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梳妆台小聚会

陈玉楼喊道:“桂英、金枝呀,上一次我派人带你们去小齐山寨子里看戏,你们一个都不去。这一次我约了几个人回来给你们唱戏,分文不要,算是对家乡人的回报。只不过演的是些角色不怎么多的小戏,拉文场的也只有我家起鹤一个。”

沈秋芝拍着手说:“好杀了。嗯啦,起存家的院子大,全庄人全来都蹲得下,最主要的是他家东边是天然的高台子。”陈玉楼说:“秋芝呀,你到各家各户都说一下,就说今晚起存家院子里唱戏,大家分文不出。”

沈金枝说:“秋芝你到庄南边说,我到北边说。这一回可要叫大家都别要拆过机会,饱饱眼福呀。唉,今晚演什么戏?”陈玉楼回复道:“两场戏,一场是《王樵楼磨豆腐》,一场是《杨布杀狗》。”

梳妆台东头驶来一挂马车,马夫说不好进庄,庄门口摆放了四挂马车。车里便下来三个女人,她们是聂双云、钱春妹以及钱春妹的丫鬟爱花。聂双云问一个看守马车的四挂车来的都是什么人,那人说是梳妆台唱戏的夫妻两个带了人回来玩玩的。

聂双云想了一会,说:“春妹,咱们既然来到这个庄子,看看这个庄子有多美丽。”钱春妹说:“在远处望,这个庄子像个花园,漂亮得很。好吧,我们把这个庄子都转过来。”

她们刚刚走到庄中心,沈秋芝欢呼道:“唉,阚夫人、左夫人,你们怎么来到我们梳妆台呢?”钱春妹说:“我们是路过的,远望你们庄子像个花园,美丽得很,我们就特意叫车夫把车子赶到这里望望。”

沈秋芝笑着说:“巧啦,黄子芹她们十个人都在苏起鹤家里,你们这回去,她们一定会惊呼。”聂双云摸着鬏儿说:“这么一说,我们俩倒要遇遇她们。”

沈秋芝领着她们三人悄悄进了苏起鹤院落里,沈秋芝进屋通报道:“黄鸿胪、郑书记,你们这回六姐妹可要齐了。”云洁惊讶道:“聂双云、钱春妹她们两个哪摸到这里呢?走,出去看看。”聂双云一脚跨了进去,笑着说:“不要出去,我跟钱春妹两人来了,算是不速之客。”

陈玉楼纠正道:“左夫人,你这样说就生分了。到了我家里就是宾客,要么怕我苏家招待不周啊。里边大桌坐坐,屋里面都是咱们姐妹们。”

两人坐到西桌上,郑碧芳问道:“双云呀,你跟春妹两个怎晓得我们到梳妆台的?”钱春妹说:“哪是的,我们跟着自家的男人来到庙镇,他们拜访吴理事,我们两个遇到一起,就想到戴家店芮秀兰家里玩玩。她个双云把个路走错了,本来走西边的山坡,却走到东边的山坡,远望梳妆台像个花园,就神使鬼差地走到这里来了。我们俩怎晓得你们在这里啊。”

聂双云说:“事情怎么凑巧的,咱们六姐妹在这里聚齐,这回咱们可要多聊聊。……唉,告诉你们一个消息,芮宸妃的人马跟顾王的人马会合,两支人马壮大起来了,已经快要打进平都了。梁鸣泰的人马像纸糊的一般不经打,可以说是兵败如山倒呀。”

云洁说:“芮宸妃她是个神女人,精通韬略,又有铁一般的手腕。人们说她的人马所向披靡,如同旋风一般似的。”郑碧芳说:“我想叫单寨主率领全军投奔芮宸妃,可她说自己是土匪行当,不受待见。我不好再说什么了。”

黄子芹说:“唉,我们女人家大多是死脑筋,男人就灵活得很,连早新、居卫、满宠、张宜江他们都跑到芮宸妃旗下,真的叫个悄然无声。我家男人王顺清也准备来个不辞而别,说实话,我黄子芹听随他,前途黑洞洞,哪个晓得将来怎么样,再说我们这些女人根本不是刘伯温在世,时局变化哪个也摸不准。”

