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花朝日 府内宴客
48。花朝日府内宴客
从永和宫出来，黛玉悠悠呼出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积在心里的那股郁气终于消失的干干净净。想起德妃那扭曲的神色和十四阿哥铁青的脸，心情就莫名的飞扬起来。叫你们两个欺负四哥，叫你找我麻烦！
“四哥！”看到站在永和宫门外的修长身影，黛玉心中更加欢愉，脆声叫着奔向了胤禛。胤禛回头看着朝自己而来的美丽人儿，神色温柔的伸出双手将她揽入怀中，问道：“在永和宫里怎么样？”黛玉笑道：“很好啊，陪着德妃娘娘和十四阿哥聊了几句就出来了。不是说不用来接我么？”胤禛低头看着她轻叹道：“以后小心一些。身边多带几个人。”
黛玉静静的偎进胤禛怀里，轻声道：“让四哥担心了。”
胤禛摇摇头道：“咱们回家吧。”
乾清宫里，康熙一边批着奏折，一边听着底下人的禀告。等到下面的人说完了才抬起头来挑眉道：“你说四福晋当场给了德妃难看？”那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上面的帝王，见他脸上并没有怒色才悄悄松了口气，道：“回万岁爷。四福晋…四福晋说……”康熙道：“说什么？只管一直不漏的道来。”小太监道：“四福晋说……”得了旨意，小太监连忙将永和宫里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挥手让人退下，乾清宫里沉寂了许久，康熙才笑道：“朕还在猜这丫头能忍到什么时候能，没想到她倒是干脆利落的很。”只是黛玉这报复德妃的手段却让他有些惊讶，认真来说这根本称不上是手段，但也正是这样完全不掩饰的报复和轻视，让德妃只能把气往自己肚子里咽。原本康熙还以为黛玉会调用暗部的实力打击德妃，还在考虑着要不要为了十四阿哥保下德妃呢，如今这般黛玉耶出过气了，他也省了事了，甚好。
秋去冬来又一春，转眼间就到了康熙三十九年春。
去年京城里可谓是喜气盈盈的，光是下半年就有三位皇子大婚，黛玉自己也是新婚，又是贝勒府里的事，又是暗部的事儿，比起胤禛来也没有清闲多少，竟然将答应过胤祥请青宛来玩儿的事情给忘到了脑后，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十九年二月了。刚刚进入二月，整个贝勒府上就忙了起来，忙的自然是黛玉的生辰，黛玉生于二月，二月十二花朝节。今年正好是黛玉十五岁生辰，林如海又不在京城，胤禛早打定了主意要给黛玉好好过一个生日。不过对此黛玉其实并不在意，觉得只要一家人再请几个朋友吃个饭就可以了，毕竟生日还是开开心心的重要，如果还要去应酬不相干的人，那就不怎么愉快了。终于，黛玉在胤祥哀怨的眼神中想起了自己食言的承诺，这才连忙下了帖子请青宛和灵淑前来赴宴。
灵淑和青宛都在家中待嫁，尤其是灵淑，离大婚也不过一个月了。富察氏和兆佳氏接了帖子，两家的夫人连忙准备着带着女儿来赴宴了。特别是兆佳氏，京城里谁不知道十三爷和四爷是最好的兄弟，自己女儿嫁给十三爷兆佳氏也就等于和十三爷四爷绑在一起了。当然要处理好和嫂子之间的关系。
进了四贝勒府，黛玉亲自迎了上来笑道：“灵淑姐姐，青宛，近来可好？”
青宛笑道：“玉姐姐惦记了，我们很好，看玉姐姐的神色也必定是很好的。”黛玉含笑看向两位夫人笑道：“这两位便是富察夫人和兆佳夫人么？”两位夫人连忙给黛玉见礼，黛玉身边莫风雪雁身前扶起，黛玉笑道：“过不了多久我和灵淑姐姐还有青宛也都是一家人，两位夫人不必如此。还请里面坐。”自有人请了两位夫人进去，黛玉却拉住了灵淑和青宛往别处而去。灵淑有些担心道：“玉妹妹，你不用招呼客人么？”青宛也点头道：“今儿府上必定人多得很，玉姐姐不必特意陪着我们。”黛玉笑道：“哪里有多少人？不过是几家关系好一些的人罢了。何况现在还找的很，带你们见个人两个人罢了。”
