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泽非常享受每天带着奴们过来河边捕鱼,看到藤筐中装满鱼被抬上岸的感觉,实在比他每天晚上耗在女人身上的感觉还要美好。有了这些鱼,部落就能生养更多孩子,养活更多人。按照哥哥的打算,以后自己可是要做部落头领的。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他发现并带回了网这种神器,它能够带来大量的鱼,就像呆会就要呈现在他眼前的鱼山一样。
水泽沉浸在这种感觉中,意淫算不上,可以说是憧憬和期待。等他觉得差不多、来欣赏那让人沉醉的鱼山时,呈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三五条早已没了呼吸的小鱼,还有水里那些目瞪口呆、脸含恐惧的奴。
什么情况?怎么没有鱼山?以往那么多的鱼跑哪里了去了?
水泽揉揉眼睛,左右看了看,还是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
“怎么回事,鱼哪去了?”
水泽冲上前,将一个站在岸边水里的奴提起来,抓着对方的头发摇晃着,厉声吼叫:
“是不是你们偷懒不想抓鱼?你们是不是想饿肚子了?谁能告诉我,我保证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水泽把这个人一脚踢倒在水中,又揪着另一个人的耳朵,大声质问。
可是这些奴全部被吓得不敢吭声,跪倒在水里或河岸上,发出啪啪啪击打水面或磕碰地面的声音,就是没有一个人敢答话。
因为他们知道,在黑水部落中,水泽其实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哪怕是自己部落的人都怕他,就像他随意殴打对待水莲一般。像他们这些没有任何地位的奴,在水泽眼里,还比不上刚才地上的那一条鱼!
没有人回答,众人战战兢兢地不停磕头祈求原谅,这让水泽更加恼火。
就在他想找一个奴打一顿,发泄他心中的奴火之时,他猛地冷静下来。
“不对,看这些奴的样子,他们不骗自己的样子,这些奴不敢不干活,也不敢骗自己。那么,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导致他们抓不到鱼!”
他眼睛一转,沉默起来,思索这其中的原因。
可还没等他思考个所以然来,在岸边水里负责捞鱼的一个奴承受不住压力,大声喊叫起来:
“头领,您饶了我们吧,不是我们不想捞鱼,而是这里没有鱼啊!您饶了我们吧!”
“嗯?没鱼?刚才他们几个用神器在捕鱼,我亲眼看到的,鱼还一直在网中翻腾,怎么可能没鱼?难道你是想说我眼睛瞎了吗?”
水泽眼睛一瞪,就想上前将那说话之人给毒打一顿,却见先前那人旁边一年长之人也大声喊叫起来:
“水泽头领大人,我们没有撒谎,确实是没有鱼啊!要怪您就怪拉网的人吧,肯定是他们把鱼给放跑了。”
这人话刚说完,就听到身后负责围网一人喝骂道:
“放屁!蠢猪,你不要瞎说,难道你们猪部落的人都是这样一些无耻之徒吗?”
这两奴,一个来自雪山部落,一个来自猪部落,都是被黑水部落抓来的奴。俗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会有恩怨,在奴的世界里也是一样。
只要自己活下来,哪管别人死活,来自同一个部落的人就抱团在一起,想办法打压别人,成就自己部落活下去。而现在这个场面,就是猪部落的人为了能活下来,将锅甩给雪山部落。
“住嘴!难道你们都不想活了吗?”
水泽斥责两人,这一出声,将本来还互相指责的两人吓得噤若寒蝉,本来就被仲春的冷水冻得青紫的嘴唇抖得更厉害,生怕自己被杀死扔黑水泽中喂鱼。
水泽大怒,转身就要让人将这两个奴拉出来杀死,却被身后的水蛇给拦住。
“头领,别急,按奴们的表现,他们应该不敢骗您,可能真有什么事发生也未为可知,不如让他们上来,看看是不是真有什么事。并且,刚才他们捕鱼我也一直在盯着,确实没有捕上来鱼,里面肯定有蹊跷。”
水泽看到是水蛇拦着,本来想发火的心思也淡下来,再想想奴们肯定不敢欺骗自己,边上还有水蛇他们看着,就摆摆手,示意奴们都上来。
水蛇赶紧招手:
“还不赶紧上来!”
随后,水蛇让人去生一堆火出来,免得这些奴们被冻出毛病来。当即一名队员拿出木棍,收集一些木柴和火绒就地开始钻木取火,看着他熟练的样子,应该是经常取火。等所有人都上来之后,一股烟雾从木柴中升了起来。可还没等他露出笑意,一声大吼传来:
“你们干的好事!竟然把神器给弄坏了?我要你们死!”
原来是手持围网的奴将网堆积在岸边的草地上时,网上的一个大窟窿呈现在水泽眼前,一时有些震怒的水泽立即上前将人踹倒,抬起手中的石斧就将人砸死在地上。一时间鲜血横流,红的白的弄得满地都是,更是将旁边几个抬网的奴吓得啊啊直叫,屎尿齐流。
“我的神器!怎么会这样,呜~”
杀人后的水泽顾不得身上和地上的鲜血,抱起渔网就哭起来,这让后面跟着的水蛇他们心中一凛。这样的捕鱼神器说坏就坏了,以后他们还怎么捕这么多鱼呢?
水泽还在那里哭,手不自觉地拽着网绳发力,就好像拥抱自己的女人一般使力。
嘣!嘣嘣!
