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路南行,不知不觉过了两天两夜的时间。
一路上都是卢凌风赶着马车。
而李莲花一直在莲花楼内摸鱼,或者于主寝中看书,或者在阳廊上晒太阳。
苏无名则多是在一楼的客寝内看书,偶尔出了莲花楼,和卢凌风聊聊天,打发无聊的闲暇时光。
“不对啊,这驿图上没有标注这个驿馆啊?”
马车上,苏无名看着手中的驿图,胡子微翘,不禁有些疑惑。
“或是私家逆旅,大雨将至,但住无妨。”
卢凌风却自顾自将马车赶去那里,到了跟前,转身走进楼内向李莲花打招呼。
“李神医,我们找到了一家驿馆,虽然地图上没有标注吗,但是应该也可以居住。”
李莲花闻言拉开窗帘,探出头去,只见面前一处看起来有些老旧的驿站,上面有一牌匾,标注为甘棠驿。
卢凌风一个翻身,下了马车,走到驿站前,拍了拍门。
“有人么?我们要住店!有人吗?”
只是,房门许久不开。
卢凌风稍微用力地拍了几下,门上的灰尘微微掉落。
终于在卢凌风的努力下,老旧的门“吱呀”开了一条缝隙,一只惨白的手出了门缝,上面还断了一根食指。
猛然出现的四指的苍白的手吓了卢凌风一跳,他后退一步防御道。
“什么人!?”wutu.org 螃蟹小说网
一个惨白的脑袋,缓缓地伸了出来。
漆黑的门框上,那颗脑袋白的像一颗骷髅。
“叩我大门,却问我是谁?”
嘶哑的声音响起,像是干枯的尸体,在撕扯着声带说话。
“我们是南下赴任,眼下大雨将至,想要在这住一晚!”
苏无名下车来到门口,彬彬有礼道。
“这里住不了人。”
惨白脑袋的驿卒说完,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苏无名见状与卢凌风相互对视一下,后者一脸不爽,前者无奈叹气道。
“唉,按驿图上的标注,下一个驿站在十多里之外呢。”
“这里明明就是个驿站,牌子上也写了甘棠驿,而且看他的穿着,明明就是个驿卒!为什么拒我们于门外呢。”
“李神医,你说我们该如何行事?”卢凌风转头,对着马车上的李莲花询问道。
李莲花看着略显荒旧的驿站,没着急回复卢凌风,反而陷入一阵沉思。
大唐的驿站颇多,每隔三十里的官道上便设一驿。这种地方往往设于荒野中,方便赶路的官差休息。
这里明显是官驿,但是驿图上没有就说明荒废了。
可是却又有一名驿卒驻扎在这里,这就显得有些不合理。
卢凌风见李莲花不回答,转身就要踹开驿站的门,却一脚踹了个空。
驿站大门在他踹到之前就提前打开。
先前那位脸色惨白的驿卒再次探出头。
“几位的话,我都听到了,这里之前确实是官驿,可是已经废弃了,新驿在十里之外。”
苏无名对此十分好奇:“此驿既然废弃,你这个驿卒又如何留在这里。”
“我是八年前,来甘棠驿做驿卒的,三年前这里废弃,我无处可去就以此为家,不可么?”
苏无名闻言点头,一旁的卢凌风上前皱眉道。
“你既然曾经做过驿卒,这风雨之夜就该引朝廷命官入住,此驿废与不废也都是官家之所,你若再推三阻四,当心我杖罚与你。”
天空忽然一道闪电,乌云汇集,好似随时都会下雨。
“既然你们非要住,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
脸色苍白的驿卒,嘶哑着声音说道。
“这驿馆……不干净。”
伴随着他的话语,天空又是一阵闪电,大雨瓢泼而下。
苏无名和卢凌风二人,也不再犹豫,推开了驿卒,冲了进去。
李莲花则拿起楼内的一把伞,从车上下来,撑开伞,朝着驿站内走去。
莲花楼虽说也能容纳三人,但是只有一间狭窄的小客寝,苏无名和卢凌风个大男人住起来多少有些不方便。
所以一路上,二人多是在驿站中休息。
而队伍中本有的费鸡师和苏无名的歉叔,也在一日前先后离开。
苏歉是在苏无名坚决的劝说中,无奈回了长安。
原因是苏无名已经找到了同伴,而一路辛劳,实在不愿意让苏歉受苦。
费鸡师则有些搞笑,在夜里偷了卢凌风所有的银两之后,悄悄离去。
所以如今队伍只剩下李莲花,苏无名和卢凌风三人。
李莲花抬首就见那名驿卒行走在大雨之中,衣服全部被大雨湿透,却浑然不知。
“还愣着干嘛,开门。”卢凌风大喊。
“自这驿馆废弃,我一直住在厢房。”
“这厅门可是锁了好几年了。”
驿卒打开厅门,李莲花随二人进入,环顾四周。
驿卒点起一个蜡烛,放到了桌子上。
李莲花借着烛光,看了看桌子,忽然觉得一丝异样。
他用手摸了摸桌子,发现桌子十分干净没有一丝灰尘。
这就有些不对了。
刚才驿卒说,这大厅已经锁了好几年了,并没有打扫。
那么为何这个桌子却显得十分干净,没有一丝灰尘。
显然,驿卒说了谎。
李莲花看向驿卒,没有开口主动询问。
“既然这个驿馆已经废弃了,那我们来住宿是不是得花钱啊,你看这些够不够。”
苏无名掏出一串铜钱,而卢凌风正自顾自坐在桌子上,收拾着东西。
没办法,他的钱都被费鸡师偷走了。
“我看出来了,你是主他是仆,而那位白衣的公子……我就不知道了。”
驿卒自顾自说着自己的判断,随后目光放在苏无名问道。
“敢问上官怎么称呼。”
“我是新任南州司马,苏无名。”
“这位是我的私人参军,卢凌风。”
“而这位则是……。”
李莲花抢先开口介绍:“在下,李莲花。”
“李…..”
驿卒先是看了李莲花一眼,目光有些奇怪,然后转头对卢凌风说。
“原来无官无职,还张嘴就要杖责于人,哪来那么大的威风啊。”
“我刘十八毕竟做过几年驿卒,懂规矩,这自封的参军说的很对,这里确实是官家之所,所以这钱,我就先不收了。”
“免得有人告上去,让我因此获罪。”
“既然你不收钱,可否让我们填饱肚子吧。”
苏无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肚子为了回应他的说法,开始咕咕作响。
“这驿馆虽废,我却储有粮食和青菜。三位稍等会,我这就去做饭。”
“有劳了。”苏无名客气地说。
驿卒转身,离开三人,去后厨做饭,苏无名看着其右手忽然说道。
“哎,对了你这手指怎么回事啊。”
驿卒刘十八,举起那断了一根食指的右手,喃喃地说道,“被野狗咬掉了。”
说着,他微微转头,露出半个惨白的侧脸,诡异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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