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梦魇缠身

“他不睡觉的吗?”原琉璃觉得奇怪。

难道是他之前说的“他们”?

但苏梧崖只是坐在那里,像是雕塑一般看着墙发呆,恐惧着入眠。

似乎沉入睡梦之后的世界,才是地狱。

原琉璃就这么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睁着眼睛,盯着空无一物的桌面,从夜晚到黎明。

终于,他疲倦到了极致,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这睡梦之中会发生什么?”原琉璃好奇地靠近。

他的颈项上,出现了一圈奇特的像是绳圈一样的图案。诡异的,像是石油一般的液体,从那个图案中流出。

原本安然的睡眼,紧锁着眉,方才还在放松的手指不太安稳地揪着衣角。

原琉璃瞪大了眼睛。

那些流出的墨汁一样的液体,汇聚成了一个像是人的实体。人形伸出两条细瘦的手臂攀住苏梧崖的肩膀,用下颚轻轻蹭了蹭他的额头。

如果苏楼在这,他大概会发出“这玩意长得咋这么磕碜呢”这种感叹。

随后,那个黑漆漆的人,张开了嘴。

那嘴直直裂开到耳根,就要对着苏梧崖的脑袋咬下去。

原琉璃伸手,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从黑团子的身体中间穿了过去。

这鬼东西没有实体的!

“这是……魇兽……”

苏梧崖是被魇兽寄生了。wutu.org 螃蟹小说网

魇族之所以被称为魇,而非梦,是因其会在睡梦之中吃掉寄宿者。

越是强大的魇,与人形就越是相像。这只魇,显然已经强大到拥有人形了。而对于这只魇来说,吃掉苏梧崖,根本就是时间问题。

眼看那魇兽的牙齿就要接触到苏梧崖的脑袋,就在此刻空气之中似乎泛起了涟漪。

那魇兽在接触到波纹的一瞬间,便被推倒,摔在地上。

而波纹的中心,是床上沉睡的霁明。

原琉璃看清了那魇兽的模样。

这不知道是哪的地方,居然连贺莲砚也在。

“这个女人有古怪,”他摇摇头,“好不容易等他睡着了,还以为能吃上饭,结果被搅和了,不顺。”

这还是她熟悉的那个艺术家吗?这完全和浑区的那帮宗派青年没什么区别,除了不会随手操家伙打人罢了。

最终,她得出了结论。

她认识的那些长得帅的男人多少都有点问题。

经过这个意外,刚刚闭上眼睛的苏梧崖这才惊醒。

看着自己的双手,庆幸自己又一次虎口逃生。

他是不敢再睡了,再睡过去,那魇不知何时又会出现。

就在此时,床上躺着的人,动了动眼皮,爬了起来。

她身上的伤口早已经被苏梧崖处理好了,再加上她身为神族的体质,这苏醒后倒是半点事都没有。

“这里是哪?”

这屋子里怪空荡荒芜的,要不是坐在椅子上的那人长得不够凶神恶煞,她都要以为自己被绑架了。

“我家。”苏梧崖回了一句,随后继续盯着桌子发呆。

“我怎么会在这?”

“我捡的,在海边。”

“谢谢你。”

“嗯。”

原琉璃觉得,这两个人的对话太过于尴尬了。

越聊话越少。

天就是被这个男人聊死的。

“这家伙说一个字是要五百万灵石吗?”

原琉璃很怀疑,可能是因为苏梧崖这辈子话少得仿佛嘴是租来的,下辈子变成苏楼那家伙,嘴才会一天到晚停不下来。

“你看起来好像很疲惫,不休息吗?”霁明看着他的黑眼圈,有些担忧。

他大约是照顾她才熬到这么晚的。

“不想。”

他不想再被魇兽吃掉,虽然没有太多感觉,但那种牙齿在皮肤上摩挲的感觉却让他下意识地恶心。

这只纠缠他的魇兽,时时刻刻让他想起,自己为何会成为魇兽的寄生。

那段回忆比虎视眈眈的魇兽更让他恶心。

“你这里好冷清啊……”霁明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附近几乎没有人影,全都是自然风光。

“我一个人住,不想见人。”他坐回椅子上。

外面的光照进房间里,看起来敞亮了很多。

“捡回来的这个女人有点吵,不过不算讨厌。”

原琉璃听到了他的心声。

她忽而有一种,偷看别人日记的感觉。听着那些直白的话语,感同身受般,意外得脸红。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随后,那个敲门者熟练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那人和苏梧崖生得有七八分像,看着苏梧崖的侧脸,眼中有愧。

“二弟,最近过得还好吗?”

这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白松屿。

“你没来的时候我一直挺好。”他连头都不想抬,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白松屿并不恼,只是苦笑,“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生疏吗?”

“不然呢?等着你再递一杯幽冥水送我去死吗?”

当初如果不是他,他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我也是无奈……”

白松屿想要解释,可苏梧崖只是转身,直视他的眼睛。

“就算我能理解你,你能理解我被魇皇拖进无归海里的感觉吗?”

饮下幽冥水之人,身上会有特别吸引魇兽的气味,一旦靠近无归之地,就会被附近的魇兽拖走,成为魇兽的食物。

被冰凉的海水淹没不能呼吸,无归之地的幽冥气息钻进骨头,染黑羽毛,疼痛难忍,心痛更甚。

他每次想起那只魇兽的触角缠在他脚踝上的感觉,都差点要奔溃。

白松屿沉默。

是,没错,他是为了一己私欲陷害过他,但他现在只是想要他回去,但苏梧崖显然是谁都不愿见了。

他只能叹气,“偶尔回去看看爹吧……他老了很多。”

“然后顺便被白夫人数落一顿?再背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回到这里?”

这种理由,白松屿上上上次就用过了。

他现在是一个字不信,一句话不听。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感慨。

当年那个追着他跑的孩子,现在居然连跟他说一句软和点的话都不行了。

“拜您所赐,少族长。”

白松屿默然。

一旁不说话的霁明,也劝道,“你走吧。”

此时,白松屿这才注意到,这个从他进门起一直就在屋里的女人。

------题外话------

感觉自己在写话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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