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夜幕降临之前

忽雷行星的丛林中。

陈佑其越发确定,荧栖能带来好运。

就在他觉得身上脏得受不了的时候,没走多远就发现了一处天然温泉。

“荧栖,要我放你下来试试吗?”

泡在热气升腾的温泉里,陈佑其一边洗衣服,一边对岸边伸展了小半身体的荧栖问到。

荧栖将树枝伸进温泉里感受一阵,回道:“水里有奇怪的味道,还是阳光更好。”

把衣服洗好挂在荧栖身上晾晒,陈佑其盘膝坐下,合上双眼认真地说:“今天我一定能成功掌控真灵,麻烦道友保护我。”

“放心好了。加油啊,道友。”

意识逐渐下沉,陈佑其又一次见到那团淡金色人形光影,那就是自己的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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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之地,日出宫。

在日出宫正门城楼上值守的飞诞目光锐利,审视着远方海面上一艘艘货船。

老大安排我负责这段‘非常时期’的宫门安全,是对我的信任,一定不能懈怠!

这么想着,飞诞叫过自己的副将,对他耳提面命道:

“你在这里继续盯着,记住要保持警惕,一定不能懈怠!”

对此副将翻了个白眼:老大总是这样,让我帮忙值班,自己躲起来偷懒。

装作没看见副将的白眼,飞诞一路走向鼓楼——那里比较隐蔽,即使帝俊和太一偶尔上宫墙散步,也不会去那里。

哒哒哒。。。

刚走进鼓楼,飞诞便听到定时闹钟的声音,打开图灵,现在是六点十五分。

推开金鼓室大门,飞诞感觉自己额头在突突地跳。

关闭闹钟后,飞诞踹了一脚负责按时击鼓的羽族卫士,训斥道:

“好小子,这种非常时期,你还敢偷偷玩游戏?信不信我一口喷死你!”

卫士揉了揉桃子,小声嘀咕:“您这会跑来鼓楼,不也是想偷懒。。。”

“还敢顶嘴,快去击鼓!”说着,飞诞张开嘴,像是下一秒就要出招。

卫士抡起大锤,用力一挥。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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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观引言》的内容印证了扬眉道长的话——炼气士和大罗的力量截然不同。

自身意识赋予真灵对世界的认知,让它变成自己的‘样子’之后,两种体系迎来了分水岭。

炼气士通过自身修炼产生灵力,由真灵将灵力构成法术,法宝,阵法等。

炼气士通过这样的方式使用灵力,使用者就是炼气士本身。

大罗则将真灵融入‘无穷可能’——盘古的先天不灭灵光之中。先天不灭灵光根据真灵对世界的认知,自行创造出‘它’认为与真灵相匹配的大道。

大罗本体承载大道,化身通过和本体的联系间接使用它,使用者实际上是大罗的化身,化身是在真灵融入先天不灭灵光时诞生的。

再联想到成为大罗时所需要付出的那‘一点人性’。。。

化身到底是大罗的化身,还是大道的化身?

不敢想下去了。。。成为大罗再说吧。陈佑其的意识看向自己的真灵。

大道因‘无穷可能’而超越规则,挣脱命运。大道的创造离不开先天不灭灵光,而先天不灭灵光又因‘无穷可能’存在。

“完美的悖论。该怎么打破它呢?”

定下心神,稍加思考,冷静分析。陈佑其走上他曾走过很久的道路。

二进制的发明为数据计算的表示方法创造了条件,此后图灵老祖发明第一台概念计算机,后世又提出了图灵试验。

没错,根据这个世界的规则,陈佑其要用自己的真灵铸就一台为‘可能性’而生的‘计算机’。真灵创作出‘可能性’,‘可能性’带来大道,大道加速真灵的运转,得到更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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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金乌殿正殿外焦急等候的天狐族宫室总管松了口气,用妖媚又激昂的女声高唱:

“日落荡云——”

金梯上,两列器宇轩昂的卫士循声逐个应和:“宴!”

潮水般的声浪传入殿内让众人身心一振,太一听了露出满意的微笑;而帝俊则低垂着眼帘暗中观察扬眉。

扬眉仍旧一幅神游物外的模样。

牛族力士们赤着臂膀,将金架扛到殿堂上,从中端出一只只盛着珍馐的玉盘放在主客的案前。

天星蟹膏,九光琉璃鱼子酱,六翅金蝉酥。。。

“扬眉祖师,晚辈敬您,请满饮此杯!”

