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静最近往家里和前宿舍寄了好多饮料,一整箱一整箱往里送。宋桉上次去的时候吓了一跳,沙发旁摆了一面饮料墙,常喻坐在沙发正中间盘腿工作,一旁白婉静在拆箱子摆饮料。
“……你们拆房呢。”宋桉震惊,在满地的饮料中小心翼翼跨进来,生怕不小心踩到了。
“她,”常喻指了指白婉静,“不是我。”
“你放那么多饮料摆了一地,准备摆摊?”宋桉叉腰看着白婉静把饮料拿进又拿出。
她在箱子底层拿出一张卡,又把卡收集在一起。
“她在找投票卡。”常喻代替回来。
就看到白婉静手上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缓缓抬头看向宋桉,看得宋桉脖子往后仰,摸了摸脸。
“我觉得你说得对。”白婉静说。
“哪句话?”宋桉开始回忆。
“摆摊。”
宋桉陪着白婉静把寄到学校的饮料全都拆箱,不过没运到宿舍里,直接在校园里开始摆了个摊,一个饮料换两张票。
下个app投两张票的事,就能换一瓶饮料,如此冤大头的交易,使得白婉静这摊头“生意”络绎不绝。
天气很热,白婉静热得直冒汗,全部换完后开始找了地方算票。
看她这一头扎进去的样子,宋桉有点庆幸自己前段时间忙得没空看节目。
之前的室友找白婉静,说是辅导员有事找。她算到一半把手机里的备忘录放下,回头看了眼宋桉。
“懒得走这么远,我在你们食堂等你。”宋桉拿手挡在头上,“我下一本要写校园题材的小说,正好在你们学校逛逛取材。还有,你记得请我吃饭啊。”
白婉静拿着手机跟她挥挥手,说:“一句话的事。”
从学校操场到食堂有一段林荫小路,白婉静她们学校绿化一点做得很好。即使正暑的天气,偌大的校园看上去悠然安静,林荫小路挡住了阳光。
宋桉走得很慢,观察四面八方慢慢收集信息,全部记在脑子里,准备回去用文字描述出来,
她从小不习惯被催着走,勇敢选择跳出舒适圈重新转个方向,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怎么还有这么蠢的事都有人做,投两票换瓶饮料,我刚刚换了个号,拿了两瓶。”树荫外有两个男生在说话,“我投票的时候看了一眼,像是什么选秀节目,一个我都不认识。”
“不知道,反正不花钱,这种蠢事最好天天有。”另一个男生大笑,把手里的篮球砸到地上,发出嘭嘭响声,“太傻了这群女生,花自己的钱受什么罪呢,要我说纯粹吃饱了撑着。”
……刚拿完别人东西就这么叽叽歪歪。
宋桉咧了咧嘴。
林荫小道两侧视线被遮挡,她往树后闪躲过去,确定这俩男生看不到自己的位置。
捏着嗓子换了个声调大声说:“再怎么样你们也是拿了,看不惯可以不拿,拿了以后还在这儿背后说人坏话。我看人家没问题,倒是你们人品有问题!”
“谁啊!”拿篮球的男生脾气暴躁,往周围看了一圈没人,直接吼道,“有病呢!你管我在背后怎么说。”
同伴拉他手,不想惹事,一个劲拉着他往前走:“算了算了,我们先去吃饭,不说这个话题了。”
等听到他俩脚步声逐渐消失了,宋桉才从树后面探出半个身子。
很轻得“切”了一声,才继续往食堂方向走。
白婉静很快又回来,说是辅导员要填个信息表,具体内容被她一带而过,在饭桌上边吃饭边研究手上的投票账号。
“你的鸡腿要凉了。”宋桉提醒她。
“那你吃了吧。”白婉静头都没抬。
“神奇啊,”宋桉就等这句话,毫不客气把鸡腿拿过去,“你竟然舍得把吃饭的时间分出去。”
“后天就是决赛了。”白婉静头都不抬,“投票时间紧迫,多投一票就是多一分希望。”
“你那个……”宋桉筷子在半空中被卡住。
白婉静眯着眼睛帮她补上:“乔末。”
“哦对,现在第几名啊?”宋桉提问。
“卡位呢。”看白婉静的表情并不乐观。
她俩食堂来得晚,只能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太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有点热,也很透亮。
宋桉没再继续跟她说话,把鸡腿肉分了一半回去。
她想起了刚刚的对话,突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白婉静还有空分神问她。
“你这样子其他人看到可能会觉得傻,”宋桉说,“但是追星不就是这样吗?一起成长的过程,用自己的方式做出努力,希望在这一点点努力下,他可以在舞台上发光发热,不求回报得看着他展开梦想。”
白婉静停下来听她说,顺便夹起了剔完骨的半块鸡腿肉。
“谁说不要回报,”白婉静嘴巴塞得满满,纠正过来,“他能隔着屏幕照亮我,就算是回报了。我永远需要被温暖,所以永远会对屏幕上追逐梦想的人心动。”
“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有哲理了?”宋桉笑着问她。
乔末最终也没在白婉静的期盼下登上决赛舞台,上一秒还在投票界面投票,下一秒这个选项就突然灰了下来了。
她突然捧着手机惨叫一声,满声都是难以置信和无法接受。
“怎么了?”宋桉又一次揭下面膜走过去,她那儿空调还没好。
看到她手机上的界面。
“这……怎么灰了?退赛了?”她小心问道。
白婉静脸皱巴巴得,叹了口气。
又急忙打开论坛专组和后援会,结合了巨大的信息量。
“说是他们公司一开始就跟节目组通好气,乔末他们公司两个人,初舞台评级是假的,现场投票也是假的,甚至主题曲都是提前知道的。现在闹得沸沸扬扬,其他人粉丝都在抵制让退赛。闹太大了,没有别的办法,就……退了。”
意思就是她又塌房了。
“……”一下子说不出话。
“有种做了这么多努力,告诉我都是无用功的荒唐行为。”白婉静对着那个灰色的标记苦笑,“就是一种很离谱的欺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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