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悄悄的送完信,又不动声色的溜了回来,看着身边目不斜视的禁卫军,他觉得,自己没有被发现。
反而,他想不到的是。
他放飞出去的鸽子还没有来得及飞出皇宫,就被隐匿在暗处的青龙一伙人给劫了下来。
下属捧着信鸽,像青龙请示道,“首领,这信鸽该怎么办?”
“信看了么?写了什么?”青龙问道。
下头的人回答,“写了皇后娘娘与皇上在书房内商讨官员派遣的问题,那意思,似乎是想要以此作为指证皇后娘娘涉嫌干政的证据。”
“呵……这个慕桐汐,真是不知死活。”
青龙冷笑一声,随后吩咐道,“信烧了,至于信鸽嘛,嗯……昨晚的烤乳鸽味道不错,今儿再去烤了加菜吧,至于那只眼睛,着实有点讨厌。”
“属下明白了,首领。”
……
皇宫里头有慕桐汐的眼线,他们想要栽赃给岑十七干政之罪的事情,岑十七并不知道。
只是,在第二天一早。
便有宫女在议论,皇上身边伺候的来福,不知道怎么的,竟失足掉进御花园的水池里淹死了。
虽然现场很像失足落水的,但私底下众人却都在议论:来福的死,一定不简单。
新帝登基,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大的胆子,竟然动了新帝身边的人。
岑十七听完这些消息之后,心头也疑惑的很。
倒是青鸾跟青凤姐妹俩,似乎很淡然。
岑十七便有些好奇,于是找了吃早膳的时候,看着青鸾道,“青鸾,来福死了,你们知道么?”
“知道的。”
青鸾倒是不隐瞒。
岑十七的目光看着青鸾,想了想,开口道,“是……你们的人做的?”
青鸾沉默了一下,把来福给慕桐汐送信的事给说了出来,最后才道,“首领的意思,来福若只是皇上身边的细作,便也就罢了,但是他竟然是公主的人,所做的事情还是对娘娘不利,那么这个人就留不得。”
所以,就除了。
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把人摁在水缸里淹死之后,再丢到御花园的池子里,造成了失足落水的假象。
岑十七听完后,淡淡的道,“慕桐汐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相公身边安排了人?”
“那可不,三十六天罡这些日子守在凤栖宫外头,在皇宫里截获了好几只鸽子呢,全都是来福送去公主府的密信,其中大多都是关于娘娘的,娘娘,那个十公主对娘娘,似乎很不友好呢。”青鸾说着也是有点不忿的。
自家娘娘是十公主的皇嫂,虽然没有多亲近,但也不至于让十公主如此愤恨啊。
青凤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娘娘,属下从慎刑司得到的消息,皇上登基礼的那一日,凤袍有损,也是十公主非要在凤袍上镶嵌东珠才引起的。”
这样想想,那十公主的态度真的有很大的问题呢。
虽然他们姐妹俩不太了解慕桐汐跟岑十七之间的恩怨,但是作为一个小姑子,老是这样针对自家嫂子,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呢嘛。
岑十七听了姐妹俩的对话,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那件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啊,娘娘早就知道了,那……娘娘,你怎么不告诉皇上啊?”青鸾不解的问道。
到头来,只是惩罚了内务府几个负责制作凤袍的宫女。
岑十七摇头,“告诉皇上,那我不是成了那挑拨皇上与公主兄妹亲情之人了。”
而且,她相信慕云谏的判断力;
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只是,他知道了,却没有拿到明面上处理,可见这件事他也不想闹大。
毕竟,他现在处在那样尴尬的一个位置上。
如果她真的跑去跟相公说了,便是把这件相公并不想拿到明面上的事情给推到明面上来,那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相公势必会因为要给她一个说法,而责罚慕桐汐 ;
但,责罚慕桐汐;
顶多也就是禁足,罚罚月俸之类的惩罚。
消不了她的心头之气不说,还得让相公背上一个薄情寡性,不顾亲情,苛待公主的名头来。
而她这个皇嫂的名声,也不会好听。
如此得不偿失,她才不乐意。
“那娘娘,咱们就任凭慕桐汐这样背地里搞小动作嘛。”青凤不服气的道。
现在的岑十七;
可不再是当初长治县走出来的岑十七了;
而是他们家摄政王,在国宴上宣布的北齐郡主!
慕桐汐欺负岑十七,说的轻一些是欺负嫂子,说得重一点,那就是再欺负他们北齐!
这件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岑十七丢给姐妹俩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青鸾,青凤,你们放心,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我不会丢了北齐的脸的。”
玄七在临走之时,可是特意交代过的:该还手的时候,就要还手,不能丢了北齐的颜面。
所以,她对慕桐汐,零容忍!
……
第二日,朝堂。
满满的站了的许多官员。
除了少数几个被革职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官员顶替的位置,其他的左派官员,都悉数到场了。
就连那连续告假数日的蔡宇鹏,都忍不住到场了。
不过,他连议事厅的大门都没有进,就被手拿长剑的禁卫军给拦在了外头。
蔡宇鹏气恼至极,瞪着禁卫军骂道,“你好大的狗胆,你看看我是谁。”
禁卫军面不改色,“蔡大人,你之前一直病着,想来是不知道,自我朝新帝登基后,便颁布了一条规矩,但凡是上朝的大人必须亮牌通行后,方能进入议事厅,大人你没有通行牌,是不能进入议事厅。”
“你,你也说了,我没有上朝哪来得通行牌!”蔡于鹏气的咬牙切齿的。
现在的他,不止没有通行牌;
甚至象征左相身份的左相令,都在昨天被传旨太监给拿走了。
“大人没有通行牌,那便不能进。”禁卫军是大公无私的,丝毫不给对方面子。
蔡于鹏在门口被拦了好一会儿,转眼间便看到了昔日的同僚们陆续的来上朝了,尤其,裴宗书和柳战这两个曾经的对头,走在最前头,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他气不打一处来。
当然,他也不傻。
看着他们远远的走来,他虽然被罢了官,但还没有傻到留在原地,等着二人来羞辱。
最终,一甩袖袍,气呼呼的转身去求见太后了。
他还有底牌:现在的太后。
那可是他的亲妹妹!
而那些之前跟着蔡宇鹏一派的大臣们,见到蔡宇鹏之后,也不敢上前打招呼,只能假装没有看到。
颇有几分树倒猢狲散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