马九妹敲着桌子说:“今日姐妹们相会,不谈国事,只谈姐妹情。你们说,我这话说得对不对?”金妙花说:“马九妹说这话我赞成,今日我们六姐妹都坐到西桌上,岳芷英、商夫人你们两个坐过来。”林翠芳说道:“好的。我说呀,岳芷英你喊我林翠芳,不要喊商夫人,我也不喊你满夫人。因为大家都是姐妹们,喊夫人就显得生分。再说我们女人也是人,只不过在众多的男人跟前,人家喊个某某夫人,男人的脸才挂上了面子。”

陈玉楼说道:“起鹤呀,你跟李亦文两人到起根家里喝酒,带上五个马夫,加上起根整整的一桌。我家里坐的两桌都是我们婆婆妈妈,也让我们自由自由。”

李亦文站起身,说:“老苏呀,我们两个大男人走呀,别耽误她们女人谈谈姐妹情呀。”苏起鹤幽默地说:“自家的婆娘下了旨意,不走也得走呀。要是惹得婆娘不高兴,禀报芮宸妃,咱就吃不了兜着走呀。”

陈玉楼将几个妯娌拉进来坐到东桌上,说道:“今儿首席是秋芝坐。”沈秋芝杀猪般的叫道:“我怎好坐首席,还把我急杀了。”沈金枝、乌秋桂两人死命按住沈秋芝,大家都说道:“今日就派你坐,你是新娘子,还出手打跑了曹学禹、乌用两个土匪。”

聂双云鼓掌道:“唉,你们把沈秋芝打跑两个土匪的事说一说。”沈桂英笑着说:“就是你们车子来之前的那一刻,我跟金枝两人陪她到庄东头跑跑,忽然来了两个陌生人,话不曾说到几句,就要抓我们三个,那个曹学禹还要秋芝跟他睡觉。那家伙才出手,就被秋芝一脚踢倒在地,乌用上来出手,却被秋芝一把推倒在陡坡下面。乌秋桂喊他乌用,这家伙吓得赶紧溜了走。”

黄子芹也拍着巴掌,称赞道:“谁说我们女人不如男,今日沈秋芝就是好样子,给我们女人啊长了脸。”郑碧芳催促道:“怎弄啊,你们东桌也坐下来。沈秋芝你就别要怎么客气,又没有个男人在这屋里,姐妹们叫你坐,你就坐,受什么拘束啊。”

沈秋芝无奈坐了首席,施子丽作陪。一剪梅跟陈玉楼坐东边,沈金枝、沈桂英坐西边,南边坐的是乌秋桂、马九妹。陈玉楼站起身说道:“姐妹们,听我说,咱们女人既然会聚在一起,应该高兴高兴。既然高兴,在我陈玉楼家里哪就不能多少弄点儿酒喝喝,至于喝多喝少,那不勉强,各人自便。即使滴酒不偿的人,嘴边上也要沾点酒,否则,她就不配参加今日的席位。你们说,我这话对不对?”

郑碧芳说:“姐妹们,你们都别要愣着,东道主说了,我们做客人的不好拒绝,会喝酒的放下酒量,不会喝的,回回嘴边上都要沾点酒,跑出去也说是喝了酒的,东道主嘛,脸上多少也有点光彩。”

陈玉楼说:“我这里有两壶酒,一张桌上一壶。”陈玉楼将酒壶拿到两张桌上。东边沈桂英斟酒,西桌黄子芹斟酒,她很有架势,任何人不好拒绝,至于喝不喝斟下来再说。

云洁站起身说:“我代表东道主敬两张桌的姐妹,大家喝酒,我云洁敬酒的干杯,你们各人随意。”她一仰脖子,干了杯。姐妹们便一起喝酒,喝的量各不一样,但是欢乐的气氛却是浓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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