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有几个小组一直联系不上。”
指挥中心中，刘云紧锁眉头，紧紧盯着面前被分割成数百个的摄像头，试图从这当中找到失联小组的身影：“继续试。”
“紫藤家政公司那边没动静吗？”忽然想起来好像从头到尾还没听过公司那边有什么行动，刘云问道。
“他们也派了不少人，但都是以侦查为主，有两个目标是由他们发现的，不过不参与作战。”
刘云轻叹一声，也罢，至少在这关键时刻公司多多少少也帮了忙，就不指望他们做更多了。
“恩？局长，有个小组联系上了，是喷泉广场的那个小组。”
刘云连忙起身。
“他……他们说……喷雾车是空的……”联系人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向刘云转述道。
空的？六猜一？还是六猜二？
很快刘云冷静下来，三生教有这种行为也正常，一份药剂稀释到六辆车里，根本不够用的，集中起来的效率反而会更高，其他的车就充当诱饵了……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忽然出现在脑海中，刘云瞪大双眼，一股寒意窜向脑中。
“快联系公司的人！让他们扩大搜查范围！不要只盯着喷雾车！还有，给我一份江阳市的地图。”
“扩大范围？搜查什么？”联系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切人多的地方！”
地图还未送到，几个带着红色袖标的人倒是进来了，刘云还记得这几人，前几天的c组和f组就是他们带走的。
这几人脚步未停，直接向刘云走来。
刘云面色凝重，起身询问：“干什么？”
“刘局长，请跟我们走一趟，你现在被列为三生教卧底怀疑对象。”
“什么意思？”对方的声音并未刻意压着，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令人震惊的消息，局长被列为怀疑对象？
“前线已完成目标逮捕的几个小组汇报，司机均为临时雇用，雇主通过短信的方式联络司机，虽然雇主多次更换电话号码，但有一个号码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刘云没有接话，心底的不祥预感愈发强烈。
“刘局长，你的个人电话有三次联系司机的记录，我们有权逮捕你。”
“不可能！我从没有联系过这些人！外勤小组那边在刚才逮捕之前已经出现过这种情况，咱们都被三生教耍了！你看不出来吗！你……”刘云后退两步，激动着喊，伸手打开一个贴过来的人。
“我当然知道，不过也只是一种可能性罢了，谁知道刘局长您是不是借这个机会真的联系了司机呢？为了大局，我只好暂时撤掉您的指挥权了，请多包含，刘局长。”
几个人得到正式命令，也不再墨迹，三下五除二便将刘云反手按倒拷住了。
“给我十分钟！可以吗？就十分钟！不……五分钟也行！”刘云的语气带着一丝哀求，她知道自己离真相仅有一步之遥。
领队男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五分钟，现在开始计时。”
“地图呢！还没拿过来吗？”刘云顾不得被拷在背后的双手，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先前去去地图的员工。
“这呢这呢。”一个小姑娘抱着一个半人高，卷成长筒的地图，直接铺在刘云身前的地上。
“找根笔，我说，你标。”刘云蹲下身子。
“喷泉广场。”
“火车站。”
“商业街。”
“医院停车场。”
“机场。”
“大学街。”
六个醒目的红圈出现在江阳市地图中。
“还有四分钟。”身后的领队握着警棍提醒道。
……
……
“陈苒，调查局那边说，有几辆喷雾车是空的，还让咱们扩大搜查范围，找一切可疑的地点。”
沉默了片刻，陈苒道：“不出意外的话，六辆车都是空的，都是他们放出来的诱饵。”
“那……他们使用药的方式可太多了啊，用楼层里的消防喷头都行，咱们总不能盯住全城所有的网吧宾馆饭店吧？”
“小苒姐，我有个猜测，需要验证一下。”一个个子不高，带着黑色口罩的年轻女孩说道，听声音也不过十七八的样子。
“需要什么帮助我们全力配合，唐懿。”陈苒扭过头道，两人刻着上弦之一和上弦之四的双瞳对视。
唐懿点点头，点开手机上的地图，标记了六处喷雾压尘车出现的地点，仔细观察着。
在这紧要关头，没人打扰她的思考，都在静静等待。
论实力，唐懿比不上上弦的前三位，但论脑子，在场各位还真转不过她。
“这里。”唐懿皱紧的眉头忽然松开，纤纤细指点在一个建筑物上。
“为什么是这？”陈苒低头看了一眼问道。
“如果六辆车都是诱饵的话，真正的计划地点就要离诱饵保持一定距离，这里距离那六辆车出现的位置足够远，就算被发现，调查局一时半会也赶不过去；而且这里的人数足够多，设备也满足药剂大范围使用的要求。”
……
“还剩最后半分钟了，刘女士，还没完成你的工作吗？”指挥中心内，领队男人抬手看看手表。
刘云蹲在地上一动不动，额头已经满是汗水，外界的各种压力让她没法专心思考，现在不过刚排除了几个怀疑地点而已。
“到时间了，把她带走。”领队男人见秒针走满五分钟的位置，放下胳膊，对几名队员招招手。
“再给我一分钟！一分钟我就能找到三生教真正的计划目标！”刘云被粗暴的拉起，焦急的喊着，却无人理会。