两人都有些好奇黛玉要她们见什么人，只是看黛玉没有要说的意思只好跟着她穿过重重回廊进了一个清幽的院子。刚走到院子里房里就传出一个爽朗的男声道：“四嫂，你回来了么？”胤祥从里面拉开门探出个头来，看到跟在黛玉身后的两个少女便愣住了，半天没有声儿。里面胤禛的声音冷冷道：“十三，还不让开。”胤祥的块头也不算小，这样傻呆在门口，还真是让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听到十三两个字，青宛才意识到眼前这俊朗少年便是自己未来的夫婿，脸上不由一红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胤祥被胤禛的声音叫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门口发呆，脸上也是一红连忙侧身让开路。黛玉带着两人走了进去，“四哥。”
书房里除了胤禛胤祥，还坐着一个比胤祥大一些的俊秀少年，黛玉笑眯眯道：“这是十二阿哥。”
青宛和灵淑连忙行礼，“见过四贝勒，十二阿哥，十三阿哥。”
胤禛一挥手道：“起来吧。”
一时间，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古怪。胤祥偷瞄了几眼那个明显年龄小些的少女，心中对自己皇阿玛给自己指的这个地附近还是有些满意的。只是这时候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黛玉也有些无奈，只好眼巴巴的望着胤禛。胤禛面不改色，淡淡道：“十二弟，你带富察格格在府里走走吧。十三弟，你自己招呼兆佳格格。我和玉儿先去前院了。”后院的地方客人是不会进来的，胤祥胤裪带着人四处走走也无妨，何况她们都是指了婚的，满人没有汉人那么多礼数，见个面也不算越礼。说完也不看那四人尴尬的表情，拉着黛玉的手直接走了人。
黛玉下的帖子确实不多，除了几个平辈的妯娌和一些宗室福晋以外并没有外人。府里还是第一次办比较大的宴会，黛玉一个人自然也忙不过来，李氏宋氏几个格格也出来忙着招呼被福晋们带着一起来的侧福晋或者格格们。已经十三岁的恪儿也被康熙放了出来，跑前跑后的帮着黛玉招呼客人。在座的福晋们看着携手而来的一对璧人，对黛玉也是羡慕之极。这四贝勒和福晋大婚已经半年了，但是对福晋的好却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的。虽说府上也有几个女人，但是就这么一会儿，大家也差不多看明白了。任是那千娇百媚姹紫嫣红，四贝勒可是眼睛转也不转，只一心扑在福晋身上的。
“八贝勒到！八福晋到！九阿哥到！九福晋到！十阿哥到！十福晋到！”外面人一连串的通传声，黛玉和胤禛连忙迎了出去。胤禩笑道：“四嫂，兄弟们恭贺四嫂芳辰。”黛玉微笑道：“八弟客气了。劳烦八弟九弟十弟还有三位弟妹专程来一趟。”胤禩笑道：“四嫂的生辰，兄弟们应该来才是。”胤禛轻声对黛玉道：“你领几位弟妹入座吧，我招呼八弟他们。”黛玉点点头，对郭络罗氏笑道：“三位弟妹，这边请。”
这样的宴会，男宾和女宾本就是分开坐的。黛玉下的帖子也只请了各府的福晋们，并没有男宾前来。因此胤禩三人过来也只得由胤禛另行招待。
四贝勒府有前后两个花园，黛玉所住的主院就坐落在后花园里，平常外人不能进入。前面的花园就在进门的第二进院子，面积也不小，假山凉亭小桥流水俨然一副江南烟雨景象，今日的寿宴便设在这花园里。花园里新搭出来的戏台子上正演着应景的戏，戏台子下面摆了十几张桌子，中间几桌坐的便是嫡福晋们，两边则是侧福晋，再往边上就是格格们。郭络罗氏看着花园里的景致笑道：“四哥真是为四嫂费了不少心思。”一应的江南景致，自然都是为了从小生活在江南的黛玉准备的，这也是郭络罗氏第一次来四贝勒府，看着黛玉和胤禛鹣鲽情深的模样再想想自己和胤禩越加冷淡的关系心中还是忍不住又酸又涩却也无可奈何。
黛玉看着郭络罗氏眼中的黯然，也知道她的日子不好过。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于别的人的家世她也不好多说什么。郭络罗氏看看不远处的凉亭道：“我看那亭子很是好看，四嫂若是不忙的话我们到那边坐坐可好？”黛玉笑道：“你喜欢自然是好的。”回头恢复了文静等人送上一些点心水果才陪着郭络罗氏等人往凉亭去了。坐在凉亭里正好能够看到那边的戏台子和台下的人们，但是戏台下的人却很难看得到她们这边。博尔济吉特氏乌兰（十福晋）笑道：“四嫂，你家可比我们家里好看多了。”九福晋董鄂氏笑道：“那是自然的，你府上不过是内务府的人布置的罢了。四嫂府上听说可是四哥特意找江南的工匠重新设计了一番的。”董鄂氏的声音有些刺耳的尖锐，但是性子比较直的乌兰却并没有听出来，只是满怀羡慕的道：“四哥对四嫂真好。”
