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拘泥于眼前的形势,他一步步靠近,渐渐地已经与钱喜儿近在咫尺。
“喜姐儿,委屈你了,我得留有证据,明日才好登门求娶。”
贺望春想得明白,他得让钱喜儿心甘情愿嫁给他,就必须要有一定的筹码。而这份筹码只能依靠钱喜儿的提供。
钱喜儿注意到贺望春眼神的变化,她不断后退,厉声呵斥贺望春的靠近。
“你别过来!”哪怕钱喜儿再怎么克制再克制,也遮掩不住她外强中干的模样。
她一步步后退,贺望春一步步紧逼。当她的后背抵到树干上时,再想撤离已经来不及了。
贺望春欺身而上,将她堵在树干上,一双手已经迫不及待去拉扯钱喜儿的衣衫。
“喜姐儿,你放心,我不会委屈你的。”
他的手粗粝又厚实,刚刚握上钱喜儿的肩膀,已让钱喜儿感觉似有万千压力聚集。
“啊,你走开,走开……”
钱喜儿到底只是个小姑娘,哪怕她遮掩再遮掩,当贺望春不管不顾冲上来时,她也没了招架之力。
她大声嘶吼,试图让别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很快,只要一下就好。”
贺望春已经开始动手撕扯钱喜儿的衣衫,将自己的狼子野心全数暴露。
“喜姐儿,我的喜姐儿……”贺望春像个瘾君子似的急不可耐,他眼中不再冷漠,反而透着兴奋的光芒。
就是这样的光芒,让钱喜儿如坠深渊。在噩梦之中,她曾经无数次见到过这样的目光,而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贺望春。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从未经历过的情景怎么会在梦中那般真实?
身前一阵冰凉,钱喜儿方才从梦境中脱离。她身前的衣衫已经被贺望春扯去,半是赤、裸的样子哪怕现在来了人,她也有理说不清。
难道就这样让贺望春得手吗?
不,不行!
钱喜儿想到了老太太的教导,想到了钱香儿的分析,想到了那个人……
不行,哪怕被人误会,她也不能让贺望春得手!
“救命,救命啊!”
钱喜儿高声呼救,她竭力推开贺望春的靠近,挣扎中,撕扯着。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噩梦如影随形,她也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哪怕是死,她也不能让贺望春得手!
一个弱女子的力量哪里比得上一个整日种地的庄稼汉?
钱喜儿连一招都使不上,就被贺望春裹住了两只手的手腕。在泪水之中,贺望春方大号的脸狰狞而凶狠,他再也不遮掩内心的真实,凶相毕露!
钱喜儿心中一片绝望,原本是最坏打算的死亡,现在似乎也变成了最好的打算。
死……
这一想法突如其来,却无比坚定。
临死之际,曾经经历过的一幕幕如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掠过。钱喜儿很后悔为了避开宋清词而来到这里,她更后悔未曾与宋清词表露自己的心意。
死亡来临,她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宋清词的身影。按照钱香儿所说,这该是喜欢吧?
她喜欢宋清词。
但是很可惜,直到这最后的一刻她才幡然悔悟。
永别了,宋公子。
钱香儿脸上的表情忽而变得释然,心中念着宋清词,似乎连死亡也再是那么可怕的事。
死,很简单。她哪怕是死,也不能便宜了贺望春!
钱喜儿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旁的山坳,山坳不深,重在怪石嶙峋。她是逃脱不掉,可她能够缠着贺望春一起同归于尽!
钱喜儿不再挣扎,她反而扯住了贺望春的衣衫,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忽而,原本还对她纠缠不清的贺望春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
钱喜儿因拉扯住了他的衣衫,不由踉跄了一下,幸好有人扶住了她,原本冰凉的肩头也被盖上了一件厚厚的大氅。
“喜姐儿,别害怕,我来了。”
熟悉而温暖的声音出现在耳边,钱喜儿的眼睛再度被泪水覆盖。
但是这回,却是欢喜的泪水。
他来了,宋清词来了。
这一想法刚刚成型,原本的恐惧与害怕瞬间消散。钱喜儿无比相信,宋清词会保护好她。
安顿好钱喜儿,宋清词骤然飞起一脚,将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贺望春再度踹倒。
他也不说话,一下又一下狠踹着贺望春的身体。
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的人,居然有这么强大的爆发力,钱喜儿都看呆了。
贺望春满脸鲜血,他想要挣扎起身,却在宋清词的狠踹之下连翻身都做不到,犹如一个破烂的垃圾被踹得四分五裂。
“别打了!”钱喜儿骤然清醒,她赶忙阻拦宋清词。
“打死了他,不值当。”
宋清词是秀才公,马上就要考举人了,他有着光明、美好的未来,不值当为了一个烂人而放弃光明的前途。
直到此时,钱喜儿才发现,宋清词的眼底一片猩红,他如发了怒的野牛,不知疲倦一下又一下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可当钱喜儿出现在他的面前,当她的声音进入宋清词的耳中,原本似没了灵魂的人一下子回归正位。
宋清词的眼中重现光彩,他甚至冲钱喜儿笑了一下,给予安慰。
“你先去那边躲好。”
钱喜儿的衣服已经被贺望春拉扯得不堪入目,幸好有宋清词的一件大氅,遮住了她所有的狼狈。
饶是这样,也难免惹人诟病。毕竟,这件大氅乃宋清词所有,村里不少人都见他穿过,而今穿在钱喜儿身上,就算没有什么,别人也会臆想出许多画面。
先去那边躲好,等宋清词处理好贺望春,再让人来接她。
钱喜儿不为所动,她生怕宋清词会收不住力度,害了贺望春,更害了他自己。
钱喜儿那满眼的担忧成功地捕获了宋清词的心,理智回笼,他已经没了杀人的心思。
“我不打他了。”他对钱喜儿耐心解释。
在宋清词的保证下,钱喜儿一步三回头藏到了草垛子里。
见到钱喜儿躲好,宋清词拎起贺望春的衣领离开了钱喜儿的视线。
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躲在草垛子旁的钱喜儿就听到有人小声地喊她。
“喜姐儿,喜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