还是得收一些,不然太扎眼了。”碧珠道。
王妃摸了摸自个儿的脸,轻笑了一声,“世子和小郡主那边如何了?”
“回王妃,世子交代,让莫执和您身边的几个暗卫带您离开,两日后在炎城的渡口见。”
“好。”王妃点了点头。
趁着夜色,王妃跟着进屋送菜的人,缓缓的出了城。
几个暗卫悄悄的跟在后面保护着。
为了掩人耳目,碧珠没离开。
莫临渊和悠悠则是下午时离开的,离开前两人还在街上逛了一圈。
下午时,便乔装一番,带着黑黑一起出发了。
马车上,黑黑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满是幽怨的看着悠悠和莫临渊。
“嗷呜……”
它好好的一只大白狗,为什么要给他涂成黑色?
呜呜呜……好丑!
对上黑黑幽怨的眼神,莫临渊无动于衷,悠悠却是掩着自己的小嘴儿偷偷的笑个不停。
“黑黑乖哈,等到了大舅舅那儿,悠悠定给你染回来哦~”
“哼!不理你!”黑黑郁闷的趴着。
“嘻嘻……”悠悠笑眯眯的抚摸着它的狗头。
第二日下午,几人一起入了炎城,然后一起去了炎城的码头那边。
王妃比他们早到一日,已经换了另外一身的装扮。
莫执提前将船置办好,为了掩人耳目还悄悄的置办了不少的东西,装作是行商之人。
“娘亲,你这身衣服穿着好好看。”悠悠一见王妃,就忍不住夸赞。
“确实好看。”莫临渊也附和。
平日里王妃的穿着都是端庄大气的锦衣罗裙。
虽然也好看,但难免繁琐了些。
可这身装扮,看起来就干练了不少,让她退却了一些柔弱,增添了几分飒爽。
这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但却能叫人眼前一亮。
特别是此时她的脸上多了一条丑陋的疤痕,平添了几分不好惹的气质。
王妃听到这些话,轻笑了两声。
她也挺喜欢这装扮的。
就好像身上突然少了一些枷锁,仿若她就是一个行商的商人。
是普通的商户家的娘子!
轻松又自在!
“饿了吧?娘亲给你们准备了不少吃的,已经让人放在了船上。”王妃道。
一听到有好吃的,悠悠的肚子就止不住的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一直赶路,路上只能吃饼子,她是没吃好也没睡好呢!
听到这响声,王妃笑了,牵起她的小手就上了船。
船不算大,是他们包下来的,但他们人不算多,显得也有些空旷。
船上什么都有,吃饱喝足后,天便已经黑了下来。
江南的水很凉,夜里漂浮在水面上,听着潺潺的流水声,众人很快的便进入了梦乡。
“汪汪汪……汪汪汪……”
半夜,众人睡得正香时,忽然听见了黑黑的狂叫声。
“咚咚咚……咚咚咚……”
船仓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王妃,前面有情况,你和郡主在屋内藏好了别出来。”
门外是王妃身边暗卫莫清的声音。
王妃陡然一惊,回了一句:“你们也小心点。”
见边上的悠悠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王妃当即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悠悠揉了揉眼睛,悄悄的打开了边上的小窗口,就见不远处一艘大船,大船上来来往往的有不少人。
这些人拿着火把和弓箭,看穿着似是大户人家的护卫。
此刻,这些人面色都十分的严肃,最前方似还有人跳入了水中,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莫临渊领着莫言和莫执一干护卫站在船头,神色淡定从容。
在他们的船离那边的船约莫有十米远的时候,一直箭忽然就射了过来。
“铮!”
箭“铮”的一声插在了船上,整个箭头都没入了进去。
莫临渊眼眸微眯,淡然的看了眼那箭,眸光轻闪。
“世子,是军中的箭。”莫清沉声道,“隶属江南总督府。”
大周军用箭都有其特殊的标志,莫清曾是锦亲王的人,这箭他见过。
而这箭尾上有些江南总督的标志,想来便是江南总督府的人。
“你们什么人!”
莫清话落,对面就传来了一道嚣张且浑厚的质问声。
莫临渊得知是江南总督府的人,眸光轻闪了一下。
此处,距离江南总督府可有两日的路程。
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这江南总督金家,乃是国公府夫人的娘家,也就是王妃的外祖家。
王妃与国公府关系不好,从小跟着祖母长大,对这个外祖家倒是不亲的。
金家盘踞江南,甚少回京。
莫临渊微抿了下唇,给边上的莫言使了个眼色。
莫言回道:“我们就是过路的商人,前往江临做些小买卖,诸位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那边听到回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回了一句,“我们正在抓捕逃犯,你们将船停下,我们要进行搜捕。”
“世子,真要让他们搜吗?”莫言问。
“去让王妃和小郡主准备一下,没必要节外生枝。”莫临渊道。
“是。”
莫言应了一声,就去通知王妃和悠悠去了,而莫清则吩咐船家将船靠近那艘大船。
王妃在得知那边的人是江南总督府的人时,眉头登时紧蹙了起来。
虽说是外祖家,但于她来说不过是有点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只是这偶然碰见,她还是有些怕被认出来。
毕竟……她与他们不熟,她娘和那位姐姐可是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