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的心猛地一沉,但他并未慌乱,他迅速地转身,叫醒了在床上沉睡的两名旧部,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起来!有情况。”
两名旧部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们的眼睛中还带着些许迷茫,但在看到逐风那严肃的表情和听到外面隐隐传来的动静后,瞬间清醒了过来,就在此时那扇原本紧闭的门被猛地踹开,一众暗卫如潮水般涌进了厢房,那冰冷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两名旧部和逐风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们立刻与这些暗卫展开了激烈的缠斗。
刀光剑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交错闪现,清脆的兵器碰撞声,逐风的剑法如狂风暴雨般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极为凌厉,两名旧部也不甘示弱,他们背靠背,与周围的暗卫展开了殊死搏斗,那些暗卫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他们的配合默契,逐渐占据了上风。
就在这激烈的战斗之中,窗外的暗卫开始放箭。那一支支利箭如夺命的毒蛇般射进了厢房。旧部甲躲闪不及,一支利箭深深地射进了他的身体。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他强忍着剧痛,大声喊道:“逐风统领,你快走,别管我们!”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悲壮。
逐风知道如果再继续纠缠下去,他们三人都将葬身于此,他咬了咬牙,猛地发力,手中的剑如一道闪电般划过,瞬间在那一群暗卫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借着这股力量,迅速地离开了房屋。
逐风艰难地在这荒郊野外逃窜着,他的一只手紧紧捂住伤口,鲜血正从指缝间不断渗出,滴落在满是枯草的地面上,那殷红的血迹在这朦胧的月色下显得格外刺目,在他的身后,一群穷凶极恶的刺客如鬼魅般紧追不舍,他们的脚步声杂乱而急促,仿佛一群饥饿的野狼在追逐着受伤的猎物。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逐风的身后,一名弓箭手拉开了弓弦,那弓弦在这寂静的夜里发出了令人胆寒的“咯吱”声,随着一声轻响,一支利箭如闪电般朝着逐风射去,那箭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道黑影如疾风般从旁边疾驰而来,那是骑着马戴着面具的楚清歌,他手中的长剑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精准地挡住了那支射向逐风的夺命之箭。
“当”的一声,箭与剑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楚清歌刚刚挡下这支箭的时候,另一名刺客从一旁偷袭而来,那刺客的动作迅猛而狠辣,他手中的大刀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砍向了楚清歌的左臂,楚清歌的眉头猛地一皱,显然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感到了疼痛,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手中的长剑迅速地反手一挥,那凌厉的剑势如狂风般席卷而过,瞬间将那偷袭的刺客斩杀于剑下。
楚清歌没有片刻的停留,他伸出手,一把将逐风拉上了马,逐风的身体有些虚弱,他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警惕与疑惑,他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艰难地开口问道:“你是谁?”
楚清歌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没有回答逐风的问题,只是简短地说道:“别管了,先跟我走!”他一抖缰绳,那匹马如离弦之箭般在这郊外的小道上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月光下弥漫开来。
在那漫长而又充满艰险的几个日夜之后,一辆马车宛如疲惫的旅人,在那微亮的晨曦中,缓缓地向着安康王府驶来,此时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那淡淡的晨雾还在空气中弥漫着,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逐风静静地坐在马车里,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楚清歌。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感激,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恩公,为何不愿报上姓名?”