黛玉亲自动手为三人斟了茶，一边笑道：“难道十弟对你不好不成？”
乌兰憋着嘴，气咻咻的道：“好什么？他老是跟我抢这抢那的，讨厌死了。”其他人听得都笑了出来，乌兰从小成长在大草原上，生得一副直脾气，虽然性子骄纵些却没什么心眼儿。十阿哥也是个直性子加爆炭脾气。偏巧还都有些功夫，这两个人碰到一起不打起来才是奇怪的事情。黛玉早就听说十阿哥府上热闹得很，看乌兰这个样子也可以想见一二了。乌兰看着黛玉，撅着小嘴道：“要是他对我有四哥对四嫂八哥对八嫂一半儿好我才不跟他闹呢。”在乌兰看来，向胤禛这样处处关心疼爱这妻子，和像胤禩这样温文尔雅从不与人大小声的人才是最优秀的丈夫。偏偏她就嫁了胤誐这个脾气最差的家伙。
黛玉忍着笑道：“你啊，十弟也不是个得寸进尺的人。你先对他好一些，他自然就不好意思对你不好了。”
乌兰有些不信的看着黛玉道：“真的么？我看四哥好像也不是个好相处的，我都有些怕他呢。难不成是因为四嫂对他很好，所以他才对你这么好的？”
“你不妨试试看。”
乌兰还是有些犹豫，道：“万一我对他好，他反而当我好欺负怎么办？”黛玉无奈的笑道：“夫妻之间又不是打仗，就算是打仗，汉人还有一句话：善将者，其刚不可折，其柔不可卷，故以弱制强，以柔制刚。”乌兰眨眨眼睛，一脸茫然，“你再说什么？”郭络罗氏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对乌兰道：“四嫂的意思是，男人都喜欢贤惠的媳妇儿，你好好对十弟，他自然就会好好对你。难道你以为十弟喜欢天天在家跟自己媳妇打翻了天？”乌兰哼哼道：“原本就是他先跟我打的。好吧，我听你的试试看，以后不跟他打了。但是如果他还是欺负我的话，我可不会对他客气的！”黛玉侧首看着郭络罗氏唇边有些发苦的笑意，淡淡道：“若是真的对他好，为何不能对他在意的人好？”郭络罗氏有些意外的看着黛玉，一直以来她对黛玉也算不上善意，其中最开始自然是因为胤禟的关系，而黛玉也从来没有对她表现过礼数以外的亲近，因此对黛玉的提点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半天才道：“四哥喜欢的四嫂都会无条件喜欢么？”黛玉浅笑道：“爱其所爱，恨其所恨。这是我的想法。”
郭络罗氏有些不服气，挑眉道：“若是四哥喜欢别的女子，四嫂也毫无怨言么？”
黛玉摇头道：“若是如此，他便不是我所爱之人。”感情是互相的，单方面的付出不会有好的结果。郭络罗氏皱眉道：“四嫂…就不担心府里那些女人么？”黛玉道：“若是无心，死拦着又有什么用？凭白让自己难堪罢了。君既无心我便休。”这是她自己的想法，不敢说全对，也不能说一定就适用于郭络罗氏。郭络罗氏微微一震，定定的看着黛玉，轻声喃喃道：“君既无心我便休……”看着眼前清灵却绝不软弱的容颜，郭络罗氏道：“我明白四哥为什么会对四嫂这么好了。”
董鄂氏听着两人的对话，脸上的神色很不好看。如果说在别人眼里四福晋和八福晋是众皇子福晋中最幸福的，那么九福晋显然就是最倒霉的一位。大婚还不过几个月，九阿哥原本身边的人就不用说了，就这么几个月九阿哥府上进的人大约比去年所有皇子府上进的人的总和还要多一些。刚刚大婚的九阿哥俨然已经成为兄弟们中妻妾最多的一位。偏宜妃宠爱儿子，时不时的只要胤禟看中了谁宜妃就毫不犹豫的往儿子府里送。九阿哥对这个嫡福晋也不怎么在意，除了初一十五基本上不再董鄂氏房里歇。说是嫡福晋更像是把她当成了一个管家来用，如今这九阿哥府里后院拈酸吃醋，你争我夺的比起宫里只怕也不遑多让。因此，对黛玉的话什么爱其所爱董鄂氏很是不以为然，九阿哥今天喜欢那个明天喜欢这个，她爱得过来么？
郭络罗氏安慰的拍了拍董鄂氏的手道：“九弟和四哥不同，你也不必想太多。”这话倒是向着黛玉的多些，黛玉也想起九阿哥府上那些热闹的传言，对九福晋也有些同情。只是对她的手段却不敢恭维。想学郭络罗氏，偏偏没有郭络罗氏敢和宫里的嫔妃硬抗的勇气，想打压府里的人，偏手段还差了一些，而且宜妃选给胤禟的女子中有几个家世也不差，不是那么好打压的。
