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争锋相对
20。争锋相对
雍正元年八月初一，皇后诞下皇四子，太上皇赐名弘旻。
八月十五，皇上册封和硕格格博尔济吉特氏宝音为和硕惠安公主，赐婚蒙古扎萨克图亲王巴雅尔为继福晋，由理亲王世子弘皙亲送至蒙古完婚。只是外人不知道，惠安公主的銮驾上还多了一位大清最尊贵的公主——固伦靖敏公主。
宝音坐在马车里，一双媚眼好奇的打量着懒洋洋的坐在马车一角的弘晏道：“公主这么跑出来，不怕皇上和皇后娘娘大怒么？”弘晏抬起眼皮看她，尚显稚嫩的美丽小脸上没有半点担忧笑眯眯道：“大哥跑到西洋去了，阿玛额娘肯定不同意我去的，去蒙古转转也是好的。就当先熟悉一下环境好了。”宝音想起来大清的公主郡主们多数都是要嫁到蒙古和亲的，当今皇上只有两个女儿，只怕大公主也免不了将来要嫁到蒙古。只是这些公主们虽然不敢表现的不情愿，但是心里必定还是难过的，到没见过如弘晏这般还自己实现跑到蒙古去看的，“皇上和皇后娘娘疼爱公主殿下，想必不会让公主嫁到蒙古的。”弘晏拖着下巴，犹如一只懒洋洋的猫儿，道：“嫁到蒙古也没什么不好啊，反而比在京城自在一些。我既然是固伦公主，如果需要和亲的时候自然不能推脱，也不能让阿玛和额娘为难啊。”
宝音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才不过十二岁的女孩儿，半晌才赞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好福气，竟有公主这般懂事的女儿。”
弘晏咯咯一笑，上下打量着宝音低声笑道：“惠安公主还年轻，将来有了女儿必然是个和公主一样的大美人。”
宝音一怔，倒是忘了羞怯心中有些忐忑。她年纪已经不小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原本和亲的公主能生下孩子的就少，厉害如恪靖公主不也是膝下无子的么。弘晏拉着她的手，对她眨了眨眼睛笑道：“不用担心，额娘派了两个专门的太医给公主。以公主的才貌还怕那扎萨克图亲王会不喜欢么？”宝音脸上一红，没好气的瞪了弘晏一眼道：“公主小小年纪真不知是谁教你这些的，也不知羞。”弘晏伴了个鬼脸笑道：“反正不是阿玛额娘教的。”宝音笑道：“我想着也必不是皇后娘娘教的。”
京城里
胤礽挑眉看着眼前一脸镇定的胤禛和黛玉道：“当初弘曜跑了你们还急的跟什么似的，怎么弘晏跑出去却不见你们一点紧张的？”响起今儿刚收到弘皙拍人快马送回来的信，胤礽就觉得一阵头疼。一向乖巧的弘晏居然偷偷躲在宝音的銮驾里跟着送亲的队伍去了蒙古，这紫禁城的守卫是不是太松了一点？这皇帝四弟家的孩子都是怎么教出来的？一个郡王一个固伦公主，好好地宫里不待着，念头一个跑夕西洋去了，快到年尾了又一个跑蒙古去了。紫禁城跟他们有仇么？黛玉小心的抱着才刚满两个月的弘旻，抬头微笑道：“蒙古也不算远，晏儿自己心里也有数。出去见识见识也没什么不好的。”胤礽怀疑的看着一点也不为自家女儿担忧的帝后，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事先就知道了？”
胤禛点头道：“晏儿做事有分寸。侍卫也都带齐了，多出去走走也好。”看得出来胤禛对女儿逃跑的行为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很是骄傲。
胤礽轻哼，“你就不怕她被哪个蒙古小子给拐跑了？还是皇上早就准备好要靖敏公主和亲蒙古了？”
提到这事儿，胤禛不由皱了皱眉。虽然纵容弘晏跑去蒙古确实有担心以后万一要和亲蒙古弘晏会不习惯的原因，但是想到宝贝女儿会被某个不知名的蒙古小子拐跑胤禛心里还是不由得怒气勃发。冷哼了一声道：“想娶朕的公主也要有那个本事！”见他黑了脸，胤礽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胤禛瞥了一眼胤礽明显忍着笑的脸，心中轻哼一声，想娶他的女儿没有一点本事有那么容易么？
