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未惊慌,而是若无其事的揣上手机,淡定从容到令身边的女子感到十分的厌恶。
她听清了我与彩朵的对话,此刻比我还急,竟自作主张的开动了车子,并恶狠狠的说道:
“别废话!我现在只想去救人,然后走人!”
我此刻浑身无力,干脆闭目养神,觉得这样也好,因我不能醉驾。
女子开车很猛,但技术还行。见我如此轻松自若,她越看越来气,忍不住怒问道:
“你到底想不想去?!”
“你不是正在送我去嘛?事情正在解决,何必牵连其他?”我淡淡回应,平静到令人发指。
“你真是个衣冠禽兽!典型的渣男!我真为那个女子感到悲哀!我真倒霉!竟会遇到像你这样的人!”
女子横眉怒目,将我鉴定完毕,并狠狠地盖下了章。
我为人就是如此,遇事一直处变不惊,见事正在解决,也就不会再投入太多的情绪了。
因此显得的麻木不仁,与身边女子酿成了这般局面。
我何不顺水推舟,将其酿成一个计划呢?
我刚好缺一个同伴,用来助我一臂之力。因为我创作音乐的灵感一旦来临,就是全然忘境的,事后便会忘记。
我虽然对自己的音乐充满自信,但我只是个半吊子,对乐理一知半解,因此需要一个人随时帮我记录。
婊帝怎么可以缺少女人呢!一段段旅程,应该用不同的女人保持新鲜的享受。
我想拿下她,此去顶多二十分钟的车程,我想应该足够了。
想到这,我撑开忧郁的双眼,微微锁眉,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淡然说道:
“小姑娘,从陌生人升级为过客,你这言行举止已经跳级越界了。你这么勇敢且奋不顾身,难道你还想有所突破?搞得我现在都有些不忍心让你失望了呢!”
“呕~真恶心!你竟然还无耻的引以为荣?我也是醉了!究竟是谁给了你这么强大的自信?呵呵~我还真长见识了!”女子持续嘲讽,满脸嫌弃。
我自豪的点点头,神秘的笑道:
“呵呵~好吧!我只是在成全你自以为是的正义感罢了。对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这般冷嘲热讽,这难道不是对彼此关系的一种催生?而且我们还在继续,世间再没有比继续更神秘的词了,因为你并不知道继续的结果会是什么。也许你将来会与那个要跳楼的女子一样,就怕届时没人救你,你怕不怕?你信不信?”
“哼~!你还真是奇葩中的孤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了。那我就直说吧!我不怕!我不信!因为我无比的讨厌你,跟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我的耻辱!”女子气笑了,也许是第一次说的如此过分且破格,她的脸情不自禁的红了。
“谢谢你的赞美,很好的开篇,我们的故事已经开始下笔了。往往这样的开始都会迎来好的发展,反之则不然。你可以不相信这种循规蹈矩的命运定理,从而勇敢的去抗逆,但结局还是一样的。这就像爱一个人,或者做一件事,结局会渐渐变得无关紧要,过程才是最美的价值与成功。”
我这番言语让女子瞬间熄火。
见她思索,我接着说道:
“你别想我了!我不是在你身边吗?如果此生彼此只剩这最后短短十几分钟相处的生命,那么最后究竟谁是杀人嫌疑犯呢?”
“你~你太无耻!太下流了!我怎么可能会想你?!切~!”女子急忙辩驳,却忍不住的去品味我言语里的意味。
“哈~你别误会,我们的文化博大精深,我说你在想我,这个想字是加了引号的,恰似你在想某件事情一样。但你刚才确实在想我,这就如同对话中的引号无法像书面上表达出来一样,你还想不想了?”我乘胜追击,展现出我这新大陆的奇异色彩。
“啊~!!!我不想!不想!不想!!!我不想再与你说一句话!模棱两可!这些都是你的套路!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才不会上当呢!”女子气的咬牙切齿,盼着早点结束这次可怕的旅程。
“你看看你,我笑纳了你那么多的无端责骂,一直和颜悦色,我还未展开攻势,你就快败了!你怕了!那就适可而止吧!”我厚颜无耻的继续深入下去。
女子被我激起了回复欲望,不禁回道:
“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你敢把我怎么样?你真是自以为是!没见过你这么不知羞耻的人。不管你怎么辩解,如何去美化自己,都改变不了我对你的厌恶与否定!”
“噗~哈哈哈~唉~!”
女子见我忍俊不禁,闪电般的扫了我一眼,小嘴勾勒出鄙视的弧度。
“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也犯法吗?这是你情感国度里的规矩吗?你很在意,我很荣幸。”我轻松拆解,却意味深长,持续彰显与加持婊帝的魅力。
女子抓狂的举起右手,狠狠地攥成拳头,颤抖的摇晃着,随即发出刺耳的尖叫。
“啊~!!!”
