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天下午赶到了高阳郡。四人正准备进城和许刺史禀告一切的时候,却被拦在了城门外。
“你们四人谁是王彦?”正当王彦他们不解时,一行穿着侍卫服的人走了出来,为首的严肃问。
“在下正是王彦。”王彦走了出来,拱手道。
“那随我走一趟。”侍卫长面无表情地说,但语气听着像命令般,不给任何商量。
“我等四人奉命前往昌乐县调查疫情起源,请问阁下能否容在下前去禀报了刺史,再随各位前去?”王彦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耐着性子和来者打着商量。
“对啊,你们是干嘛的?没有这样一来就把人带走的啊?”季知遇激愤说,想走向前,白君浩他们也立马跟随。
只见旁边众多侍卫直接拔刀相向,吓得季知遇他们不敢向前,但眼神仍倔强地瞪着他们,挡住前方的路不肯让步。于是两方形成对峙形势,一时现场气氛紧张。
“众位兄弟好意我王彦心领了,这位侍卫大哥找我肯定也是有急事,我随他走一趟就是。诸位还请赶紧进城向许刺史禀明一切,这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王彦看着这三位朋友直接道,再僵持下去,他怕他们几个人要吃亏。
“可是我们担心你……”白君浩皱眉担心说道。这一礼拜下来,大家相互扶持,现在差不多情如兄弟,哪能真看着王彦平白无故给人带走。
“白兄,我看几位官大哥应该没有恶意。还是正事要紧,请各位大局为重。小弟随他们先走一步。”王彦向侍卫长点了点头,拔腿便跟着他们离去。几人看着也只能让开道来眼睁睁看着王彦一人跟着那些人离去。
“白兄,现在该怎么办?”章涛一脸担忧地问。
“听子安贤弟的话,正事要紧,大局为重。”白君浩只能咬牙说,但愿子安不会出问题。
三人对望了一下,只能马上进城往刺史府去了。
王彦随着一众侍卫来到一个高大辉煌的宅院內,被一群人带进一个房间便悄然离去。
“是王彦吗?”一个略带异域长相的俊美少年走了出来,冰冷地问。
“正是在下,请问阁下是?”王彦有些谨慎问,她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带来这边。
“跟我来。”男子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随即转身向屋内走去。
王彦感觉被这冰块都要冻僵了,还从没见过这般冷冰冰的人,脸上跟面具似的,就不能多露一个表情吗?王彦心里腹诽但只能无奈跟随。
走到里面王彦看到琳琅满目的书才知道这是个书房,王彦头上大写的问号,那用得了设置那么长的走廊吗?这未免也太浪费地方了吧,想21世纪哪些大城市不是寸土寸金,谁家敢这么浪费?王彦不由感慨富人的世界穷人看不懂啊!
王彦又跟着大冰块走了好久,只见大冰块在右边墙上的一个凸起的麒麟头上一按,顿时王彦前面下方出现一个暗道。冰块脸转了头示意王彦继续跟上,王彦在目瞪口呆中呆呆地跟上,脑中一片空白。
待上方的入口被关上时发出一阵声响,王彦才回过神来,这这这……,这不是电视剧中的密室吗?怎么做出来的啊?这也太神奇了吧?王彦惊奇的同时也有些对冰块脸幕后的人物身份深深起了好奇之心。
刚一入密室,王彦其实已经闻到了密室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她猜测可能是有某位大人物被感染鼠疫了,但这位大人物是谁?竟这么神秘和有这么大的派头?而且自己医术有这么好,放着那么多的优秀大夫不找,竟然找上自己?王彦边走边好奇想着,脑中自动不断脑补出一场曲折迷离的大片。
见过九曲回廊后王彦才真正到了这间密室的主室。只见主室內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杌子,最里面还摆有一个硕大的檀木雕花大床,床沿有着严实的淡黄色帐幔,王彦看不到床上躺着何人。
“殿下,人属下已经带到。”冰块脸恭敬地说。
“谏之,咳咳……,你先下去吧。”床上的人虚弱地说。
“好的。”冰块脸略停顿迟疑了下,还是遵照床上的人意思,退了下去。
“小兄弟,好久不见。”床上的人待那个叫谏之的人走后,直接揭开帐幔笑着对王彦说。
此时王彦已经戴上了口罩,丝毫不惊讶地看着对方。她刚才听到那人声音就知道是她当初刚进高阳郡时调侃自己的小哥哥了,再听到咳嗽声就马上把口罩给戴上了,当时冰块脸还瞪她来着。
“你倒是一点不惊讶啊?”司马嶷好奇地说。
王彦叹了口气走上前拿起司马嶷的手腕就开始把脉,然后又要司马嶷配合张开嘴王彦细看了看,用右手摸了摸额头,做下结论:其脉沉细而迟,无发热,舌上无苔,干亮如镜,喉中亦干甚,且微觉疼,时作干咳,此乃因燥生热,肾气不能上达,阴阳不相接续也。看来这人也被感染上了,王彦叹息,不过看着精神尚可,应该还只是初期。
“五殿下你也感染上了这时疫。”王彦看诊完后,回到最初位置跪下说。
“起来吧。看来我没选错人!你是不是在入城那天就看出来了?”司马嶷满意地点头,随即问。想当初只有他这小兄弟对着自己直摇头,可能那时就已经发现自己感染上了。
王彦是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了。真是花痴害死人,当初救不应该沉迷于这人的美貌而做出异于常人的举动,否则现在自己都回到师傅身边了。
她早已耳闻这五皇子奉命在青州防疫,刚才那冰块脸叫殿下,那这人定是五皇子无疑了。要不哪个皇子敢在此时过来这溜达?王彦从昌乐一行后,就对这五皇子没什么好感,一城百姓,说弃就弃了,还真是冷血无情至极。也就是高阳郡都城太大,人口太多,否则按这五皇子脾气是不是也早弃了?王彦有些幸灾乐祸,活该你也被感染上!
