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袁绍第二招是什么，很明显，第一招很失败，且漏洞百出。
没别的，把事情想简单了。
裴茂点点头，这未来女婿还不错，脑子转的快，想的也多。
“也就这样咯。”
裴秀听的直打哈欠，他对政治确实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裴茂看向裴潜，“如若你是袁绍，你该如何除掉鲍鸿？”
“除掉鲍鸿很简单，袁家在朝堂上盘根错节，难的是如何接下鲍鸿的兵权。”裴潜想了想，“意外，天灾，都可以。”
裴茂摇了摇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小儿女，看了一眼便偏过头看着袁毅，“子默有何想法？”
“兵权反而不重要。”袁毅想了想，说道，“若真的鲍鸿出事，权力交割也会留很长时间供大伙儿争权，这事重要的是让鲍鸿死后，蹇硕如何能对袁绍争权不排斥，也就是说，鲍鸿不是死于袁绍之手，阴谋诡计也不行。”
裴茂眼睛一亮，“继续说说。”
“嗯……得让蹇硕心甘情愿的除掉鲍鸿。”袁毅顺着说，“虽然鲍鸿是蹇硕信任之人，但是人就有弱点，不是什么事，都能信任的，若是兵权可以，就有东西是鲍鸿碰不了的。”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
裴茂点点头，“这是子默自己想出来的？”
“随口胡说，随口胡说。”袁毅耸耸肩。
“袁绍低估了你，若是得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这话有点严重，袁毅有些惶恐，这是夸人是吧？
“流玉性子比较急。”裴茂画风一转，“子默以后要多费心了。”
裴莹愣了一下，看向袁毅。
袁毅有些尴尬，说道，“裴公，这事……可以再商量商量……”
“如何商量？”裴茂抬眼看了他一眼。
“就是说……年纪还小，还没到相亲的年纪呢……”袁毅有些不敢看他。
裴茂没再说话，只是默默闭上眼睛。
裴莹有些不开心，坐在一边脸都拉下来了。
额……这该咋说？
裴茂笑笑，没说什么，在他看来，袁毅虽然不着调，但脑子转的属实是快，加之袁家响当当的招牌，这样的金龟婿可不能放跑咯。
“裴公，还是刚才那件事。”袁毅岔开话题，“袁绍让我代他致歉，还说事成之后会登门拜访的。”
“什么事？”
袁毅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件事办的不好……裴公勿怪。”
裴茂何等人精，抬眼看了袁毅一眼，“贤侄想说什么？”
嗯……好直球，真讨厌。
还来？大伙儿都蒙了。
“老夫与此事毫无关系。”裴茂摇头，“你也不用一直试探老夫了。”
裴莹和裴秀闷头吃饭，一句话不说。
俩废物。袁毅无语，只得说道，“我们还是想知道此事来龙去脉。”
“庙堂之争，不干你等小辈之事。”裴茂冷声说道。
裴秀长舒一口气，放下碗筷活跃气氛，“就是嘛，那都是大人的事，咱们掺和什么……”
“我哥现在还躺在床上。”袁毅声音也有些颤抖，“我不希望下一次轮到我其他朋友。”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袁毅缓缓起身，郑重地行了一礼，“还是希望裴公能如实相告。”
裴茂目光也有些冰冷，“你真的想知道？”
裴莹和裴秀一左一右拉着袁毅的袖口往下拽，但此刻袁毅站的挺直，完全不在乎。
裴茂摇头，为自己倒了杯酒，感慨道，“多少年了，没人这般与我说过话，你是觉得仗着袁家子弟的身份，我动你不得？”
“这跟我姓什么无关。”袁毅说道，“此刻哪怕我只是普通老百姓，我也想问，我想知道答案，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袁毅点点头。
房门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透骨的寒风吹进几人的脖颈，但所有人都没感受到，此刻的众人都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坚定的袁毅，不屑的裴茂。
不知过了多久，袁毅叹了口气，“既然裴公不便相告，子默告退了。”
“等等。”裴茂拦住了他，叹道，“袁家生了个好儿子啊。”
“爹……子默脑子抽抽了，您别在意……”裴莹出来打圆场。
裴茂看向裴莹笑道，“无妨，既然你们都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们，只是此事若是说与你们听，你们就都难逃关系了。”
“啊……那我先回去休息？”裴秀傻乎乎地站起来，被裴莹踹了一脚，悻悻坐下。
裴茂娓娓道来，说白了，就是何进和太监们斗法，士族站在了何进那头，仅此而已。
对袁毅来说，还是游戏设定的补充。
但袁毅清楚游戏的结局，董卓进京，袁家人好像都死了……
裴茂等人自然不知道袁毅这般坚持是为了什么，在众人眼里，他可能只是少年豪气，想要个真相。其实也是为了寻一条避祸的路数。
之前三方已经有过几次斗法了，小打小闹。
毕竟蹇硕是灵帝最信任的人，何皇后是最宠爱的人，两边风险对冲，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事件。
可这次不同，灵帝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甚至都托孤了，两边也不遮掩了，何进那边都要釜底抽薪卸蹇硕的兵权了。
看样子第一幕已经拉开了，袁毅恨不得把脑髓挖出来想，也想不出来这段历史到底是个啥。
他只知道结果，董卓进京，大伙儿全死了，至于过程……他可能都没裴茂猜的准……
“书到用时方恨少，白首方悔读书迟啊。”冷不丁的，袁毅发出一句感慨。
裴茂正讲着被袁毅打断，却是讶异居多，“潜儿，把这句记下来，明日悬于书房。”
“随口胡说……裴公继续讲。”
“老夫可以配合何进，但这等事老夫不会参与，一旦洛阳兵变出事，老夫便成了千古罪人。”裴茂捋须道。
裴公大义啊。
河东裴氏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天下读书人闻风而拜，天下师不是白叫的。
“还有问题么？”
“没了没了。”袁毅咬手指，开始思考。
“子默是局外人，不如分析分析，应如何除掉宦官？”裴茂兴致大发，开口问道。
“等皇上死。”袁毅十分直白。
大伙儿倒吸一口凉气，属实是无君无父了。
裴茂很快调整状态，“说的不错。”
袁毅十分苦恼，“我研究研究吧，到底怎么个事。”
说罢，袁毅也没打招呼，起身就走了。
看着袁毅失魂落魄的样子，大伙儿都懵了。
“兄弟情深啊。”裴茂感慨一句。
裴秀和裴莹看向父亲，应该不是这么一回事。
“父亲……子默……”裴潜忍不住出声，却被裴茂打断，“此子之才，不再其兄本初之下，只是为人过于放浪不羁，怪不得不被袁氏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