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翻素手 十面埋伏
51。翻素手十面埋伏
“皇阿玛对这个孛日帖赤那有什么打算？”胤禛问道。
康熙摆摆手道：“暂时还不比管他，他们蒙古内部自己也不是一块铁板。只是一定要注意他们和沙俄的关系。玉丫头，老四，这边的事情你们平时多注意有些。与沙俄有关的消息回头玉丫头给老四一份。”既然将黛玉指给了胤禛，康熙也没有指望完全对胤禛隐藏暗部的打算。只要知道分寸就好，这一年多胤禛的表现让康熙十分满意。因此，这会儿才当着胤禛的面和黛玉说道。黛玉点头道：“黛玉知道了。”
晚上的宴会在营地里的一片空地上举行，篝火熊熊的燃烧着，男男女女们载歌载舞。康熙坐在主位上，左下方坐着嘎必雅图王爷，再往下，这次随驾的阿哥福晋们按次序就坐。这次跟着康熙来的有皇长子胤褆，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八子胤禩，皇九子胤禟，皇十子胤誐，十三子胤祥和十四子胤祯。基本上年长的皇子除了监国的太子，腿脚有些不便的七阿哥和福晋有了身孕的十二阿哥都来了。孛日帖赤那和塔娜格格被安排在了黛玉和胤禛的对面，从刚坐下开始黛玉就察觉到对面一道怪异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没有转开。黛玉抬头正好对上孛日帖赤那的眼睛，微微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一双微凉的大手轻轻握住了黛玉的手，黛玉侧首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浅浅一笑。胤禛慢酌着杯中酒，眼光慢慢送对面的人身上扫过，眼神幽暗而冰冷。孛日帖赤那察觉到他的目光，挑衅的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笑的意味深长。胤禛却并没有动怒，唇角慢慢的也勾起一丝笑意，只是那笑阴冷而嗜血。孛日帖赤那微微眯起了眼睛，一仰头饮尽杯中酒。
“皇上，塔娜特别准备了一支舞蹈先给皇上。”舞蹈的男女们退下之后，塔娜格格起身走上前对康熙道。蒙古人素来豪放，原本满人也是如此的，只是大清入关多年京城的八旗贵女们早被汉文化同化了不少，别说是大庭广众下跳舞了，就是出行也是不多的。乍然见到如此大胆的女子也不免惊奇一番。康熙笑道：“早就听说塔娜格格是草原上最美丽的明珠，今天就让咱们欣赏塔娜格格的舞蹈吧。”嘎必雅图王爷笑道：“皇上过奖了。这丫头被臣惯坏了，一向无法无天的，让皇上见笑了。”康熙挥手笑道：“如此真性情才是真正的草原儿女。”
塔娜格格一身火红的蒙古服饰，火光下显得明艳动人。只见她对着康熙行了礼，却并没有直接走到场中去反而往胤禛这一桌而来。在场的人神色各异，如胤祯胤誐便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胤褆也是兴致勃勃的看着塔娜格格。
塔娜格格走到黛玉跟前站定，笑道：“四福晋，可不可以请你为塔娜伴奏？”
胤禛冷冷道：“不可以。”
