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道院院长出手是道院内院新生们预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无论是江澈还是曾斗牛,他们的战力在筑基境已可称雄,战斗起来,甚至比起周天境的碰撞也不遑多让。
而这样级别的修士的战斗余波,如果没有高境修士出手,难免会损坏咸阳道院。
四周观战的较弱的道院学子,也可能被误伤。
为了避免这些事情发生,院长大人自然是要出手的。
只是谁赢了?
纵星剑与斗牛剑碰撞出了无尽的光辉,说是如同两座大山碰撞。
其实更像是两颗星辰彭撞在了一起,散发出的光辉瞬间淹没了曾斗牛、江澈的身影。
以四周这些道院内院新生们的实力,还无法穿越这光辉,看清里面的情形。
慕容鹏也有些紧张。
他虽然对江澈自信无比,但曾斗牛亦不是等闲之辈。
他自是非常不希望江澈输的。
虽然暂时的失败不算什么,但谁不想一直赢下去?
也唯有一直赢下去的人,才有去见慕容凰的资格。
他慕容鹏自然是已不能了,所以他将所有的一切,押注在了江澈的身上。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会儿。
光芒渐渐消散。
曾斗牛、江澈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江澈衣袍破碎,披头散发,有些狼狈。
但他的身影却拔如青松,屹立在众人身前,更像是一座青山。
他的嘴角有一丝鲜血。
曾斗牛单膝跪地,比江澈更狼狈,大口大口吐着鲜血。
“我输了!”
“江澈道友。”
“你真了不起。”
“以后咸阳道院内院新生,没有人敢小瞧你,谁敢小瞧你,便是与我曾斗牛过不去!”
他心悦诚服。
他从没有想过,除了王翦与顾惜朝之外,竟然还有人能够让他心悦诚服。
而且这个人不是出生于咸阳,而是来自大秦一座南方小城。
于是,他接着道。
“江澈,你说得对。”
“咸阳人并非高人一等,你们出身于大秦其他地方的,也未必就低了咸阳人一等。”
“抱歉。”
他强撑着站了起来,郑重向江澈道歉。
看着他摇摇晃晃,随时要摔倒在地的样子,江澈连忙扶住了他。
“曾斗牛师兄,你不必道歉。”
“咸阳寸土寸金,生在这里的人,有金枝玉叶的傲骨,自是正常的。”
“如果换我生在咸阳,我也会这般。”
这时候,四周新生中,几个道院学子走上来扶住了曾斗牛,看来是平日里,曾斗牛在内院新生中的党羽。
曾斗牛看着江澈。
“江道友,我先下去疗伤了,等到我痊愈了,一定在弦月阁摆一桌,请你吃肉喝酒。”
江澈点了点头。
曾斗牛则在那些道院学子的搀扶下离去了。
随着他的离去,四周的道院新生们也一哄而散。
他们最后看着江澈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就像是那年,江澈刚刚与兄弟们,组成桃林五义,名满桃花城的时候。
就像是曾经,江澈刚刚成就桃林道院内院第一,那些桃林道院的内院新生们看他、外院学子们看他一样。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后。
慕容鹏兴高采烈道。
“江澈,好样的,你赢了曾斗牛。”
江澈耸了耸肩。
“又没什么好处。”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还好太清炼元诀提升后,因为气定神闲的效果,他每战都能恢复道元,否则便是血亏。
可慕容鹏却道。
“谁说没有什么好处。”
“每年春时,咸阳道院都会打开春滋泉的入口,挑选每个年级的三甲进入其中修行。”
江澈不解。
“春滋泉。”
比起任何一个咸阳修士来,他都是一个实打实的井底之蛙。
土包子这三个字虽然侮辱人,但用来形容他也有道理。
初来咸阳的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确是个土包子。
慕容鹏解释道。
“春滋泉是咸阳道院掌握的修行秘境之一,进入其中修行一日,比得上在外面元气最浓郁的地方修炼百日,泡于泉中,更是有洗筋伐髓的效果,能够让你的道基、通天宫更稳固。”
通天宫位于五海之上。
是人体密藏。
修行一日,等于外面百日是为现在。
洗筋伐髓稳固道基与通天宫,则在未来。
一个对于现在未来都有巨大好处的修行秘境,谁不想进。
所以……
江澈道。
“我打赢了曾斗牛,我现在是桃林道院内院新生中的三甲,所以这次春滋泉开放,新生中原本能够进入春滋泉的是王翦、顾喜超与曾斗牛,现在则变成了王翦、顾惜朝与我。”
慕容鹏。
“是哇,兄弟,你如果能够进入春滋泉秘境修行,一定能够一日千里的。”
江澈笑了。
“真没想到,打赢了曾斗牛,竟然还有如此好处。”
“如果当初战胜慕容陶,也有如此好处就好了。”
慕容鹏翻了个白眼。
“兄弟啊,你打赢慕容陶好处也不少,只是这些好处看不见而已。”
江澈沉默了。
他也知道,自己打赢慕容陶,其实也算在咸阳一鸣惊人了。
尽管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因为五灵圣气,因为太一剑经,他一定进入了咸阳所有大人物的视线。
“慕容兄弟,是否我以后每走一步,都注定了,我将以如何姿态,面向天下人?”
慕容鹏点了点头。
“是的。”
江澈道。
“秦昭帝已经知道了我来咸阳了吗?”
慕容鹏道。
“肯定知道了。”
江澈目光灼灼。
“我每一步都会走好!”
迟早有一天,他要一步一步,走到秦昭帝面前,问一问这位大秦雄主,愧对老师否,愧对武安君府否!
他握紧了拳头,眼眸里有火焰闪烁。
慕容鹏似乎能够看穿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
“兄弟,你一定能行的。”
“走,我先带你办入学手续去。”
……
……
来到咸阳道院的教务处。
慕容鹏一脚给门踹了开来,像个大爷似的走了进去。
“我来带我兄弟办入学手续。”
“喔,不对,应该是桃林道院的转学手续。”
教务处的教习是一位方脸中年胖子,容貌长得虽有几分圆滑,但身上却情不自禁散发着淡淡的威严。
他抬起头来看了慕容鹏一眼,蹙了蹙眉头道。
“谁让你这么无礼的?”
慕容鹏却是懒得搭理他,直接道。
“上面已经交代过了,这件事情你刁难不到我,你必须办!”
江澈不是傻子,听到这里,终于听出了味儿来。
原来慕容鹏跟这位教习不对付。
不过他也没有因此忐忑而害怕,毕竟以慕容鹏的家世,自是不需要怕区区一个教习,哪怕是堂堂咸阳道院的教务教习。
他如今与慕容鹏称兄道弟,又为定远侯府客卿,自然可以说是在大树下乘凉了。
大树不倒,他便无事。
然而谁知,那教习却是突然不接慕容鹏的茬了,反而调转枪口,对准了江澈。
“你叫江澈?”
“南安郡来的?”
“你刚刚打赢了曾斗牛?”
教务教习看着江澈,气势汹汹地问道。
如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