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笑?!”
孟庭舟拧着眉头,苍白的面上带着些不悦的神情。
他不是跟她说过不许上山么?
怎么就又跑去了呢!
小锦鲤误以为孟庭舟是在生她整了向桂花妯娌俩的事儿,瞬间不敢再笑了,望着孟庭舟眼睛眨了眨,也不说话。
孟庭舟皱起眉头,抬手轻咳了几声后,才道:“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去山上了么,怎么不听话呢,这次不会是我娘让你去的吧?”
“我……”
小锦鲤顿了下。
其实她想说,这次不是他娘让她去的;
而是他娘跟着她一起去的。
但,想到这话要是说出来,那绝对是出卖朋友了;
嗯,说不得,说不得。
外头的骂声,依旧在持续。
小锦鲤脑子里灵光一闪,再抬头去看孟庭舟的时候,眼睛里染上水雾,看着那才叫一个可怜兮兮,她瘪着嘴,小声的嘀咕道,“孟二哥,她们凶我,你也凶我?”
声线不大不小,却刚好够孟庭舟听清楚。
“……”
孟庭舟心口一窒。
他,什么时候凶她了?
虽然孟庭舟有点莫名其妙的,但此刻再看着小锦鲤的时候,忽然就没了脾气。
说到底,人家姑娘上山,还不是因为他这个吃闲饭的人害的!
现在的他,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人家小姑娘呢?
正想着自已要说点什么,才能既保持自己“不希望她再上山”的态度,又能哄着小姑娘别掉眼泪,门外忽然传来孟许氏的声音:“向氏,陈氏,你们俩在我家门口骂骂咧咧的,是要干嘛!”
这是借东西回来了啊。
小锦鲤立刻找到了躲避低气压的机会,转身就朝着门口跑,从门缝儿里朝着外头张望。
陈秋菊见孟许氏回来了,立刻开口道:“哟,三嫂你可是舍得回来了,你看看你家媳妇这办的叫什么事,她去偷了山上猎户陷阱里的山鸡,我跟二嫂好心好意的过来劝她,叫她以后别干这事儿,她倒好,将我们关在门外不尊长辈也就算了,还捡了石块儿把我和二嫂都砸了,你看看我额头上这个大包,你看看!”
论捏造事实的能力;
整个妙山村她陈秋菊敢认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孟许氏冷眼扫着二人的额头上的包,冷哼道,“呵,感情这是专门到我家门口来讹我了?”
陈秋菊白眼一翻:“什么我讹你?本来就是事实!你要是不信,你问问二嫂。”
“就是,三弟妹啊,不是我说你,庭舟都那个样子了,你还折腾那些事情做什么,现在好了吧,银钱白白的花了,买回来一个灾星转世的妖孽,不懂礼数就算了,还是个偷东西的贼……”向桂花也帮腔道。
孟许氏又不傻。
她在这妙山村住了二十余年了,这俩妯娌什么德行,她很清楚。
只听了一半二人的对话,她就隐约猜到些什么了。
冷着脸道:“呸,灾星也好,媳妇也罢,老娘花的是自己家里赚的钱,爱怎么造就怎么造,轮得到你们来说三道四的?想干嘛直说,别耽误老娘的时间。”
这俩老娘们儿,根本就不是个好人!
陈秋菊见孟许氏态度也不好,索性也不浪费时间了。
便直接道:“既然三嫂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今天你儿媳妇捡石块儿砸了我和二嫂,叫我们都挂了彩,不能就这么算了!”
孟许氏冷眼扫了下大门上石块儿砸出来的印子,和底下那堆散落的碎石子,没有说话。
这俩妯娌,是真当她傻啊!
“我刚刚可是看见,你那媳妇从山上的陷阱里偷了不少的山鸡回来呢,我也不多要你的,我跟二嫂一人一只,今儿砸伤我们这事儿就算是了了,不然的话,别怪我把这事儿说出去。”陈秋菊理直气壮的威胁道。
从看到岑十七背篓的山鸡那一刻开始,她就打定主意了,是要讹上岑十七的;毕竟,那野山鸡都是天生地长的野物,就该见者有份儿。
许氏要是不给,那她就把她儿媳妇偷东西的事情闹大;
看看到时候谁的脸面不好看。
向桂花诧异的扫了眼陈秋菊,心道:这娘们儿心可真黑。
之前不是说好了,只是带她来看看许氏的笑话么?
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要许氏赔她们的山鸡了。其实她倒是不觊觎许氏那几只山鸡,但,如果能平白的带回去一个,那也是不错的。
毕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故而,她也就沉默着,默认了陈秋菊的说辞。
孟许氏闻言后,脸色就垮了下来。
实在是忍不住骂道:“你们少特娘的放屁,我家那野山鸡是老娘跟十七丫头,花了一大上午的时间去抓回来的,你们要是这么血口喷人、污蔑我们,老娘跟你们没完,你要不服,可以到处去说,但别怪老娘没提前告诉你,你要是坏了我家的名声,老娘就去县里告你,叫你家吃上官司,包管坐你个污蔑之罪叫你吃几天牢饭,不信你们就试试。”
这年头的老百姓,都对官家,有天生的恐惧。
别说是县里惹上官司,吃牢饭了。
向桂花家在镇上有店面,她一贯自诩是有身份、见过世面的人,家里的小儿子又在读书,对名声是很重视的,她可不能因着这一点儿小事,就损害了自家的名声。
这话一出,她就有点后怕了。
拉了拉陈秋菊,示意她要不别闹了。
但陈菊花天性要强,又是乡野妇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是妙山村出了名的豪横。
家里又没有念书的孩子,她才考虑不了向桂花那么多,当即就讽刺回去,“呵,三嫂,我可是咱妙山村里土生土长的人,你别糊弄我,还你们俩女人上山去抓的?你咋不说是那山鸡自己跑你们背篓了的呢?”
连山里的猎户,一天都不见得能抓到几只山鸡;
更何况是这辈子没打过猎的两个女人能上山抓山鸡?
她才不信!
孟许氏冷笑。
丢了手里的竹笼子,扯了放在门口的扫把在手里,指着陈秋菊骂道:“姓陈的,我告诉你,平日里你在村上霸道,老娘不管,但你要妄想攀扯上我家,老娘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今儿是非要咬死污蔑我们是吧,信不信老娘抽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