塔娜格格笑道：“四贝勒，塔娜问的是四福晋，为什么要您替她回答？咱们满蒙女子才不必学那些南蛮子惺惺作态才是。四福晋，塔娜可以请你伴奏么？”黛玉起身微笑道：“格格见谅，我对蒙古乐器并无了解，只怕无法为格格伴奏。”塔娜不在乎的扬眉笑道：“乐曲都是相同的，塔娜并不拘什么曲子。只要四福晋喜欢就好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黛玉若是再拒绝就是不给科尔沁蒙古面子了。黛玉敛眉淡淡一笑道：“既如此，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格格恕罪。”塔娜对黛玉话里的意思并未能够理解，有些茫然的眨了下眼便跑到了脑后，见黛玉答应了立刻展演笑道：“塔娜谢谢四福晋。”康熙看看黛玉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由四福晋为塔娜格格伴奏好了，四福晋，用什么乐器拿手？”黛玉抿唇淡笑道：“无所谓拿手，格格想必也不太习惯中原的乐器，就拿琵琶吧。”琵琶虽然在中原流传已久，但实实在在是从西域传来的。康熙笑道：“李德全，去为四福晋选一把趁手的过来。”虽然是来行猎的，但是皇家到哪儿都免不了宴会，因此这次随行的也有宫廷乐师，找一把琵琶自然不是难事。李德全连忙应声去了。
拿所有人都好奇的打量着黛玉和塔娜，有些不解这塔娜格格怎么会第一天就早上了黛玉的麻烦。两人从没见过的人总不至于有什么仇怨吧？胤誐憋不住话，低声问坐在一边的胤禟道：“九哥，这个塔娜格格是什么意思？”胤禟脸色阴沉的扫了他一眼，没说话。胤誐摸摸鼻子望着他八哥。胤禩笑容温文尔雅，“塔娜格格大约是看上咱们四哥了吧。”胤誐咂舌，看看坐在对面一脸冷漠的胤禛悄声道：“四哥那个冷面阎罗的样子，居然还艳福不浅。这个什么塔娜格格可是号称科尔沁第一美女。”
李德全办事的极快，不一会儿就捧着一把琵琶，黛玉双手接过坐到一边调试好，方才对塔娜格格浅笑道：“格格，请。”素手在琵琶上飞快的滑动，挑，滚，抚，剔…乐声清灵朴实，轻盈欢快，如春风荡漾杨柳拂风，之后曲调陡然一转，清晰热情，宛如春回大地百花争艳。塔娜格格稍愣了一下，方才开始舞蹈。蒙古舞蹈豪放潇洒，跳着一曲阳春白雪却是不怎么合适的。但是这塔娜格格显然也有其骄傲的本钱，舞蹈天赋极佳，过了几拍之后就渐渐地能跟上黛玉的节奏了，舞蹈中也多了几分柔和婉转之一。月光下，整个人翩翩起舞仿佛一团美丽的火焰。胤祯嗤笑一声，低声道：“这样下去，咱们四嫂可要难看了。”胤祥撇了他一眼道：“谁难看还说不准呢。”她相信四嫂既然敢接过这场子，自然是有信心的。胤祯哼了哼没说话。
一曲渐终，塔娜格格跳的越发流畅起来。如此曲子如此舞蹈，原本还看着笑话的人们也开始认真欣赏起来。无论黛玉的曲子还是塔娜的舞蹈显然都是极为精妙的。嘎必雅图亲王脸上的笑容更胜，只等着一曲终了康熙赞了塔娜他再谦虚两句，今晚的晚宴就能画上圆满的句话。
一抹悠悠的琴音渐去，就在众人刚刚回神之际，一声清越的声音再次响起，与刚才的欢快愉悦不同，这一曲一开始就有金戈之声。之间黛玉一双素手不停拨动，节奏由慢渐快在座的人仿佛听到浑厚雄壮的战鼓声。胤禩脸上的微笑渐渐淡去，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不远处坐着的女子，道：“十面埋伏…原来这才是开始。”胤誐笑道：“这曲儿不错，就是不像女子能弹得出来的。”胤禟冷冷道：“男人也没几个弹得出来。”
塔娜格格开始还不以为意，这样豪迈的曲子反而更适合她，坐在一边的孛日帖赤那却慢慢地皱起了眉来。等到曲子到了中断的时候塔娜格格便开始有些气息不稳跟不上了。黛玉唇边微微浅笑，指尖一勾曲调再次上扬，一时间人仰马嘶声，兵刃相击声，马蹄声，呐喊声惊心动魄让人恍如亲临古战场，金戈铁马血雨腥风。塔娜格格从未见过如此激烈肃杀的曲子，终于顿了顿身子脸色潮红，脚下的舞步也渐渐开始凌乱起来。曲子到最**的部分，众人听得心醉神迷哪里还有心思去看塔娜格格的舞，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那抱琴的人身上。曲声最后一缕余音散去良久，众人才回过神来，胤誐高声叫道：“好！”康熙哈哈大笑，道：“果然不错！嗯，塔娜格格的舞也很好。传朕旨意，赐四福晋随意挑选宫中珍藏乐器一件，在赐白银千两，珍宝殿珍宝十件。塔娜格格同赐白银千两珍宝十件。”黛玉起身拜道：“谢皇阿玛恩典。”