马车在安康王府的门口缓缓地停下了,楚清歌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拉开了车帘,那车帘在他的手中轻轻飘动着,仿佛是在舞动着一段神秘的旋律,他的声音依然低沉而有力,“下车,姜义会治好你的伤,把萧家冤情悉数告知。”他的话语简洁明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逐风微微点了点头,他的动作有些迟缓,显然是因为身上的伤势,他慢慢地走下马车,当他的目光落在楚清歌那左臂上时,满眼都是担忧之色。楚清歌的左臂只是做了简单的包扎,那包扎的布条上还隐隐渗出了些许血迹,逐风的眉头紧锁,他关切地说道:“恩公,你的伤……”
楚清歌微微摆了摆手,他的声音依然平静,“无妨。”
楚清歌正打算架起马车离去,那马车的缰绳在他的手中紧紧地握着,逐风忽然叫住了他,逐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少爷,是你吧。”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楚清歌,那目光仿佛能够穿透那神秘的面具,看到楚清歌。
楚清歌的身体明显地愣住,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缰绳,那缰绳在他的手中微微颤抖着,他没有回应逐风的话,依然驾着马车,在那晨曦中缓缓地离去,那马车的车轮在地面上滚动着,发出沉闷的声响。逐风静静地站在安康王府的门口,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楚清歌离去的方向,那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阳光洒在太尉府的花园中,整个花园都被照得亮堂堂的,凌知念站在新搭好的舞台上,眼睛一直盯着快布置完的坐席,宝笙带着丫鬟们在花园里忙活,把鲜花放到不同的桌子上。
凌知念大声,“你们都给我记好了,哪个客人该坐放红花儿的桌子,哪个客人该坐放粉花儿的桌子,这两种颜色太像了,可别到时候一紧张,把客人领错地方了。”
丫鬟们赶紧说:“二小姐,我们会小心的。”
楚清歌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朵花,凌知念刚一转头,楚清歌手一动,那花就变成了一块手帕。
“楚护卫,你可算回来了,没想到你还会变戏法哄人开心呢。”
一个声音突然的喊,“二小姐!”一个厨子捂着肚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跑得气喘吁吁的。
凌知念皱着眉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厨子难受地说:“二小姐,我难受得不行了,您还是自己去膳房看看吧。”
凌知念和楚清歌对视一眼,赶紧往后院跑。
阳光无情地洒在太尉府的后院之中,那明亮的光线此刻却仿佛带着一丝焦灼的气息,凌知念与楚清歌脚步匆匆,一路赶来,他们的心中满是忧虑与急切。
还未踏入后院的门槛,一阵此起彼伏的痛苦呻吟声便如潮水般涌进了他们的耳朵,那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凌知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快步走进了院中。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混乱而凄惨的景象,厨子和杂役们横七竖八地在院中或躺或坐,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痛苦的神情,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只有周大宝,这个平日里就有些鬼鬼祟祟的人,此刻却闲在角落,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显得格外突兀。
楚清歌的脚步在膳房的门口停了下来,他拦住了一个还勉强能走动的厨子,低声询问了一会儿,那厨子一边呻吟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回答着楚清歌的问题,楚清歌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他的脸色也变得十分凝重。
随后,他快步走进了膳房,“来瞧这个。”楚清歌的声音在膳房中响起。
凌知念闻声快步走了过去,只见楚清歌静静地站在膳房的水缸旁,他的手中拎着一把湿漉漉的毒草,那毒草的叶子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颜色,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泽。
楚清歌的声音低沉而严肃,“问题应该是出在这里。此草有毒,虽不致命,却会让人腹痛不止。”
凌知念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上前一步,从楚清歌的手中接过那把毒草,仔细地查看起来。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心中满是愤怒,“厨子们和杂役们应是喝了缸里的水。”凌知念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的目光急切地在膳房中扫视着,当她的目光落在那些食材上时,她的心猛地一揪,发现菜和肉都用水盆泡着,而那些水盆里的水,显然都是从这缸里取出来的,“准备的食材,都用的这缸水清洗?”凌知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宝笙站在一旁,她的脸色也十分苍白,她焦急地说道:“是啊,这可怎么办。”
凌知念的目光在膳房中继续搜索着,当她的目光落在周大宝的身上时,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发现周大宝是唯一一个没有腹痛的杂役,而且在对上她的视线时,周大宝的眼神明显有些心虚,下意识地躲闪着,更可疑的是,他的一只手还藏在了背后。
“周大宝,你为什么没事?”凌知念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
周大宝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小的做事忙碌,没顾上喝水。”
凌知念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是吗,那你身后藏了什么东西?拿出来!”