我满不在乎,见前方高楼出现医院的标志,便说道:
“我们的葬身之地就快到了,虽然没那么严重,但这无疑是另一种死亡。你要享受永别那一刻的美,因为全世界只有我这个活着的人可以带给你这种永别之美。到达之后,你不要看我,更不要说话,你要轻轻的开门下车,然后朝任何一个没有我的方向走,切记!你千万别回头!”
女子闻言,突然平静下来,然而她那渐次粗重的呼吸与剧烈起伏的胸口却出卖了她。
她细细咀嚼我话里的意味,像品味一道绝无仅有的珍馐美味一般,欢伤交织,如履四季,令她百感交集,不能自已。
她坚守着自己的尊严,努力不看我一眼,却用余光偷偷的注视着我。
这一刻,她的心竟是前所未有的凌乱,虽无法理解我究竟是怎样的心思,却奇迹般的情不自禁的跟着我的心思一起走了这么远。
她更不明白,我为何在大费周章铺垫了那么多之后,又会选择这样的一个结局。
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车子缓缓的进入停车位。
我取出二百块钱放在她手上,然后闭上双眼,略带忧伤的感叹道:
“随着干脆利落的刹车,心中另一个世界至此结束。但愿你的心海未起波澜,我也会抹去我心海泛起的涟漪。你走吧!说完这些,我已经忘了你!”
女子扭头看着窗外,长发遮掩了她的容颜,修饰着她优美的身段。
她机械的缓缓的解着安全带,心中万般纠结,只觉这样离去很是不妥,仿佛瞬间失去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纠缠一个人的方法很简单,终归一个欠字。欠安慰,欠理解,欠喜怒哀乐,无论是那种欠,令其心神不宁就对了。
我见她迟迟未有动作,便催促道:
“请你快一点好不好?否则会出人命的!你做到了,应该引以为豪才对。你讨厌我,离开应该是种解脱才对。彼此都不要白费口舌了,走吧!”
“你~你凭什么不让我说话?还有!你不是不在意你女友的生死吗?现在为何急了?”女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但她没有扭头看我,也算是守住了一些尊严吧!
她的语气平和了许多,给了我一个柔软的突破口。
“我之前说过了,我只是在成全你自以为是的正义感而已。我的心已经饱和了,见事情正在解决,我便不会再深入。你不愿意理解,见你那般急切的伸张正义,对我大肆责骂,已然构成了无法挽回的局面,我便只能顺着你了。”
“你~你~我~”女子欲言又止,充满愧疚,纠结一番之后,最终迅速开门下车,小跑着离去,去了任何一个没有我的地方。
至于她有没有回头,我就不知道了。
我收拾心情,一键清零,赶紧下车,直奔彩朵所在的病房。
一路飞奔,当我推门而入的时候,只见彩朵正独自站在窗前,窗户已然打开。
听见响动,她猛的回眸一笑。
我弯着腰,双手撑膝,剧烈喘息。
水晶灵躺在病床上,沉沉睡去,未被我惊醒。
彩朵飞奔过来,激动的一把搂紧我。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事已至此,我即使心中再愤怒,也绝不能表露出一丝不悦。
此刻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满足她的一切。
我与彩朵说清道明,一直陪着她直到天黑,才将她安慰到一个各方面都得以平衡的位置上。
我也答应了她的一些要求,离去后要与她勤于沟通。
水晶灵并无大碍,只是醉酒加伤心过度导致了晕厥,歇息两天就好了。
我走了,醉意也散的差不多了。
彩朵一直将我送出医院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她泪眼婆娑,一步三回头。即使万般不舍,也终须一别。
我折返车边,然而车门却打不开。
我将口袋摸了个遍,并未发现车钥匙。
我终于有些急了,努力回想,不禁微微一笑。
此时夜幕降临,人影朦胧。
“多大了!还捉迷藏呢?我们捉一辈子的迷藏如何?”
在我看似自言自语的招呼之下,一个女子从车的另一侧缓缓的闪现,随即怯生生的来到我的面前,笑嘻嘻的拿着车钥匙朝我晃了晃。
“这不仅是车钥匙,也是打开你身心的钥匙,你怕不怕?怕的话,就将钥匙给我,然后走人。”我发出警告,如此直白,却非但没有半分流氓的色彩,反而充斥着狂野与浪漫。
女子仿佛习惯了我的言语风格,看似有些受用似的,低着头,用鞋子摩擦着地面石板的纹路,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是真的有点怕你了,因为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所以不知该如何应对。先对你说句对不起吧!我~我确实冤枉你了。你这个人很奇怪!仿佛不是现代文明熏陶出来的人一样。你能将每件事物都做的独具个人色彩,你还有好多特别的地方,总之~嗯~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