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公主李裹儿这次抓住许琼的手臂似乎就再没想放开听许琼说了这番话她没放手而是更加把许琼的手臂往自己怀里拉了拉柔声道:“李哥哥不管你说什么裹儿也不管你是受人之托还是别的什么只问你一句你喜欢裹儿么?啊!你先别回答听裹儿说下去。这些天来裹儿每天都着急着出来见你你对裹儿的关心爱护裹儿都看在眼里你像个大哥哥一样不我的亲哥哥都不如你对我这么好又是怕我被人看见又是担心我每天跑出来会不会受家里责罚。”
“裹儿可不是天生的公主命呢往年在房州眼看着父亲每日受那些官吏的白眼也见惯了几个哥哥一听圣旨到了就躲在屋里不敢出去就连娘和姐姐们还不是要整日里做些针线补贴家用?现在来了神都却还是这样爹当了太子每日还是唯唯诺诺见人都不敢多说半句话娘也不敢抛头露面怕被祖母厌烦那些武氏宗族的人今天要这个姐姐每天要那个姐姐爹娘都不敢说半个‘不’字还得装出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来。”
“李哥哥……裹儿受够了!你带着裹儿走吧裹儿绝不会拖累你!而且就算是你看厌了裹儿不愿再要裹儿了裹儿也绝不会再回宫中半步的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李哥哥现在你说你喜欢裹儿么?若你说个不字裹儿立刻扭头就走哪怕是死在外面也绝不回去绝不在你眼前晃来晃去的烦你。”
这番话说的情深意切许琼恨不得拿自己脑袋撞墙去都怪自己好奇心太重误事。就算当时见有人要欺负公主该打的打了该杀的杀了还能有什么事?干嘛非得带着人离开现场啊?现在好了情知这李裹儿是个毒蘑菇好看不能吃的东西偏偏她还不依不饶说什么都不行非跟定自己了这又该如何是好?
其实李裹儿的美貌是许琼除射月之外仅见的要说不动心是假的特别是来到这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的风流女人也正赶上中国历代中特别仅见的开放也就是在“自己家里”见到几个被封闭教育的侍女其他的女子可没见过几个从骨子里遵守儒家大统的想必是因为还没到宋明清三朝理学未兴所致吧。许琼来到唐朝早已想过现代人那一套是要放弃的娶个几房美女在家胡天胡地未尝不是一种人性解放可惜面前这个却是“自己”的亲生姐姐就算心理上自己没拿她当姐姐看可是这副肉身又确实是她弟弟的所谓人伦大德他许琼本人还真是放不开。
许琼看了看正在热切望着自己的李裹儿心中七上八下总之是不能要她问题却在于看她如此可怜哪忍心再次伤害她呢?——
司马长天负手望着头上的蓝天白云心里默默思量着。今天已经是正月十一了再过几天便是他从这九重楼出去的时候现在师弟已经来了师兄也每日在外面窥伺着自己该如何分身出去把该见的见了该说的说了呢?