黛玉抱着弘旻坐在一边听着胤禛和胤礽有一句每一句的说话，浅浅的微笑。原本他们还是担心过胤礽毕竟做了几十年的太子，放出来之后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如今看起来胤礽的心思倒是摆的极正，与胤禛的关系虽然不及胤祥亲厚随意但是也比其他兄弟要好得多。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想必胤礽也明白只有胤禛登基他才有可能平平安安的。
“对了，老八和老十四最近的动静可不小，皇上心里也有数吧？前儿个老十三还跟我提过呢。正想着要不要给皇上提个醒。”胤礽坐起身来正色道。其实胤祥之所以跟胤礽说这事是想现在在京城的兄弟中胤礽算是最大的，想让他以兄长的身份劝劝胤禩和胤禵不要闹的太过分了。不过他却忘了自己这个二哥是最小心眼的人，这辈子的罪过他的人除了已经主动示好并表示认输的胤褆以外，还没有哪个没被他报复的。胤礽当然希望胤禩和胤禵闹得越大越好。即使看在胤祥的面子上去和胤禩胤禵说了几句，只是那些话也不知道到底是劝导还是刺激人了。
胤禛脸上笑意敛起，微微皱眉道：“老十四如今倒是难得的好耐性。居然在皇阿玛面前装了这么久的孝子。”
胤礽不屑，道：“那不是身后有军师么？爷才不信皇阿玛废了乌雅氏，剥了他的皇子身份，他心里会没怨气。”他的怨气可是到现在还没发完呢。
胤禛若有所思的看着胤礽道：“二哥现在还是躲着皇阿玛走？”
胤礽闷哼一声，不予回答。
知道他们父子俩有心结，胤禛也不勉强，转头道：“原本九弟去了西洋，十弟跟大哥去了盛京，老八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这几个月倒是有隐约有复起之势了。”胤礽笑道：“可不是么，老八可是惯会收买人心的。皇阿玛还在皇上还不能对朝中大臣敲打的太狠了，也不能对老八做什么，免得皇阿玛觉得皇上对兄弟不慈。可不就是老八的算计么。”胤禛冷笑道：“皇阿玛年纪大了，自然希望看到咱们兄弟和睦。咱们做儿子的孝顺一些又有何妨？”
“哦？”胤礽挑眉，看着胤禛道：“拉藏汗的求援折子该到了吧？若是老十四想要兵权，皇上也给？”
胤禛声音平淡，道：“他想要，给了又何妨？”
胤礽嗤笑一声，转向黛玉笑道：“这事儿皇后娘娘怎么看？”
黛玉低眉浅笑道：“西征兵权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十四弟想要给了也无妨。”
胤礽转念一想，很快又笑了起来，看着并肩而坐的两人无奈的叹息，“皇阿玛果然给皇上选了个好妻子。”夫妻两个一样的手狠心黑。胤禩想要用皇阿玛牵制胤禛好趁机拉拢人心巩固自己的权利顺便给胤禛添堵。胤禛也想让皇阿玛自己出手处置胤禩和胤禵，毕竟兄弟相残的名声并不好听，“只是皇上可小心些别弄假成真了。到时候老十四兵临城下可就不好看了。”胤禵可不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还有胤禩里因外合成败还未可知。胤禛不屑的一笑道：“川陕甘在朕的手心里，老十四就是带着二十万大军在那边也翻不了天。”胤礽点头，轻叩着椅子扶手道：“我倒是忘了，川陕甘三省上至总督下到知府只怕都是皇上的人，若是被掐断了粮草老十四空守着几十万大军也无用武之地。高明。”
黛玉轻声道：“出征的人选只怕还未必轮得到十四弟。”
胤礽不解，奇道：“这个怎么说？”当初康熙三次亲征葛尔丹，如今皇上刚刚即位自然没空亲自出征了，那至少就要一位皇上的兄弟领兵才行。如今他们在京城的人除了十三就只剩下十四有可能领兵出征了，十三现在可是每天忙得团团转怎么看也离不开，“皇上意属十三弟？”黛玉道：“大哥和十弟似乎正准备赶回京来。而且都上了折子请求领兵出征。”
胤礽击掌笑道：“对了。老大别的本事没有打仗倒是还不错。老十听说也在外面磨练了几年，怎么也应该比老十四这个没经验的强一些吧。呵呵，有戏看了。不知皇上意属的是？”
胤禛垂眸，沉思片刻才道：“说起来钮钴禄氏这些年也沉寂的差不多了。”
黛玉微讶道：“四哥意属十弟？”