扬眉回过神,举杯微微点头。

“请。”

当主客举杯,悠扬又宏大的乐声和歌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一股白云从殿门涌入。而云流停歇后,鹤族绝色们已经摆好了舞姿。

随着她们起舞,苏白抹红裙在夕阳中上下翻飞,众人眼前便真的燃起一片红霞。

帝俊再一次观察扬眉。

扬眉的眼里有新奇和欣赏,就是没有自己想要的惊艳或者震撼。

真的一点也没有。龙族和凤族在鼎盛时,到底有多么辉煌啊。帝俊暗自叹息着想到。

太一注意到自己的兄长正闷闷不乐。

顺着他的目光,太一看到了一脸淡然的扬眉。

扬眉道友,你这么不给面子,我很难办啊。这么想着,太一慢慢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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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佑其完成了自己的作品,接着以意志驱动自己的真灵造物开始运转。

漫长的等待后,真灵造物的上方似乎出现了光点,没等看清就消失了。但光点很快重新出现,接着光点闪烁的越来越快。

终于,朦胧的淡金色光芒于虚空中恒久升起,尽管微弱,陈佑其却为之倾倒。

靠着先驱们的遗泽,陈佑其做到了连鸿钧都做不到的事,大罗也并非真正的巨人。

书本里,雕像上,真正的巨人们曾经就在自己身边,从未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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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感觉是。。。本体收到开天功德了?这么说,陈佑其已经成为了大罗。

太快了,就算他改主意选择斩三尸之法也做不到这么快的,他一定是用自己的方法凝聚了先天不灭灵光。

从时间上看,扬眉觉得命运不仅没有设下艰难险阻,反而在帮助陈佑其这个反抗它的人。

难道命运希望有人来打破它?真让人猜不透啊。

“哈哈——”扬眉想到这里,自嘲的在众人面前纵情大笑起来。

帝俊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而太一的脸彻底冷了下去。

“哼!道友何故发笑?”太一把酒杯重重拍在长长的餐案上,质问道:

“我与兄长空置主位,在客座和道友相对而坐,够尊重道友了吧,道友却这样轻视我们!”

“难道是因为道友在凶兽大劫中功勋卓著,所以轻视我与兄长这样的晚辈?”

太一左手微微发力,将神色慌张想要起身道歉的兄长按回座位,又问了一句:

“还是说,道友见识过龙凤两族的献礼君典,就看不起我日出宫的小场面了!”

随着太一的怒声质问,方才翩翩起舞的鹤族绝色们,忙着上菜的牛族力士们,全部跪在黄金砖铺就的大殿上。

绝色们手足上的鹤羽蜷伏着,力士们头顶的牛角颤抖着。歌声和乐声还萦绕在殿内,气氛说不出的压抑。

来了来了,要翻脸了。要翻脸吗?不急,先陪他们玩玩。

扬眉脸上波澜不惊,一边笑着摆摆手,一边说:“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所以发笑。不是你说的那样。”

又看向高堂下跪着的人们道:“神庭颁布的周天律例规定,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都有自己的尊严,都是不应该向另一个人跪下的。”

“别跪了,接着上菜,接着舞。”

无人敢动。

太一走至扬眉身前,翻转活动起手腕,语气里挑衅的意味很明显了:

“听说罗睺道友的混沌大道可以神异无比,虚空大磨所向之处能令大道不存。”

“一直想和道友过两招,给个机会?”

拳头,硬起来了。扬眉点点头,又端起酒喝了一口,看向帝俊:

“帝俊小友,还有演下去的必要吗?被龙族和凤族压在下面那么多年,很想打一场吧。”

说着他向两人分别伸出手掌,掂了掂说:“你们一起上,别不好意思。”

帝俊缓缓站起,走到太一身边,谦虚地说:

“既然祖师有兴致,也好。凶兽大劫过去这么久,我和兄弟空有大罗境界,却不知自己到底。。。”

话还没说完,太一抢先一步搭上扬眉的左手,战意沸腾:“兄长,要动手还废什么话。让我们告诉这位道友。”

“时代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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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栖伸出树枝碰了碰身上环绕陈佑其流转的淡金色光带,话语轻柔:

“这个就是‘大道’?轻飘飘的,不太厉害的样子。”

陈佑其轻抚自己的‘道’,心念一动,它便温驯地流向自己手上,直到凝为一点。

当陈佑其在注视时,光点静静地悬在那里,随着他心跳的脉动泛起道道金色光晕;

而等他移开目光,光点便如鱼儿在掌中游来游去,划出玫红色轨迹。

看着仿佛具生命的光点,陈佑其感动地说:

“是我自己不会用,我相信它一定很厉害。”

荧栖一边变回三叶草的样子,一边说:“那就好。”

从威力上讲,自己现在拥有的大道或许连普通法术都比不上。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

自己二十六岁,好像和少年不沾边啊。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消息。

“嗯?”