想想西门吟雪这名字也确实取得好现在自己在这福地洞天里面待着他在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守着断断续续下这么多天的雪该足够他吟的了。
司马长天正稍微有点想笑却见远处飞掠过来一位绿衣少女见了司马长天便下拜道:“主上月姑娘说要见你。”她说话轻柔甜美可惜面有不豫之色司马长天不禁苦笑摇头道:“罢了你回去告诉她尚差四天呢别总是不耐烦修道之人哪能连区区几日都坐不住的?若要我师弟立刻就死她尽管自行出去便是。”
绿衣少女听司马长天语气多有责备之意不禁心中一喜暗道:“原来主上真的不是看中人家美貌想要留下她的嗯这样最好有这么个美人儿在早晚都不是好事。”飞快地应了一声去了心里巴不得这几天赶紧过完那美人儿射月走了自然无事却不知过了这四天九重楼的主上到底是谁还两说呢。
司马长天还是摇头叹气自言自语道:“天色太好总是消磨人的意志啊……”说完站着不动却看那天色渐渐变了四面都聚起了乌云以肉眼可见的度将整个天空遮了起来只留东南角的阳光直射下来整个洞天的幻境之中顿时暗了下来——
李裹儿一觉醒来眼还没睁开便唤道:“莺儿莺儿……”却没人答应立刻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房屋忽然想起自己已经不在东宫了却是许琼最后允许她在这不知是谁的府邸住下还嘱咐她不要对侍女或者别的任何人泄露身份。
想起这些李裹儿立刻飞快地穿好衣服向着昨日与许琼说话的地方跑去院子里的侍女见她早上一起来就向主人内室跑不禁有些轻轻的议论。李裹儿哪管那么多飞快的跑到地方推门便闯了进去生怕许琼言而无信这一夜过去就再也找不着他。
昨天许琼开解她到天黑最后对她“承认”自己是修道之人并且是个全真娶不得妻自然也不能和女人有什么深刻的来往她若不愿回东宫便可在这里住下日后找到法子帮她改换了相貌方可出门去那么这个院子不啻又是一个牢笼问她愿不愿意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心中自然盼着许琼日后能有些什么改变或者日子久了就会接受她呢?
许琼昨天也是急着和张易之的事情匆匆把李裹儿哄睡了不顾一切地答应她等她入睡后再走然后用手法给她催眠了一把才匆匆跑去城南帮总舵带着几个“找到了大盗消息”的帮众与张易之会合。这还是许琼第一次与张易之见面只说自己是恒山派秘密长老的关门弟子这是第一次下山游历由于在洛阳城中有帮会中人得罪了他所以出手教训了城南帮后来才知道韩氏兄弟是张昌宗的手下十分惶恐又路遇盗窃张易之的女贼于是出手将宝贝夺了回来希望张易之能在张昌宗面前美言几句帮帮忙张易之本来在心里也十分感激他两次帮忙夺回御赐宝贝的“侠义”行径告诉他早已帮他说妥啦不过日后如果张昌宗还有什么事就是从前托老韩做的一些事情恐怕还得请他帮忙许琼自然没口的答应了另外约定固定的暗号和联系人以备自己不在洛阳时双方沟通。
就这样忙了大半晚最后那帮供奉高手和大盗激战的时候许琼还大大地观摩学习了一把最后出手又帮了些小忙少不了暗中下些“慢性杀手”大盗抓了回去宝贝也得回了不少却是二张和相王府内的失物都有一些许琼暗道下次再抓住什么人可就找不到相王的东西了本来相王家底就不怎么厚实他就拿了区区几件还在相王卧房内留下书信说叫多上报三十倍以上的珍宝数量呢。
张易之兴高采烈地起了赃物回去又是通知其他两家派人来认领又是通知衙门向大盗老巢所在的州县行文通缉兼调查其余失物许琼趁机告辞张易之想来想去没得可赏便许诺日后给他弄个小官做做许琼“欢天喜地”地走了。
这才回到慕容覆水家里不久和慕容覆水研究怎样能把人相貌给永久性地变了呢便见李裹儿风风火火跑了进来一见他坐在蒲团上就大喊道:“李哥哥!”
慕容覆水昨日已经偷看过李裹儿现在再见她刚刚起床脸红乱的慵懒样子不免再惊艳了一次笑道:“想必这位便是敝师弟所说的裹儿姑娘了来来来——嘿修道之人屋里简单得很只有蒲团请坐请坐。”
许琼也点头示意李裹儿坐下然后慕容覆水笑道:“敢问姑娘芳龄?”
