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也停下掰玉米的动作,朝着走去田坎那边走去。
那处下边正好是个水渠,不过这个时候里面的水早已枯竭,下面有不少碎石。
一群人跳下去,七手八脚的把箩筐和玉米从人身上上移开,两个青年一人架起一只胳膊,准备将人扶起来的时候。
然而还未起身,就看见他面色愈发的苍白,好像随时可以准备开席的样子。
吓得大家手足无措,又把人放下,站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
杨大队长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怎么回事?还不赶紧把人给扶起来?”
“队长,不是我们不愿意扶,实在是不敢动呀。”刚才跳下去扶人的其中一个青年回道。
杨大队长心里咯噔一下,这么严重?
但能处在这个位置,心理承受能力到底比别人多几分,“大福快去找程老过来看看,都别愣着了,总得把人从坑里弄出来。不好扶,就多几个人搭把手,给人先抬上来,总不能一直让人趴在坑里。”
说完,又往坑里瞧了瞧,可人趴在地上,光靠背影一时还真没认出来是谁,“这摔水坑里的是谁?通知他家里人了吗?”
“应该是徐知青。”
又是这群城里瓜娃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挑个玉米居然都能把自己整坑里面去,坎阶那么宽,大家都没事儿,就他掉下去了。
真是干啥啥不行,还一天天的净闹腾出事儿。
杨大队长心里气的都想揍人,本就不愉的面色拉的更长了,但该做的事情还的安排:“老刘,你那牛车先备好,万一太过严重咱们还得把人送去卫生院。”
四五个壮劳力跳下水沟,一只胳膊一条腿的把人给合力给抬了起来。
水渠边也站了几个壮劳力,准备在上面接应把人抬上来。
旁边的人看着这一幕,都紧张不已,杨大队长再是不愤,还是得在一旁主持大局,“稍微注意一些,别再给人磕石头上了。”
众人合力之下,终于把人给抬了上来。
大家才看清全貌,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还以为伤的多重呢,除了手上有点划痕,也没看见啥明显的外伤呀?”
“没有外伤,你看他脸色这么难看,别是伤到骨头了。”
“我刚才去帮忙的时候那两筐玉米,一筐翻得到处都是,还有一筐直接压在他的腰上,那可不轻……”
戚晓霜愤恨的看着徐友邦,咋就没摔死呢?
顾恒看着戚晓霜气愤的模样,轻声安抚道:“放心,他以后伤害不了你了。”
视线冷冷的看着徐友邦,自从接到秦泽来信,知道章淑娴去了农场还不老实,居然想要在晓霜身上故技重施。
他一直警惕着,最近也一直在跟家里沟通他跟戚晓霜的结婚事宜,好让徐友邦断了念想。
可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俩即将结婚的消息刺激,一直有贼心没贼胆的徐友邦居然狗急跳墙。
还好昨天下午晓霜手上起了血泡请假后跟他说了一声,见徐友邦跟了过去,便心生警惕,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是不想把他抓起来,但是为了保全晓霜的名誉,他不得不谨慎处理。
昨天揍在他身上的那几拳,可不是白打的。就算没有这一跤,经过这段时间的重劳力腰也要废了。
更何况今天这一摔一压,他这辈子是别想站起来了。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可徐友邦能听的分明,却疼得说不出话来为自己辩解一二。
他感觉自己的腰和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一阵钻心的疼。
若不是昨天伤了腰,挑玉米的活倒是勉强能扛的下来。
更可恶的是今早他干了会儿活觉得腰上不舒服去请假居然不批,甚至连给他换成稍微轻省些去掰玉米的活计都不答应。
不然,他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不就是欺负他是个外来人员,认定了他回不去城里,才敢对他这么压迫。
杨大队长这会儿可不知道他心里是这么想的,要是知道铁定直接上报公社,这人明显就是思想觉悟不行,让公社领导统一再教育一番。
现在也算的上是农忙时节,大伙儿都忙着玉米,这一没伤二没病的,哪能因为一点小事儿就随便批假的。
是的,徐友邦心虚可不敢跟人说被人打了,腰上不舒服,只随口扯了个借口说要去给邮局寄信给家里人。完整内容
至于为什么不给他换成掰玉米的活儿,那掰玉米可都是女人家的活儿,而像徐友邦这样的壮劳力都是负责把掰下的玉米挑回去的。
徐友邦又不是女人,怎么可能安排去掰玉米。
再说了,知青院里其他男知青也都是负责挑玉米,别人能行,就他徐友邦不行?
不过,杨大队长把人送去医院后,很快也知道,徐友邦虽不是女人,经过今天这一摔也算不上男人昨天下午,她因为手上都是血泡请了半天假,没想到这厮居然也偷摸的跟了过去。
若不是秦泽写信过来告诉她,章淑娴跟徐友邦的谋划,让她跟顾恒有了防备,差点就着了他的道。
要不是为了保全名声,怎么可能只是揍他一顿就了事。
今天这样果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甚至可能这一辈子都站不起来,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
此时杨大队长见人救了上来,大家伙儿还都聚在这议论纷纷没有去干活的架势,眉心紧皱,“明年都不用吃饭了,还是今年不想分粮了?别凑在这里了,都该干嘛干嘛去,这里我跟老刘看着就行。”
等了约莫十来分钟,大福带着程老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程老听了一下大致经过,朝着徐友邦问道:“你这会儿感觉哪里疼?”
徐友邦有气无力的抬手指了指,程老在他身上轻轻按压了几下,换来他龇牙咧嘴的叫唤。
朝着村长摇了摇头,“我这没办法治,最好送县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