生物调查局地下三层。
廖舍咬着嘴皮在牢房中来回踱步，大概两个小时前忽然听到外面的警报声，牢房的守卫一下子撤走不少。
一定是发生什么了，这些天他和牢房的守卫闲聊过，得知了三生教最近的行动，比如六辆喷雾车。这不会是如同往日那般的小动作，想必是三生教和调查局最终的战斗，一场孤注一掷的战斗。
守卫也不是傻子，像廖舍这种情况，不是确认没有嫌疑被释放复职，就是被留在这关一辈子，这才敢告诉他的。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由远及近，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夹在中间，双手带着铐子，面色颓废，眼神涣散。
“云姐！你们疯了吗！为什么这个时候把她关进来！”廖舍把着铁栏杆，指着守卫大喝。
刘云也是被廖舍的声音吸引，木木的扭过脑袋，轻叹一声，摇摇头，随后身影消失在廖舍的目光中。
廖舍有些喘不过气来，耳朵嗡嗡的，局长被抓了？因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那可不仅仅是调查局的总指挥，如果在前线战斗的外勤专员们得知了这个消息，士气会被打成什么样子？而自己和平野璃却只能呆在这狭小昏暗的牢房之中等待。
三生教，真是玩的一手好牌。
廖舍目眦尽裂，攥紧了拳头。
“牢房不够了，你们两个就呆一起吧。”守卫将刘云带入一间牢房，解开铐子。
一个墨绿色齐肩短发的貌美女子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丝毫不知道自己多了一位舍友。
见平野璃这一副来度假的模样，再想想刚才廖舍就算被关到牢房里仍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刘云忽然冒起火来，张开五指对着平野璃大腿就是啪的一巴掌。
平野璃哎呦一声，猛地坐起。
“谁打扰老娘睡……哎呦这不云姐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这屋怪乱的，您随便坐，随便坐……”板着脸的平野璃忽然笑作一团，连忙盘起腿把皱巴的床单铺平，示意刘云坐下。
“你真是……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个懒散的性子，成天到晚就知道睡。”刘云双手环在胸前，翻了个白眼坐下。
这又硬又凉的板子，这货是怎么睡这么香的？
“这不呆这里没事儿干么……”平野璃悻悻地挠挠鸡窝般的头发，丝毫不在意形象。
“有事忙的时候也没见你耽误睡觉。”刘云低声吐槽了一嘴。
“嘿嘿嘿……”平野璃笑笑，随意将头发捋顺一些，表情严肃起来：“云姐，为什么来这了？看你这表情，不像是自愿下来的。”
刘云轻叹一声，将最近发生的一切全部详细说了一遍。
平野璃盘腿坐在床的另一侧静静的听着，三生教这一手确实阴，欺负调查局人少被动，这么溜两圈，估计外勤组的人已经身心俱疲了。
“那，云姐你觉得三生教会在那里实施计划？”
抿了抿嘴唇，刘云抬起眼睛，一字一字道：“dc区的体育场今晚有明星巡演，体育场能容纳五万人，现场有足够数量覆盖全部观众席的消防喷头。”
“五万人……那可不是小数目啊。”平野璃也是心惊，这么大规模的转化，就算来不够五万人，除去失败品，能成功被转化的人数是多少？几千？还是一万？两万？
这已经是保守估计了。
刘云也是皱着眉，补充道：“科研部的人算过，这只药剂的剂量能足够转化出二阶来。”
“二阶？为什么稀释后还这么高？”身为食人鬼，平野璃自知按照横公鱼项目前几次实验体的表现来看，稀释后想转化出二阶食人鬼应该很难才对，除非……这次的药剂与之前有所不同。
“这次的药……是准特级的剂量。”刘云道。特级食人鬼，比一阶还高，几乎不可能被杀死，目前有记录的特级食人鬼只有三个，那便是当年黑色8.18事件的作俑者，造成了数百人的死亡，若不是最后爆炸引起墙壁坍塌使阳光照进去，死的人只会更多。
“嚯……”平野璃摸摸下巴，这群人真会玩啊，准特级，单体转化成功的话，那可是上弦的实力。
“放心吧，他们能处理好的。”平野璃伸了个懒腰，走下床活动活动筋骨，一语双关道。
有陈苒那妮子坐镇，来一百个上弦她也放心，毕竟这丫头的血鬼术太变态了。
刘云呵呵一笑：“也是，外勤组那群家伙，再加上横公鱼项目的三个实验体，三生教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
……
“到了，就是这。”车子停下，以陈苒为首的几人走下车，面前硕大的体育场灯火通明，就算站在外面都能听到其中无数观众沸腾的尖叫和悠扬的歌声。
“小苒姐，如果……我是说如果。”唐懿在身侧道：“如果调查局没赶过来，咱们也没来得及阻止转化的扩散，或者我猜错了地点，食人鬼的数量彻底在江阳市扩散开，乃至其他地区，怎么办？”
“简单。”陈苒看了一眼唐懿，摘掉一直戴在双手上的黑色手套，插在兜里，那是一双不断被腐蚀、复原的双手，看上去犹如被重度烫伤一般。
“如果到了那一步，我会把先一步整个江阳市……从地球上彻底抹去。”
……
……
时间：晚9:40
生物调查局行动总指挥革职，三生教前置准备工作全部完美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