李裹儿偷看着许琼小声道:“我裹儿是垂拱二年生今年十七岁。”这才想起还不知道许琼多大年纪呢。
慕容覆水点头道:“果然如我所想。嘿嘿我这师弟却比姑娘还小着两三岁……”他话还没说完李裹儿已经“啊”的惊叫出声来。
许琼转向李裹儿道:“这个么却不是在下有意欺瞒姑娘只是姑娘没有问过在下也不便自己说出来罢了。”说完又回头和慕容覆水相对也没说说自己到底是哪一年生李裹儿心中慌乱也没追着问。
不过李裹儿想了一想心中又明了了他多大年纪又如何呢?便是方才十岁出头又怎样反正又非不懂事的孩子我自己不嫌哪个又能管得了?立刻不再心乱看着许琼的眼神里也充满着柔情蜜意。
慕容覆水笑着看李裹儿见她立刻又回复了正常心中感叹:“师弟啊师弟你这都是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想找女人就学学师兄我嘛干嘛非得拉个亲姐姐回来?现在好了你比她小她都不嫌弃就是跟定你。我可不管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住在我这又没什么顶多官府搜索时我一道符下去也没人找得到她……”心中拿定了主意便打算不理李裹儿只是笑道:“师弟啊你说这个改变人的相貌还要效果长久的愚兄还真没个法子。这个易容术是有障眼法也有你自己不是也能变个样子么?呃裹儿姑娘莫慌他这个样子乃是本相千真万确的我做担保——嗯你能变了自己也能变了别人可是你自己来来回回怎么变都成那是你自己的事别人么你总不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吧被施术者还得痛苦不堪故此这法子绝不可取。至于丹药么我这也没这个方子最多给个延年益寿的过个十年二十年她样子没变别人也认不出来啦。”
许琼暗道:“这不都是废话么……”回头看了李裹儿一眼道:“裹儿时辰不早啦还不梳洗梳洗?快去吃饭!”
李裹儿本来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求教于人就已经乐开了花又听他用命令的口气说话心中又是一喜微笑着起身地向两人福了一福出门去了。
许琼看她走了回头小声继续道:“师兄你看这个……也实在赶不走了就没个什么好东西能给她改改样子么?我可不愿意带着她离开洛阳我在洛阳还有不少事要做呢。”
慕容覆水叹道:“你说给她取个名字入个户籍这些都好办可是改变相貌么委实难了点……”
许琼打断他的话道:“适才她在这我也没说。小弟算到太子爷过两年就要登极她不过是嫌父母窝囊罢了她爹当了皇帝还能不愿意回去么?所以能变了两三年就够了不见得非得永久性的。”
慕容覆水暗道:“她爹还不是你爹么?瞧你说的这个生分劲儿真不拿自己出身当回事啊。”念叨了一会道:“要求不那么高了法子便有只是这方子嘛嘿嘿你自己是没本事找到的等你事情有个段落到时我和你一起去收罗些东西另外平时你但有所获与炼丹沾边的东西必定拿来给我看看所不定我便就能想起些什么来哈哈。”
许琼笑道:“说来说去不过是要东西么。嘿等过了这月十五看我大展身手跑到皇宫内库里给你弄点好东西……敝帚自珍也不害羞!”
慕容覆水道:“无量寿福啊!你再多骂我几句也好到头来有好处就行。”许琼扭头出去了还不忘再加上一句:“你老实等着吧!”慕容覆水含笑不语过了一会半闭着眼睛入定去了。
而许琼去的地方却是城南帮总舵这两天没来监督工作想看看进展到了什么地步。这次又是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远处有人大喊道:“李爷李爷!”现在雪已停了故此那两人老远便看见了衣着单薄又易容过的许琼。
许琼停下知道是张易之府上的人便拱手道:“两位来此可是国公爷有啥吩咐么?”
两人直跑到许琼身前飞身下马道:“李爷咱们公爷有信给你并请你赴宴。”
许琼接过信和请柬也没看就塞进衣袋里问道:“何时?”
两人回答道:“便是正月十五晚间届时在咱们公爷府中可是百官云集公爷想着李爷日后也是要入仕途的人想趁机提携一二李爷切勿辜负了公爷的一番好意。”
许琼谢过三人行礼告别转身便进了城南帮总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