乌兰显然对胤禟也没什么好感，道：“九哥真是的，听说前儿个又从宜妃娘娘那里要来了一个女子？”相比起胤誐的爆炭脾气，乌兰觉得若是摊上胤禟这样的，那才真是长生天对她的惩罚。两相比较下来，心里倒更平坦了一些，决定回去以后对胤誐好一点。董鄂氏哼了一声，脸色阴沉的道：“不过是个包衣奴才罢了！九爷是什么脾气我也算知道了。过不了半个月准给他扔到脑后面去。”郭络罗氏微微皱眉道：“我看可不见得，九弟之前带回来的那些女子可没有一个给了名分的，这个贾氏一进门就封了个格格。”
“贾氏？”黛玉挑眉，心中暗道不会这么巧吧？
郭络罗氏愣了一愣，这才想起来道：“四嫂府上不是也有个贾氏么？说起来…那荣国府还是西林夫人的娘家，怎么将人送到四嫂这里来了？九弟前儿从宜妃娘娘那里要来的那个女子，听说是荣国府大房的姑娘。原本在宜妃娘娘面前倒是个规规矩矩的，没想到怎么就得了九弟的眼。”黛玉皱眉，这元春进了毓庆宫，探春进了四贝勒府，迎春进了九阿哥府，贾家到底想干什么？对于迎春，那个平素只爱执棋沉思，安静的女子她心中很有些好感的。自从入了宫薛宝钗在娴贵妃那里折腾，探春在府里也未见安稳过，只有迎春一直默默无闻却突然又进了九阿哥府，九阿哥那个人却绝不像是能对人好的，迎春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好过。
董鄂氏看着黛玉道：“原来还是四嫂的亲戚么？”
黛玉并没有反驳，淡淡点头道：“确实有些血缘关系，迎春我也见过几次，还算是个安分的。”
董鄂氏哼了一声，对于抢了自己丈夫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有好感的，将心比心，黛玉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替迎春说好话。进了那样的地方，也就是一句听天由命罢了。
黛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还真不喜欢和这些妯娌相处，说一句话也要琢磨半天，你还我往的看着亲切的很，一个不小心递过来的就是一把软刀子。还如何和四哥坐在一起看看书，下下棋。或者是跟七阁的人一起处理事务来的舒畅。
乌兰有些疑惑的看着三个人神情各异的模样，有些不耐烦的挥手道：“你们嘀嘀咕咕这些做什么？反正那些皇子阿哥想要别的女人咱们也管不住，我才难得管呢。反正十阿哥要是敢欺负我我就揍他！”郭络罗氏笑道：“你打得过他么？”虽说乌兰是马背上长大的，但是十阿哥文虽然不成，武却绝对不差，就是在诸皇子中也能拍到前三。跟乌兰动手多半还是手下留情的，何况，十阿哥平常可是常挂在嘴边的：爷不打女人！
乌兰撅撅嘴没说话。
总管上来恭敬的道：“福晋，该开席了。您和三位福晋是不是这就过去？”
黛玉起身看着三人道：“三位弟妹，咱们这就过去吧。”三人也赶紧起身道：“四嫂先请。”黛玉走在前面，心中还是有些怪怪的感觉，算起来康熙如今已经大婚的皇子福晋里就数她年纪最小，偏偏要被喊一声四嫂，虽然听久了偶尔还是觉得有些想笑。
黛玉等人离去，假山后面转出几个人来，看着远去的人影。胤禩低声道：“爱其所爱，恨其所恨。四哥真是好福气。烦请四哥替弟弟谢过四嫂。”黛玉那些话，便是提醒郭络罗氏如果真的在意胤禩就应该对良嫔好一些。这半年来因为良嫔的关系，胤禩和郭络罗氏的关系越发的疏远了。只是胤禩是个极为善于隐藏的人，而郭络罗氏也是个心气高的人，外人才没有看出来罢了。
胤禛深深地看着远去的窈窕身影，唇边勾起一丝微笑，淡然道：“八弟客气了。”
胤禟眼神幽暗的看了一眼胤禛咬着牙没说话，但是站在他身后的胤誐却清楚的看到他九阿哥的手拽的死劲，让他很怕九哥会一个控制不住一拳打到四哥脸上去，连忙上前压住胤禟的肩膀笑道：“四哥，弟弟也饿了，咱们是不是也去吃点东西啊？”胤禛点头道：“正好十二弟和十三弟也在，咱们兄弟好好喝两杯。”
胤誐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爷这辈子也不想喝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