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远峰皱起了眉头。
他其实觉得自己参与这种战争挺不划算。
即便打赢了,又或者自己在战争中获得多少战功,意义都不是特别大。
原因很简单,他在回收公司里的晋升空间很小。
现在是组长,头上的直管上司就是队长苏兴。
一个队长下辖二十名组长。
队长管的组长实在太多了。
这种管理结构看似不合理,但其实也有合理的地方。
在个区区县城,除非野心巨大的人,很容易对组长的位置感到满足。
且不说远了,就说这七队之内,至少有七八名组长已经在这位置上蹲了十年也毫无动弹。
据说还有组长一直干到退休,在同一个位置一呆就是四十年。
哪怕许远峰能获得升职,撑死也就能从组长升成队里某些部门的二把手,又或者运气好的话能混个安保队的二把手。
为了这点利益,耽搁不少时间,甚至还要冒生命危险,对于外面的生意已经展开,有志成为军火商人的许远峰而言,性价比着实不高。
所以,许远峰此时考虑的问题是,在今晚自己还能做点什么,至少能给坎子沟造成一些损失,让坎子沟接下来稍微多安分一些时间。
稍微思索后,许远峰便悄悄搬开了面前的木板,摸了出去。
前方远处正有一行约莫百人的队伍踏夜急行。
从夜视镜可以看到,这支队伍中,约莫三十人的行走与站位都张弛有度,显然是军事人员。
另外七十人的动作则显得佝偻猥琐,战战兢兢,应该是那些被掩护离开的诱饵拾荒人。
许远峰并未急着第一时间追出去,而是又等了两分钟,等前方一百人转过山头,又有陆续几个看似落单的人分散追了上去。
这是坎子沟的押后人员。
此时许远峰的通讯器里已经传来鸣金收兵的提示,让行动人员从近及远各自合流,搜罗伤员,收捡装备,清理重伤未逃的残敌。
许远峰知道,虽然坎子沟的人看似很猛,也基本达到了战术目标,打穿了防线,但并不代表城南站今晚就大溃败了。
没有的事。
双方这是互有损伤,甚至坎子沟受的损伤还大一些。
城南站毕竟是防守,并且也没有拾荒人诱饵这样拖后腿的顾虑。
坎子沟的人能提前摸清的兵力布置与火力点,也仅限于外围。
初期许远峰和六子吃那一炮时,就已经扛过了最大的劣势。
后面要打穿防线,自然是一路都得付出代价,再到接应人员后撤,同样需要付出代价。
这是双方的博弈。
再高明的棋手,在博弈中都需要不断地兑子。
最后的胜负判定并非纯看哪一方损失的棋子更多,只看双方各自付出的代价是否超出了各自的承受极限。
城南站死了人,那么城南站的头头脑脑就要承担责任,会被权衡利弊。
死的人太多,造成的战果太小,这场声势浩大的猎贼行动就算失败,这责任就很重大。
唐贵在大会上所说的“给老子打”就会成为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