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脸色一白,哪里还顾得了装病。
手脚麻利的从床上翻身起来,飞一般的就朝着屋外跑去,那动作,比小锦鲤这个年轻姑娘还利索。
小锦鲤瞧着,也跟着飞快的跑了房间。
院子里,身着中衣的萧老夫人,怒气冲冲的瞪着小锦鲤,骂道:“岑十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萧家放火,你可知道,放火者,罪同杀人。”
这年头的禁火令可是相当严谨的;
若是发现有人蓄意纵火,那就跟故意杀人是一样一样的,要杀头的。
“所以萧老夫人是准备把抓起看乱棍打死呢,还是又关进院里的偏厅,再送我一碗下了药的饭菜?”小锦鲤是一点也不紧张。
萧老夫人一愣。
心知小丫头是故意怼她的。
“不管如何,你蓄意放火,是要被砍头的,我就是打死了你,也不需要负责。”实在不行,把她往燃烧的房子里一丢,就说她是放火的时候,自己没有来得及逃出来出了意外。
她萧家行医问世多年,什么样的死人没有见过;
她才不会怕这个乡下来的小丫头。
小锦鲤耸了耸肩,“可是,萧老夫人你看仔细,你说我纵火,那你家到底是哪里有火啊?”
萧老夫人再次僵住。
扭头去看冒着浓烟的卧房,却只见浓烟,不见火星儿,她心头咯噔一下,心知自己是被算计了。
……
萧思源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从孟府回来之后,就去看了陆氏,他在“昏迷不醒”的陆氏跟前,说了很多话。
他以为,陆氏会醒来;
会给他一个解释,一个交代。
但,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陆氏没有给他解释和交代,也没有醒来。
即便是他明知道陆氏也许再装病,但他却无计可施,所以,他的心情很烦躁。
他将自己这烦躁的心情,归咎于天气太热了。
躺了小半宿就自己爬了起来,在花园里溜达,他心头有一个疑问想要询问,但却又不敢。
最终,却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萧老夫人的院子里。
……
萧老夫人心知自己被岑十七算计了,干脆也不饶弯子了,直接质问道:“岑十七,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她让你来的?”
“那倒不是啊。”
小锦鲤也很老实的回答,“主要是贵府的公子,说萧老夫人病了,一直昏迷不醒又无药可医,我就想着,老夫人你患得,该不会是心病吧,哎,你们做大夫的是不是讲究心病还需心药医,事实证明,我的这一味心药还是准确的,瞧,老夫人你这不是已经好了么,相信两位萧大夫知道后,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萧老夫人面色沉了下来,盯着小锦鲤质问道:“岑十七,你的到底想要怎么样?”
“这就是要看老夫人你的表现了。”
小锦鲤这一副十分欠打的表情,噎得萧老夫人气恼不已。
“你!”
“老夫人,你别急。”
小锦鲤一本正经的劝说:“老夫人当日派了老嬷嬷去毒杀我大伯娘的时候,我都没有生气,我现在只不过是跟老夫人你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老夫人你在气什么?”
“你到底想要怎样,直说便是了,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萧老夫人也觉得自己的耐性要被磨光了。
她觉得,自己要是跟岑十七多说两句话,都会被气死的。
小锦鲤挑眉:“这么说,你是承认你派了人,下毒害我大伯娘了?”
萧老夫人此时也淡定下来,冷静的道,“是,但那又怎么样,她不是没死么,而且你跟你男人也打伤了我府里的人,这一来二去,难道还抵消不了么!”
“你说的真轻巧,用你家走狗的一条胳膊就想换我大伯娘一条命,萧老夫人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好。”小锦鲤讽刺道。
她发现,自己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女人。
想着她又问道:“那么,萧老夫人你既然想要快点了结了这件事,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要毒杀我大伯娘呢?”
“她是疯婆子,在我寿宴当日跑到我的院子装疯卖傻,存心给我找不痛快,我看她不顺眼,自然不想让她好。”萧老夫人给自己找了理由。
呵呵。
好一个装疯卖傻啊。
小锦鲤忍不住冷笑,“真正的目的,只是这样简单?”
萧老夫人眼眸微眯,反问,“不然呢?”
就算真正的目的不是这个,她也不会承认,只要她不松口,有些事,便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看着萧老夫人不说话,小锦鲤又开口道:“你不说不要紧,我帮你说吧。”
萧老夫人莫名的有点紧张。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萧老夫人你年轻的时候,应该是无所出吧,虽然萧家世代行医,但你却无法怀孕,而且久治不愈,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便起了歪歪心思,你想去拐一个孩子回家自己养,萧思源就是你拐回来的孩子。”
“你胡说!”
萧老夫人被戳中软肋,瞬间就急眼了,“岑十七,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我胡说?”
小锦鲤语气也冷凝下来,“你这么笃定我胡说,那萧老夫人你,敢对天发誓,敢对着这郎朗的青天碧落发誓,说萧思源是你的亲生骨肉么?”
萧老夫人瞬间沉默。
这么些年,她一直吃斋念佛,相信因果报应,所以她自然是不敢发誓的。
小锦鲤看着她的眼神,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不敢,因为你内心有鬼,因为三十一年前,就是你用了贾氏的名字,拐走了我大伯大伯娘的独子孟庭正,并将那个孩子据为己有,改名换姓成了现在的萧思源,萧老夫人,你做了这么恶毒的事情,这些年,你真的就没有一丝丝的愧疚么。”
三十多年钱的真相;
就被这么小锦鲤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这字字诛心的质问,也成功的冲破了萧老夫人的心里防线;
她的表情,不在凶狠,霸道。
而是直接颓废下来。
面对岑十七的质问:这些年你的心里就没有一丝丝的愧疚么?
愧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