变回三叶草模样的荧栖轻呼一声。接着他又变回小树的模样,疑惑地自语:“不对啊。”

接着荧栖继续变大,逐渐恢复了原来的参天古树模样,又向陈佑其询问:“道友,我的声音一直是这样吗?”

啊这。陈佑其果断肯定道:“是的。”

“好吧”荧栖又变成了三叶草的样子,在被陈佑其放进胸口左边口袋前,又问:

“道友,你的道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没错,这么重要的东西,自己该为它取个名字,想了想,陈佑其说:

“我的道,名为——‘衔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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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之地,东海中央海面上。

双方实力对等,合作才能称为‘合作’。

帝俊深知这一点,不论自己细节做得有多足,摆出的排场多盛大,用实力进行的‘交流’是必不可少的。

现在,传说中的人物就站在自己面前,这是证明自己实力最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帝俊抬起了左手。

看不清形貌的白龙从他袖中窜出,上下翻飞一阵化为光点洒向四方,在泛起的涟漪中,无数星辰虚影从天空和大海浮现,循着轨迹往复运行,勾勒出清晰可见的脉络。

以恢弘星河为躯的巨龙醒来了,它纵横翱翔,俯瞰世间。

随着巨龙发出震撼大气的咆哮,它体内的星辰愈发明亮,璀璨星光沿着脉络汇聚,凝为实质的光华缓缓上升至龙首处。

龙首张开了嘴,世界一瞬间静了下来,波涛不起,海风停歇。

无声中,浩荡的炽白瀑布已从九天垂落,此方世界被照得明亮如白昼。

扬眉祖师,请赐教。看着扬眉的身影消失在炽白瀑流中,帝俊默默说到。

“用河图洛书的准则,去调度原本散乱的星辰力量,想法不错。”

“但打架讲究快准狠,对上同境界的凶兽,你整这些花里胡哨的时间,够你死十回。”

并非神识传信,扬眉的声音竟然盖过了超频率的空气震荡,清晰传入了帝俊耳中。

下一秒,白昼般的世界里,黑色的‘太阳’降临了。

目睹黑色太阳的瞬间,连视线也难以承受那无与伦比的‘重’,逼得帝俊和太一只能望向别处。

而炽白瀑流,星河与巨龙,则在黑色太阳出现的那一刻起便寸寸破碎。

只一个呼吸的时间,一切都平息下来,只有黑色的太阳还静静悬挂在空中。

海面风平浪静,就像那无比沉重的黑色太阳不存在般。帝俊看着平静的海面,瞳孔微缩。

“太一,你之前叫我什么?”扬眉语气森然。

不好。帝俊想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罗睺道。。。”

太一刚开口,扬眉已经出现在他身前,拍了拍太一的肩膀。

扬眉收回手:“我给你留了半个时辰,和你兄长好好道个别吧。”

太一慢慢转头,看着帝俊吐了口血,才道:“兄长,我好像——”

帝俊发现禁锢自己的力量消失了,于是搂住自己的兄弟,和他对视。

太一的脸上写着诀别。

看着兄弟绝望的眼神,帝俊的头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他按着兄弟,和兄弟一起低下头,问:

“扬眉祖师,您有什么用得到晚辈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晚辈们?我倒是不讨厌聪明人。扬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帝俊说道:“两件事。”

“您讲。”帝俊把头埋的更低了。

“其一,时代似乎是变了,但我这个人性子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让我称一声‘道友’,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叫我道友。”

还好不是什么很难办的事情,相信太一经过此事也会知道轻重了。帝俊干脆的回应道:

“是,扬眉祖师。”

“其二,日出宫的招待很周到,但有两样菜品我至今没吃到,有些遗憾。”

有什么菜这么珍贵能让大罗念念不忘?不,菜真的是菜本身吗?虽然困惑,帝俊仍一口答应:

“祖师请讲,明天的晚宴上,一定会有那两样菜品。”

“龙肝,凤髓。”

龙肝凤髓。从不抱任何侥幸心理的帝俊,很清楚扬眉在说什么。

他真的想,也真的会吃龙族和凤族的族裔。

怎样的恨意才会让人想到如此残忍的报复。帝俊不由感到一阵恶寒。

太一试图劝阻自己的兄长:

“纸包不住火的,现在还不能与两族正面为敌。”

“兄长,不要因为我坏了你的大计划。”

帝俊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兄弟,轻声道:“你我数万年的兄弟情分,不要再说这种傻话。”

又转头看向扬眉,既是奉承更是讽刺:“而且,没有人能拒绝扬眉祖师。”

既然要做,就不用留余地。

帝俊从扬眉对两族的恨意中看到了一个机会。

野心驱使着帝俊继续说下去:

“祖师,神庭已腐朽不堪,晚辈已与数位道友约定另立门户。”

“但神庭曾经得到鸿钧老祖与三清的支持,晚辈自知实力低微。恳请祖师助晚辈成事!”

