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舟也没有坚持,给了周氏一个小教训之后,便松开了对周氏的钳制,将小锦鲤拉到身后护着:“十七是我的妻子,她胆小不经吓的,大伯娘对她不满,可以来找我。”
找你?
找你怕不是要被你捏死!
周氏心头恨恨的想着,自然是不敢找孟庭舟扯皮的。
但心头的火气,却不能不发,于是当即便撒泼一般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啊,岑十七,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哪,这也就是在里长跟前,我女儿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也要被你当众殴打,这里长不在的时候,还说你不是想要杀她啊,你是不是想要逼死我女儿啊……”
“……”
虽然大家都觉得,周氏这样撒泼是过分了一些,但岑十七动手打人在先。
确实不占理。
但,小锦鲤却不疾不徐,满脸认真的开口道:“大伯娘,你这样说就真的 是冤枉我了,我打大堂姐,其实也是为了她好啊。”
“你放屁!”
周氏面目狰狞,表情凶狠的很。
两相比较下,一脸单纯的小锦鲤瞧着,就人畜无害多了。
小锦鲤被骂了一句,抖了抖。
干脆也不搭理周氏了,而是转头看着那无聊到几乎要睡着的里长,一本正经的道:“里长爷爷,我这真不是故意打我堂姐的,我是在救她呀。”
里长一顿。
虽然他也觉得这丫头说这话有点鬼扯,但他还是配合的道:“什么意思,你细细说来。”
“我跟相公这次来这里的时候,在路上偶然间听到一个游方郎中在说,说是最近暑热渐盛,一般身体底子不太好的人,就容易晕厥,这是种很严重的病,得及时治疗,若是不然,待那患病的人真的晕过去之后,一下子死过去了也是有的,我大堂姐养尊处优多年,极少干活儿,这身体底子可是娇养惯了的。”
众人闻言,眼中闪过了然。
这些年他们也的确是听说过,因为暑气而晕厥的人,也的确是有人因为这个而死亡的。
所以,他们竟有点相信岑十七这个说辞了。
“那个游方郎中还说,治疗这个病最快捷的办法,就是打耳光,啪啪几个大耳光下去,一般不严重的人都会苏醒的,我方才瞧着我大堂姐那将要晕厥的模样,便觉得她定是得了那样的病,所以这才出手了的,而且,你瞧瞧,我大堂姐如今不是醒了么。”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聚集在,倒在地上的岑玉苏身上。
原本她是想要装晕来着;
但,没想到,人还没倒地就被岑十七抓着给几个打耳光,打得她晕头转向,不知所谓。
这一次,她是真的昏了。
一脸懵逼的呆坐在地上,不知道该做什么。
周氏急了,“岑十七,你休要胡说。”
中了暑热会晕倒,她知道;
但从未听说过,这中了暑热,用耳光能救回来的。
小锦鲤依旧人畜无害的模样,解释道:“我没有胡说啊,大伯娘你若是不信,你可以去找那个游方郎中询问啊。”
什么是强词夺理?
这就是!
既然人都叫游方郎中,那就是常年走街窜巷,游走四方的大夫,这样的人,行踪不定,碰见完全靠运气。
岑十七现在叫她去找那游方郎中;
分明就是强人所难;
她上哪儿找去!
“岑十七,你欺人太甚!”
强悍泼辣如周氏,竟被岑十七给气得,只能说出这句话了。
岑十七却丝毫不在意她的气恼,反而还一本正经的道:“大伯娘,我哪有欺人太甚,刚刚大堂姐是要晕倒的没错吧,几个耳光下去,她也的确是醒了,这也没错吧,我明明救了她,大伯娘你不知道感激也就罢了,怎么还骂人呢,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呀。”
“……”
我为什么骂人,你自己心头没有一点逼数么?
周氏气得咬牙。
在场的众人,也对岑十七这瞎扯淡的本事佩服得不行,不过介于大家都对周氏没有什么好感,都非常有默契的低着头,假装没有看到周氏母女俩那几乎被气晕的状态。
毕竟,一面是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别人,却又拿不出证据的悍妇;一面是瞧着就楚楚可怜,但却句句在理的软萌小娘子。
双方一对比,高低立现。
再加上大家对熟人黄麦苗的“偏爱”,大家自然理所当然的站在了岑十七这一边。
岑玉苏呆坐在在地上。
好半晌才回过神。
看着四周围观人群脸上那或嘲讽,或讥笑,或鄙夷的目光,她觉得自己现在是哭也哭不得,晕也不能晕了。
最后,只能嘴巴一瘪,捂脸含泪,“岑十七你这么欺负人,我不活了。”
说完,转身跑了。
周氏见岑玉苏跑了,生怕她又真的做出什么傻事来,当即也顾不得给里长一个交代,追着岑玉苏就跑了。
两个原告就这么跑了。
留下里长和保安队,以及小锦鲤一伙人,面面相觑的,倒是不晓得该怎么收场了。
最后,里长咳了两声,道:“既然原告都跑了,那今儿这事儿就这样算了吧,河神祭祀典礼那边还有事,我要先过去了,你们都散了,各回各家吧。”
大家三三两两的领命,各自散去。
黄麦苗是要跟小锦鲤一起回小东街的,两个女人一起走在最前面,她心头对岑十七,那才是叫一个佩服:“十七,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啊,看着你这么软萌的样子,但你竟也能把周大娘给气个半死,你太厉害了。”
小锦鲤抿嘴,忍不住轻声问道:“麦苗姐姐,你觉得我刚刚那样,像个泼妇么?”
“才没有呢。”黄麦苗瞪大眼睛。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往回走,走到孟家的藏参阁,黄麦苗才跟小锦鲤告别:“十七,我还要去找冷大哥,就不跟你聊了,我们明儿再见啊。”
“嗯。”
……
“嘭----”
“啪----”
二楼的某个房间里,传来了一阵瓷器碎裂的脆响。
小锦鲤与孟庭舟才回来,便听到了楼上的响动,脚步微顿,看了眼隔壁的楼上,没有说话,进了自家的店铺。
柳哥儿兄妹俩见孟庭舟二人平安回来;
急忙迎了出来,对着里屋的妹妹喊道:“柳芽儿,公子和夫人回来了,快沏茶。”
“好嘞。”
柳芽儿手脚麻利的沏了一壶茶,到店铺内的堂屋茶几上:“公子,夫人,渴了吧,喝茶。”
“谢谢。”
小锦鲤说着,捧着茶杯抿了一口。
茶香四溢。
喝完之后,她才指了指隔壁,低声问道:“柳芽儿,隔壁什么个情况?”
柳芽儿有点想笑;
但碍于孟庭舟在场,她忍住了,低声道:“岑家大小姐回来一会儿了,哭着回来的,一回来就上了楼,都哭了好半晌了,嚷嚷着说什么不活了之类的,还说要把夫人赶出小东街,后来又砸了不少的瓷器,估计,那房间里的东西,怕是要砸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