周大宝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无奈地拿出手来,原来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小茶壶。
“哦,原来你是自己带了茶水啊。”凌知念的声音中满是嘲讽。
周大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赖的神色,“我从前毕竟也是个掌事,白凉水我喝不惯。”
凌知念的眼中燃起了怒火,她大声说道:“我看是你心里有鬼!”
周大宝的脸上依然是那副无赖的嘴脸,“无凭无据的,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凌知念被他的无赖气得浑身发抖,她正想继续质问,就在这时,宝笙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小姐,凌贵妃和宾客们都到了!”
凌红霜与凌子煜宛如两只骄傲的孔雀,与一群贵女们一道,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凌贵妃缓缓走进花园,叶如筠和周若梅则恭敬地相伴在左右两侧,她们的脸上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众人一进入花园,便开始左右张望起来,那精美的布局、绚烂的花卉以及优雅的亭台楼阁,让她们发出了一声声的赞叹,随后她们又纷纷将那讨好的话语转向凌贵妃。
贵女甲那甜腻的声音响起,“太尉府的气派果然不同寻常呢,我今天来可算是长见识了。”
贵女乙也赶忙附和道:“可不是嘛,也只有这样气派的太尉府,才能让贵妃娘娘特意回来省亲呀。”
听到这些奉承的话语,凌红霜和凌子煜的脸上越发地露出了骄傲的神态,那模样仿佛这一切的荣耀都与他们息息相关。
凌贵妃那优雅的声音在花园中响起,“逛了许久,本宫也有些饿了,为何还不入席呢?”
叶如筠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娘娘,后厨正在精制佳肴呢,想来还要费些时间。”
周若梅则皱起眉头,不满地说道:“这个凌知念,办事真是拖拖拉拉的!要是饿着了娘娘,可要重重地罚她。”
凌贵妃摆了摆手,宽容地说道:“不碍事,知念堂妹刚开始掌家,难免会有些慌乱。无妨,本宫再等一等便是了。”
太尉府后门的台阶上,凌知念静静地站着,她的身旁围满了一众丫鬟,她们的脸上都带着焦急与期待的神情,楚清歌则在凌知念的身后,他那双臂抱在胸前,身体倚着门框,目光紧紧地注视着正在认真叮嘱丫鬟们的凌知念。
凌知念的声音清脆而有力,“现在我们分头去集市买菜,能买多少是多少,钱由我来出,时间紧迫,就不必浪费在讲价上了,辛苦各位了!”
她的目光转向宝笙,“宝笙,你带着她们去西边街上,我和楚清歌去东街。”
此时贺兰韵和姜义从外面走了过来,逐风已经换了一身行装,默默地跟在姜义的身后,当他的目光与楚清歌的目光交汇时,两人对视了一眼,楚清歌不动声色地对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逐风心领神会,没有立刻相认。
贺兰韵那关切的声音响起,“知念!这里出了什么状况,我们能帮上忙吗?”
姜义也对着凌知念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帮忙,凌知念选择相信他们,便快步向二人走去,将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了他们。
楚清歌皱着眉头说道:“不如去酒楼定些现菜。”
凌知念无奈地摇了摇头,“大过节的,酒楼早就订满了,哪有空给我们现做那么多菜?”
姜义的眼中闪过一丝霸气,“本王派人去要,哪个酒楼敢不给?”
贺兰韵有些犹豫地说道:“这……这倒是个好法子,不过这样做有损王爷的威名啊。”
凌知念也说道:“对,我不能连累王爷。”她的目光在膳房里扫视了一圈,“眼下,还剩什么食材是安全的吗?”
楚清歌说道:“米面茶叶无人投毒,还有葱姜油醋这些调味品也是安全的。”
贺兰韵皱着眉头说道:“光有这些,怎么能撑起一场宴会呢?”
凌知念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半晌之后,她的眼睛突然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点子。她兴奋地说道:“有了,我知道该做什么了。贵妃娘娘在宫中想必吃够了山珍海味,不如让我来做些她没见过的。”
姜义满脸狐疑地说道:“你来做?”