这才像能做大事的人。扬眉给了帝俊一个赞许的眼神,又问道:

“这样的‘合作’,是不是太深入了一些?”

帝俊愈发确定,这就是扬眉到来的真正目的,扬眉祖师利用自己动摇神庭,而自己可以借助他完成深埋已久的野心。

帝俊与扬眉对视,坚定地说:

“晚辈想好了,这样的‘合作’,才配得上扬眉祖师的身份。”

看着对方眼里毫无保留的野心,扬眉仰头大笑。

“出于某种缘故,鸿钧在第二次紫霄宫传道之前,是不会露面的。而只要造成既定事实,鸿钧懒得管,也没法管。”

“小友有什么计划,放手去做。”

没见扬眉有什么动作,但随着他的笑声,太一的气色慢慢好起来。

兄长到底还是上了老家伙的贼船,不过老家伙确实厉害。太一向扬眉低声道谢,又小心地问:

“祖师,您。。。您还没说‘三清’的事呢。他们就在昆仑山上镇守神庭议会,如果到时他们有什么反应,该怎么办?”

扬眉没有回答,盯住天际某个方向,他嘴角勾起轻蔑的笑,指了指自己身后高悬的黑色太阳。

帝俊看着兄弟摇了摇头,对扬眉发自内心地恭维道:“这还用问?”

“鸿钧不出,祖师即是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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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之地,昆仑山玉虚宫。

年轻人透过池子水面与扬眉对视一会,转头对自己两位兄长道:

“管还是不管,你们倒是说话啊。”

说着年轻人从背后取过青萍剑,他受够了左右权衡和束手束脚,继续逼问:

“管,现在就可以开打;不管,以后别叫我陪你们去和两族扯皮。”

“师叔就在那里等我们,总要给他个答复!”

被激起些火气的中年人凑近池边,看清扬眉身后的黑色太阳后便收回视线,给出自己的意见:

“师叔可是太易境界,又有虚空大磨在手。除非龙族和凤族的道友们愿意全力以赴,否则我们没有胜算。”

“兄长,还是老样子,您拿个主意。”

老年人对水面里扬眉的身影行了个弟子礼,悠悠地叹息:

“神庭之内,龙凤两族争权夺利;神庭之外,芸芸众生也对它离心离德。”

“他们不是想自己决定吗?随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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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星区,忽雷行星。

清晨,练习完《持气演武》的开筋动作之后,陈佑其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经脉似乎都在雀跃,连汗水也升腾成白雾,将郁气慢慢从身体每个角落向外排出。

晨练之后,在温泉里简单泡个澡,陈佑其开始准备新的挑战。

温泉边上,荧栖伸出树枝为他抹干身上的水珠,轻柔的声音问:

“道友已经知道怎么运用‘衔烛’的力量了,早晚能变得很厉害,为什么一定要现在挑战毒蛟呢?”

陈佑其笑笑,认真地回答:

“正因如此,我才要现在就挑战毒蛟。”

“现在的我初步掌握‘衔烛’,而毒蛟也有它天生的力量。我和它之间还是公平的。等我像扬眉道长一样厉害,那个时候挑战它就失去意义了。”

“有些敌人,一定要现在就去打败。或者说我挑战的不是毒蛟,而是自己。”

荧栖的声音有些失落:“所以不能带上我?”

“。。。是。”

一边回答,陈佑其检查好自己的状态和随身物品,就要出发,却挪不动脚步。

陈佑其低头,看到几支树枝缠在自己腰间——是荧栖。

“荧栖,你这是干什么?”

“我怕你把我扔在这里,不回来了。”荧栖轻柔的声音更轻了,陈佑其几乎听不清。

陈佑其有些无语,稍微用力把腰间的树枝解开,解释道:

“我一定会回来的。”

再次出发,走了没多远,又一支树枝伸在陈佑其身前,但没有缠绕他,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手。

啊这?陈佑其回过头,看着荧栖的树冠——应该是头部吧,大概。

“道友已经是大罗,也不需要我保护。”

荧栖轻柔的声音里带着无助:

“而我只是一棵普通的树。”

稍加思考,冷静分析。陈佑其走到树前,张大了双臂抱了抱树干,接着把胸口左边口袋的钥匙取了出来。

打关底BOSS前把挂饰卸掉,不算立旗子吧?这么想着,陈佑其用最认真的眼神注视荧栖:

“这是我回家的钥匙,我现在把它放在你这里。”

“你一定要保管好它,我也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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