胤礽也有些惊讶，道：“钮钴禄氏被皇阿玛打压了几十年，皇上的意思？”钮钴禄氏是胤誐的母家，开国五大功臣之首额亦都之后，一直是名将辈出可说是大清第一武勋世家，只是从康熙二十几年之后就一直被康熙打压着才渐渐地没落了下去。早些年因为胤誐的关系一直站在胤禩那一边，后来倒是不知怎么的倒是渐渐地和胤禩撇开了关系。不由看了一眼胤禛，想必和眼前这位也有点关系。胤禛点头道：“这些年钮钴禄氏被打压的差不多了，也到了让他们出头的时候了。不然，这大清第一铁血世家可就真的要废了。”武将还是专注于战场上的事情比较好，整日专营在朝堂上勾心斗角还能打什么胜仗。
只要不便宜了胤禩选谁出征胤礽也无所谓，点头道：“皇上心里有数就好。佟佳氏没给皇上添堵吧？”
佟佳氏如今算起来就是皇上的母家，但是胤禛登基这一年来却并没有怎么重用佟家。胤禛摇头道：“佟国维是聪明人，只要他还在佟家不会出什么乱子。”
等到胤禛宣布过完年之后来年二月发兵西藏时朝堂上果然一片哗然。朝臣们隐约分成了几派，廉亲王这一派显然是支持胤禵，而理亲王这一派摆明了军马支持直亲王胤褆，何况胤褆本身在朝中也颇有些影响力，声势也不容小觑。何况理由比支持胤禵的更加充分，直亲王早年征战沙场军功彪炳，自然比毫无经验的靖贝子要强得多。另有一些哪一派都不是的左右都不得罪，支持敦亲王胤誐。胤誐身后的钮钴禄氏自然看准了这个机会也全力为胤誐争取着，一时间朝堂上意见不一闹成一片。
胤禛也不动怒，任由地下的大臣们闹得沸沸扬扬我自巍然不动。也让一些官员忐忑着这位主子是不是心里早就有了人选，心思机灵的连忙上折子请皇上乾纲独断。这些臣子们也实在是没办法，这位主子实在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想要猜出他的心思比登天还难。往往胤禛随便变个脸色底下的臣子们心里就不知道要转几百个心思了。大臣们私下都相当怨念：太上皇，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要说皇上息怒不定啊啊…
朝堂上的争执似乎连在畅春园修养的康熙也影响到了，一道旨意皇帝和在京的康熙朝皇子全部召到了畅春园去问话。站在畅春园外，看到胤禵脸上闪过的得意之色，胤礽不悦的轻哼一声，对站在身边的胤褆道：“皇阿玛如今在畅春园养身呢，也不知谁这般不孝这点小事还要打扰他老人家，这不是摆明了说皇上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么？”
胤褆无奈的对战役甚浓的胤礽道：“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什么叫慎言么？”
胤禵不服气的道：“二哥这话什么意思？皇阿玛虽然禅位了难道就管不得朝中事务了？”
胤禩笑容优雅从容，道：“十四弟误会二哥了，二哥是担心皇阿玛的龙体康健。皇阿玛肯指点咱们自然是咱们的福气。”
“担心？”胤禵不屑的冷笑，低声道：“也不知到底是哪个不孝子，一年到头也不见去给皇阿玛请个安。”
闻言，胤礽脸色一变伸手就想抽身上的鞭子抽人，胤褆和胤誐连忙拉住他，胤誐夹在几个兄弟之间只觉得左右为难，胤褆手疾眼快抓过他的鞭子扔得远远地，沉声道：“这里是畅春园门口，你疯了。”他当自己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太子么？就算皇上和太上皇不想罚他，为了皇家的面子也得罚他。
胤礽冷哼一声横了胤禵一眼率先踏进了畅春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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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挥鞭子是多么萌啊，其实亲王一般是不会随身携带鞭子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