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重新看了眼排队的长龙,张淮以没再继续进去重新排,转身进了隔壁的便利店。
拿了份三明治去自动付款机,旁边有站了几个人,看起来是一个部门集体下来买早餐。
叽叽喳喳讨论得正欢,说话声音没刻意压低,正在兴奋讨论昨晚的八卦。
“但是我感觉这列出来的聊天记录,也不能证明她说得在生病时候把钱都转走了。”有个短发女生说,“顶多只能证明对她冷淡。”
“我说你们这些女孩子,就是太天真。”在他旁边有个穿格子衫戴眼镜的男生,一听立马就急了,“说得好听点是天真,说难听点就是脑残,还帮着洗白呢。”
“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实事求是讨论一下而已。再说我又不是他粉丝。”短发女生不爽回了一句。
张淮以往旁边看了一眼,格子衫男生不知是不是眼镜戴歪了,总让人感觉不舒服。
他扶了下眼睛:“我说话怎么难听了?不爱听别听。”
短发女生还想跟他吵,被另外的同事拉开。
张淮以走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这格子衫男生眼镜还真歪了。
清晨的时候下过一场雨,现在天气阴沉沉。他一般很少关注网上发生了什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热搜已经翻天了。
过了一天发酵,情况看起来更糟糕。
一排都是“柯丛道歉”“柯丛公司声明”“柯丛聊天记录”。
网上乱七八糟的信息很多,简单点进去看了几眼,紧张得皱起眉来。他发现一个细节,柯丛嫌弃女朋友太强势控制欲太强,又在生病期间把财产带走。
整个情节和常喻他爸爸仿佛做得混账事很相似。
现在柯丛公司发了律师函告造谣,不过看起来没什么用,早就成了认定的事实。两方舆论战还在持续拉扯,看起来一地鸡毛。
真是一种孽缘。张淮以捏紧手机的面包袋子,抬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公司大楼。
他想起宋桉曾经说过的话,常喻在高中时候度过的黑暗时期。
现在她当作信仰的光正在坠落。
张淮以打开手机锁屏想要给常喻打电话,手停在了半空中,又重新关上了。
常喻跟张淮以说完又仰面躺床上睡了一会儿,房间外面没声音,白婉静应该是回学校上课了。
一晚上都没睡好,梦到了很多东西。
她又一次梦到了常智明,从家里急匆匆跑出去,梦到了方瑾在病房外陪护,累得在墙边小声哭泣。头顶医院的白炽灯亮得晃眼,常喻被晃得眯了眯眼睛,再睁开医院的白炽灯变成了舞台上的闪光灯。
站在人群中往上看,欢呼声逐渐变成谩骂声。
常喻站在人群中动弹不得,只看到眼前的灯光和舞台轰然倒塌。
她又回到了家里,房子四面环绕的一瞬间让她无比窒息。
被楼下车鸣声吵醒的时候,正梦到方瑾和常智明在家里摔电视机,自己站在房门口冷漠看着他们。偌大的电视机朝自己直面而来,
“滴——”
急促的车鸣声,小区里有人生气大吼:“一大早的在小区里按喇叭,有没有素质啊!”
常喻倒是不生气,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脑袋有点痛。
这一觉睡得不好,乱七八糟的梦夹杂着不想回忆的过去,睡了还不如不睡。
起身出房间,家里果然没人。
没心情做其他事,一个人请了假在家安安静静,有点无聊。刚想打开手机,想起来柯丛的塌房事迹,没敢看。
她竟然也有不敢看的时候,常喻笑笑自嘲。
不过到了这时候,粉丝除了躲开不看,也没有别的办法。
常喻向来能看得很通透,就像她明知道她爸问她借钱,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借条,可能就真的不会还了。
虽然即使有借条,常智明也会拖到地老天荒。
但是看得通透是一回事,身处其中又是另一回事。
常喻重新站起来,杯子里没喝完的水懒得走到洗手池,直接倒在盆栽里。
在房间里无聊转了一圈,既然请假了,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在家里看个电影。
租的老房子电视机看不了,常喻和白婉静从来没开过它。
想起来去年生日的时候宋桉送给过她一个投影仪,被方瑾嫌弃这玩意儿看着奇奇怪怪,常喻就把它随着搬家一起带了过来。
放在哪儿来着?
常喻从房间柜子里找出来,拿到客厅开始鼓捣。原本特地把手机拿远了点,发现还是得用手机连。
不过她对这种电子类的没什么天赋,注意力集中倒腾了半天都没能成功。
把投影仪往前一摊,正犹豫着要不要点个外卖。门铃在这时候响了起来,疑惑转头看向门口。
隔着门口有个隐约声音传来:“外卖。”
这年头还能意念点餐?
警惕性让常喻随手拿起厨房的漏勺,走到门口看了眼猫眼。
确认过来人后,常喻才打开门。
张淮以提着两袋披萨在门口,一打开看到常喻手上还举着个漏勺忘记放下,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常喻把漏勺放回去,问道。
总不能说是来慰问塌房粉丝,张淮以把手里的外卖放在桌上,掐头去尾说道:“看到你短信就来了。”
“我发短信可不是为了让你过来当美团骑手。”常喻举双手自证清白。
张淮以看到地上乱七八糟的投影仪,一眼就知道它的主人还没有能把它整明白了。
很自然得走过去接手,转头开玩笑问:“那你给我发短信是为了什么?”
拿起说明书,坐在地板上。
听到常喻说:“为了不让你从别人口中得到我的消息。”
眼神从说明书上闪开,心跳还是漏了一拍,张淮以转头看她。
“什……什么?咳咳咳……”一个激动,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常喻咧了咧嘴,倒一杯水过去,扶着沙发也坐在地板上,盘腿坐在张淮以旁边,看着他早就投影仪。
“看个电影吧。”几分钟就弄好了投影仪,张淮以说,“什么都不用想,看一会儿电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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