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的孟金山一开始也有点局促。
尽管很想进屋,但碍于身份,他只是站在了门口:他可是孟庭舟的大伯,按照辈分,岑十七是他的侄媳妇,哪有堂公公进侄媳妇卧房的道理。
最后,还是孟许氏瞧着他那纠结的模样有些好笑,上前轻声道:“进去吧,大哥。”
“可是……”
“可是什么呀,这么多人都在呢,又都是自家人,还能有人嚼舌根不成呢?”孟许氏说着,端着热水进了屋。
小丫头昏睡着。
额头上有伤,已经被小锦鲤给处理过了,身上脏兮兮的,孟许氏想着那些热水给她擦一擦。
她那儿子可是有洁癖的人。
虽然他不在,但她也不能容忍这么一个小脏猫就这么浑身是泥的躺床上啊。
孟金山跟着进了屋,就站在苗冬梅的身后。
苗冬梅见孟许氏断了热水进来,急忙起身:“三弟妹,我来吧?”
孟许氏张了张口,原是想要拒绝的。
但,当她看到苗冬梅眼底的水光和激动之后,点了点头,将热水交给她了。
要给小丫头擦身。
孟金山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好在场,所以,只是晃晃看了一眼小女孩的孟金山很快又走了出去,眼神之中除了激动,还有些惶恐。
小锦鲤见状。
便不动声色的跟着走了出去;“大伯。”
孟金山回神。
眼神之中带着感激:“十七,谢谢。要不是因为有你,我跟你大伯娘,怕是怎么也找不到她。”
“大伯,我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么客套的话做什么?”小锦鲤说完,又补充道,“再说,现在小丫头没醒,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跟庭生大哥有关。”
“有的,一定有的。”
孟金山十分笃定的道。
“嗯?”
孟金山一本正经,眼眶也有点发红,“小丫头的样貌,跟你庭生大哥小的时候,一模一样,依照年纪来算,如果你庭生大哥还活着的话,他的孩子也应该有这般大了。”
如果;
不是如果;
而是肯定!
孟金山两口子自看到小丫头之后,便发现这丫头与他们的儿子小时候极为相似。
也就是说:这个带着他们家儿子玉坠的小姑娘,极有可能是孟庭生的女儿,他们两口子的孙女!
所以,他心头是真的很感激岑十七的。
看着孟金山两夫妻这么激动,小锦鲤这心头莫名的有点复杂,也有点害怕和担忧。
万一,只是巧合呢?
那善良的大伯跟大伯娘两口子,以后该怎么办?
萧宝儿是当天半夜醒的。
醒来的时候有点紧张,看到苗冬梅和孟许氏两个中年妇人之后,便下意识的惊叫,慌乱。
吓得在堂屋里吃饭的小锦鲤和柳芽儿飞快的进了屋。
“丫头,别叫,我们不是坏人,你别哭。”苗冬梅只是这样劝着。
孟许氏也无奈。
她已经很久没有带孩子了,更没有带过女儿,看着惊慌失措,惊魂未定的小丫头,也是束手无策。
“姐姐,救我!”
萧宝儿看到小锦鲤进门之后,才稍稍的收敛了一些,顾不得自己是光脚,直接跳下床铺,扑进了小锦鲤的怀里。
小锦鲤抬手。
半拥着她,感受到她浑身都在颤抖。
似乎很害怕。
“好,不怕了,不怕了,小妹妹,我们都是好人,你已经没有危险了。”
萧宝儿经小锦鲤一番安慰,总算好了一些。
再细看苗冬梅和孟许氏的时候,便发现他们虽然都是中年妇人,但却都是慈眉善目的。
一点儿也不像那几个打她的坏人。
安抚好萧宝儿的情绪之后,小锦鲤才又问道:“你说叫 宝儿,那宝儿你现在饿了没,要不,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
“嗯。”
萧宝儿拽着小锦鲤的胳膊,糯糯的道:“我想吃大肘子和面条。”
小锦鲤抿嘴一笑:“大肘子呢,我这里是没有的,但面条可以管饱。”
说完,她又道:“柳芽儿,你去给宝儿煮碗面。”
“好的,夫人。”
萧宝儿估计也是真的饿了。
虽然要求了要有大肘子,但没有大肘子的时候,她就着那清汤面,也吃的挺香。
狼吞虎咽的,好像好多天没吃饱了。
“你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小锦鲤忍不住帮她拍背。
萧宝儿用面条把嘴巴塞得鼓鼓的,一边吃一边道:“十七姐姐,你都不知道,那个什么三姑她从来不给我吃饱,说是怕我吃饱了有力气跑。”
所以她这被拐的五六天,没有一顿是饱的。
孟许氏和苗冬梅听了,眼眶又忍不住发红了,苗冬梅感叹道:“这,真是多狠心的人哪,对个孩子也是要这般!”
待到萧宝儿吃完饭,她的情绪已经稳定很多了。
也许是苗冬梅和孟金山两口子对找回儿子的盼望太过热切,他们想方设法的想要讨好萧宝儿,企图从她口中问出那个玉坠的来处。
“宝儿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带着的这个玉坠儿,是从哪儿来的呀?”
有的时候做事。
你越是在意,便越适得其反。
萧宝儿冷漠的看着苗冬梅,完全忽视她眼中的热切,只是将岑十七还给她的玉坠捆好,系在了脖子之上。
“……”苗冬梅有点失望。
孟许氏见状,也不由得上前帮着说话:“对呀,宝儿,你放心我们都不是坏人,只是你的坠子啊,跟我们一个故人的东西很像,所以我们想要问一下,你这坠子的来处,又或者,你爹娘是谁,他们是长治县里萧家药铺的人么?”
萧宝儿扫了眼一针见地的孟许氏,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孟许氏一伙人,也不知道她这个摇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随后几人不管再说什么;
萧宝儿要么是摇头,要么就是不说话,反正他们也得不到什么准备的信息。
小锦鲤瞧着沉默的萧宝儿,明白孟金山夫妻俩的讨好,让萧宝儿很不喜欢,甚至连帮着说话的孟许氏,她都连带着不喜欢。
想了想,将孟金山一伙人全部请出了房间后,才低声道:“大伯,大伯娘,娘,以为看着,这件事啊是真的急不来的,她这几天受了不小的惊吓,眼下来说,她好像更相信我一些,不如这个问题交给我来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