凌知念白了他一眼,“厨子们都还病着,这里除了我,还有旁人会做饭吗?”
楚清歌、姜义、贺兰韵这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因为他们都是从来没有下过厨的人,不得不认可凌知念的话。
凌知念挽起衣袖,豪情万丈地说道:“开动!”
——
在那华美的太尉府宴厅之中,夜色如水,悄然地弥漫开来。厅中的众人静静地坐着,那气氛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冰霜所笼罩,他们彼此之间互相对望着,那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整个场面显得有些尴尬。
就在这一片寂静之中,贵妃那优雅的身躯微微一动,她的肚子竟不合时宜地“咕”地响了一声,那声音在这安静的宴厅之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在这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块巨石。凌贵妃那白皙的面庞上瞬间染上了一抹羞红,她连忙以那精致的手帕遮住口鼻,不自然地轻轻咳了咳,试图掩饰这尴尬的一刻。
凌子煜那狭长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故意挑起事端,阴阳怪气地说道:“二妹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天都黑了菜还没上,岂不是怠慢了贵妃娘娘!”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挑拨之意,仿佛是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又添了一把火。
凌贵妃那美丽的面庞上虽然也有些发冷,但她依然努力维持住自己的体面,她微微皱起那弯弯的柳眉,轻声说道:“知念堂妹也是费心了,今儿不过是场家宴,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便饭就好,不需大费周章。”她的声音虽然温柔,但其中却蕴含不易察觉的不满。
周若梅那眼珠滴溜溜地一转,她那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她迅速地堆出满脸的假笑,那笑容仿佛是贴上去的一般,虚假而又谄媚,她边说边悄悄地和凌红霜使眼色,“知念也是一片真心,我看她这些日子忙来忙去的,想必是要大干一场,做好了让娘娘乘兴而来、尽兴而归的准备呢。”
凌红霜心领神会,她那尖刻的声音立刻响起,“饿着肚子等这么久,再大的兴致也给败没了。”
叶如筠那端庄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不悦,她忍不住厉声制止道:“红霜!”她的声音中带着威严,凌红霜这才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当看到凌贵妃那面庞上已经露出了不耐的神色,周若梅的神情中隐隐地浮现出得意之色,她那心中仿佛有一朵邪恶的花朵正在悄然绽放,叶如筠那敏锐的目光察觉到了这一切,她转头看向常妈妈,她们主仆之间有着多年的默契,仅仅是一个眼神,常妈妈便已经知晓主子的要求,常妈妈微微欠身,然后悄然无声地离开了那华丽的宴会厅。
夜色如浓墨般在太尉府中晕染开来,点点灯火在黑暗中摇曳着,仿佛是夜的眼睛,常妈妈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赶到了膳房外。
当她来到膳房外的时候,发现门口竟然聚集了一群人。周大宝那有些贼眉鼠眼的身影也在其中,还有一众丫鬟小厮。他们就像是一群好奇的猫,都偷偷地透过那半掩着的门往膳房里面张望着。那模样仿佛膳房里有着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常妈妈那严肃的声音陡然响起,“都干什么呢?!”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这寂静的夜空中回荡着。
一众丫鬟小厮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他们连忙回过身来,一个个低着头,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大气都不敢出。
常妈妈皱着眉头,她那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众人,“大夫人让我来看看,为何迟迟不上菜?”
周大宝那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口吻,“二小姐正在精心烹饪中。”
常妈妈那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她喃喃自语道:“二小姐?”她实在是难以想象,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二小姐怎么会在这膳房之中。
带着满心的疑惑,常妈妈缓缓地走进了膳房。当她踏入膳房的那一刻,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膳房之中一片忙碌的景象。凌知念那婀娜的身影在炉灶前忙碌着,她的脸上带着认真而专注的神情。她的双手熟练地摆弄着各种食材炉灶上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那红彤彤的火光映照在凌知念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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