“在想什么?”司马嶷见王彦不回话,反而眼神古怪看着他,他有些好奇问道。司马嶷发现这小少年特别喜欢对着他发呆。
“没什么。殿下你的病情还在早期,需尽快治疗。”王彦回过神来,不禁懊恼自己在这人面前接连的失态。要知道前面站着的那位可不是善茬,一不小心惹恼了他,分分钟叫人人头落地啊。想到这,王彦赶紧屏气凝神小心回答。
“你说的,其他大夫也说过,但是用药虽延缓病情发展,任何大夫都对根治这病束手无策。”五皇子谈到自己病情时,内心有深深地挫败和恐惧感。
他以为他是天潢贵胄,他以为他能事事掌控在手里,他以为……,可是真正被确定染上时疫的那一刻,他才发现他的以为是多么的可笑和幼稚。这疾病和空气一样是不区分人的高低贵贱的,同在蓝天下,呼吸一样的空气,凭什么你能例外?
真感染了这时疫,自己的身体逐渐不能自我掌控而变得虚弱后,司马嶷才感觉到怕了。他才22岁,还这么年轻;他多年精心谋划、苦心钻研才走到如今地位;他是天潢贵胄,掌控了大半个朝野,离至尊之位几乎近在咫尺,如果上天要他就这么死去,他不甘、怨恨的同时也生出了恐惧。这是人的本性—怕死,谁都不能例外。
“殿下应该即刻去请何老过来,现在这群大夫当中,就属何老医术最佳。”王彦是真的无语了,自己医术也不见得有多高超,在这群英汇聚当中,实在排不上名,召自己过来,这五皇子脑子秀逗了吗?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入城时多看了他几眼就认定我救得了他?王彦深深怀疑这五皇子的智商有问题。
“你以为吾没请他?他于前两日早已经被本殿下从疫区召回。”司马嶷当然是首先请了何老等众多名医医治,只是效果之前就说过了。实在没办法想到这小少年城门的异常行为,司马嶷就此认定少年当时就看出自己患病,因此找来死马当活马医。
“殿下,小人认为其他大夫都束手无策,小人也是对此病茫然的很。”王彦只能照实话说,她在现代社会是学理科不错,但不学医啊,就算学医也要学中医才有用。她跟着柳师傅是学了皮毛,可是还感觉自己真的学医不算很精,实在不敢和何老那些名医比肩啊。
“吾给你半个月,半个月若吾不幸离去,这整个高阳郡所有大夫本皇子死后绝对有法子叫他们陪葬。或者吾还可以直接一天杀一个,直至你研究出药方为止,你说是不是先要朝你师傅开刀,好像是叫柳清源吧?”五皇子听到王彦所说,直接用上威胁,他就隐隐感觉能救他的人只有眼前的这个少年。
“殿下真高看在下。”王彦苦笑,她还能说什么,再说下去万一这五皇子动怒真把师傅给杀了,她届时才傻眼了。
“好的,这段时间你就待在这密室不要出去,等会有谏之引你去药房。待研制出解药那天,吾必定放了你并好好犒劳你和你的师傅。”司马嶷缓缓说出自己的承诺。和王彦的对话,他已经感觉筋疲力尽,精神也有些不济了,因此扯动床边的细绳。
不一会儿,外面细微铃声响动,之前的冰块脸又再次出现。看到司马嶷做了起来,立马上前搀扶其睡下。侍候好司马嶷后,帮其放下床沿的帐幔,才转身搭理王彦。
王彦冷眼看着也不由称赞这冰块脸的细心,只是可惜他跟了这样一个主子,想来以后可能也没啥好下场。
“走吧。”陆谏之路过王彦身边的时候用低沉地声音道。
王彦只能跟上。
两人又是一通长久转悠才到了药房。
药房很大,其中几乎汇集这天下能叫出名字的药材,地上有许多药罐、瓦罐、砂锅和香炉、瓦炉。王彦也不好奇,就着一把小杌子坐下拿起桌上的书便直接看了起来,没有理会冰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必冰块也是这种人,要不是不得已的话,她实在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殿下的病还拜托王大夫你,望王大夫你早日研究处医方,救治殿下也造福这青州的百姓。”陆谏之毫不介意王彦的态度,直接以请求的口吻对王彦客气说话。
王彦还是没有理会继续看着书,陆谏之也不再打扰王彦,无声地离去。
王彦看着这叫谏之的冰块脸的离去,想到如今的处境,无奈又叹了口气,抓紧看着医书。如今脱身之策:唯有快点把药方研制出,把五皇子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