“啊!神器啊,你怎么能被他们给毁了呢?啊!网啊,你怎么就这么不经拽呢?”
嘣!
“啊?断了?为什么会这样?”
有些神经质的水泽终于意识到手中的网被自己拽断了,脸上充满恐惧,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网上的绳会断掉,这不应该是很结实的吗?
水泽再次拿起一根网绳,两手稍一使劲,手中的网绳瞬间崩断,这让水泽的心再次一抖。一个令他感到窒息的想法露出头:
“难道是因为网绳被水泡腐烂了,才导致网绳坚韧度下降,被自己或被鱼使劲挣断了呢?”
这个想法一产生,水泽再次慌乱起来。赶紧去检查其他网绳,从头检查到尾,这让身边的水蛇有些无措,就连那些奴们都停止内心恐惧的想法,看着水泽在那里如疯了一般查看每根网绳。
一查就是小半天,越查心越凉。最后水泽颓丧地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呆滞地看着手中的网绳,内心充满失去神器的失落和沮丧,空落落的。
直到天色将暗,他被一个人给推醒,机械地转过头,看着自己的亲哥,水泽泪水盈眶,瞬间哭成个泪人。
一个大老爷们,哭成这样,真难为他了!可见失去渔网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如果丁奇在这里,可能会拿水泽的初恋来打击对方,就是不知道水泽有没有初恋。
被水蛇喊过来的水渊拍拍水泽的背,轻轻说道:
“弟弟,不要哭了。神器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不能怪
那些奴,只能怪我们太贪婪,每天都下水捕鱼,长此以往,神器被泡烂是迟早的事儿。”
水渊扶着水泽起来,安排水蛇将渔网抬回部落,拉着水泽的胳膊朝有火光的地方走去,笑着对水泽说道:
“不用担心,既然这网是那丁部落人制作的,那就可以找他们再做一张网,如果他们不愿意,那我们就把他们的网抢回来。并且,我们还可以照着这张网的样子再做一张网出来,材料知道,那就照着做。”
水泽一听有道理,倾倒的信心又拾起来了,哈哈一笑,赶紧冲回部落,去安排仿造渔网的事。
看着水泽远去的背影,水渊摆手,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一名手下快步走来俯身听从安排。
“去,邀请厚土、焱火、青木、黄金部落头领来我部落共商大计,就说荒神出世。”
“遵命!”
来人转身就向部落中跑去,跑动起来声音轻微。不到一刻钟,
一共四队人从黑水部落冲出,如四支黑色的箭头,在落日的余晖下,冲向他们的目的地。
远方,丁部落所在地,归来多时的狩猎队员们正在丁奇手把手的指导下,给鱼剥皮。身后的架子上,一条条鱼皮挂在绳子上,随风摇摆。从左看向右,鱼皮从不完整的碎条状,慢慢变得完整,也越来越大,这是丁奇拿小一些的鱼练手后的结果,越来越熟练。
丁奇也是第一次剥鱼皮,手生的很,不过有之前剥野兽皮的经验,倒也不是无从下手。手里拿着荆制作的轻薄竹匕,先将鱼扎死,再将鱼肚子剖开,贴着鱼肚子上的肥腻脂肪,向里轻轻一挑,带着鱼鳞的鱼皮从鱼肉上分离。
竹匕轻轻向上划至腮部,再沿着腮部向上划过一个半圆直至鱼背。随后竹匕又从鱼背转向鱼尾,将沿路的鱼皮与肉分开,粘连着脂肪,被从尾部来了一个环切。就像单杠运动员在转体360度之后又凌空翻转回来,将竹匕插入另一侧的尾部鱼皮,向回收匕,遇到鱼腮再划过半圆,切断鱼鳍,一整张鱼皮就剥了下来。
这一招剥皮技术,却是让周围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惊叹声,直言只有荒神才能做出这样的奇迹。这让丁奇老脸一红,还好这会太阳正下山,把大家的脸庞都映红,丁奇那老脸也就不怎么显眼了。
旁边观看的人接手将鱼皮翻转过来,脂肪层朝上,鱼鳞层朝里,挂在绳子上风干。
丁奇再演示一遍之后,众人纷纷拿起手中的竹匕,学着丁奇的样子将鱼扎死后开始剖肚、剥皮,手法越来越娴熟,绳子上挂着的鱼皮也越来越多。
至于被剥皮的鱼,一部分拿去食堂做鱼汤,大部分被拿走挂在烟熏架子上,点上松枝围上围挡将这些“扒皮鱼”做成烟熏鱼,能更长久地储存。那些熏制时间长的鱼,甚至可以直接切下来一片,扔进嘴里,体会着那唇齿间留下来的纯天然鱼香。
有人学会剥鱼皮,丁奇乐得当甩手掌柜,在小溪边洗了手,回去端起碗,坐在直背靠椅上,喝着如牛奶般的鱼汤,感受那份充满温情的部落氛围,边喝汤边向奔了解白天城的建造情况。
目前部落已经烧好三窑砖,大约二十万左右,都已经填埋进地基里,垒放整齐,作为城墙的根基。不过离将整个地基全部垒好还差得远,现在人手都已经转到烧砖、伐木、烧石灰那几个方面,烧砖的工程进度在加快,想必再有一个月,大量的红砖就会成批制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