康熙对嘎必雅图笑道：“如何？朕这个儿媳妇也不错吧？”嘎必雅图伸出大拇指赞道：“没想到四福晋一个姑娘家竟然能走出如此气势的曲子，咱们服了，塔娜确实大大的不如。”嘎必雅图不由多看了黛玉一眼，心中对这个娇弱女子也是真心的刮目相看。自己的塔娜虽然也是不错的，但是一比起来却是差了一筹。
“哈哈…嘎必雅图客气了，塔娜格格也不错！来，咱们喝酒！”
“干！”
黛玉走回胤禛身边走下，含笑看着他轻声问道：“四哥，好听么？”胤禛脸色如常，但是黛玉灵敏的察觉到他有些不高兴，一时间有些不懂，又有些委屈的望着胤禛，“四哥……”胤禛微微闭了下眼睛，才看着黛玉有些狠意的道：“以后不许弹琴给别人听！”咦？黛玉呆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慕莲说的吃醋么？原本因为塔娜格格有些郁闷的心情立刻放晴了，笑眼弯弯的望着胤禛道：“四哥这是在吃醋么？”胤禛看着她，正色道：“是又如何？”黛玉眨眨眼眸，清丽的明眸中满是笑意，轻声道：“那玉儿以后只弹给四哥听。”胤禛满意的点点头，抬手揉揉黛玉的头道：“这才是乖玉儿。”黛玉不悦的拍掉他的大掌，“人家不是小孩子了。只有爹爹才喜欢揉脑袋。”胤禛但笑不语，原本眼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另一边的人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胤誐惊讶的道：“真是没想到四哥居然还会有这种表情啊。”乌兰好奇的问道：“什么表情？”胤誐道：“爷一直以为四哥除了冷着脸和皮笑肉不笑以外就没有任何表情了。这笑的…真让人毛骨悚然啊。”突然看到一个相处了十几年的面瘫露出这种类似于温柔的笑容，对胤誐造成的冲击可想而知。郭络罗氏淡淡道：“四哥和四嫂的感情是真的好。”胤誐点头赞同道：“能不好么？若是不好他怎么会笑的这么渗人？爷还是宁愿他冷着脸习惯些。”胤禩若有所思的道：“四嫂…看起来只怕不简单啊。”若是论弹琵琶的计较，黛玉绝对称不上绝顶，毕竟她真正擅长的也并非琵琶，所以能弹出这样气势磅礴的曲子完全是因为心境，只有这种胸中藏兵百万的人才能弹出如此肃杀的曲调。胤誐摸摸脑袋道：“爷现在有点相信皇阿玛偏心了。”胤禟沉默不语，只是一边喝着酒，眼睛定定的盯着对面的窈窕身影。郭络罗氏看在眼里，只在心中暗哼一声：男人最看中的永远都是求而不得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康熙召见蒙古各部来朝见得王爷们，皇子们自然也要陪同。于是皇子福晋们便各自寻一些乐趣。用过早膳，胤禛刚去了康熙那边应差，恪儿就找上门来了，“四嫂……”
黛玉笑道：“昨晚跑哪儿去了？怎么没看到你？”恪儿有些闷闷不乐的道：“德母妃说未出阁的格格不该抛头露面，不让恪儿来。九姐姐也没来所以恪儿也只好不来了。”九格格今年受封为和硕温宪公主，指婚给佟佳氏舜安颜，等十三大婚过后就要出嫁了。这次秋弥康熙便将德妃和她一起带了过来，还加上一个恪儿。看着恪儿温婉灵秀的模样，黛玉秀眉微蹙，康熙行猎很少会带格格出来，这次却偏巧带了恪儿过来，该不会是……
“四嫂，你怎么了？”恪儿看着黛玉出神，担心的问道。
黛玉摇摇头道：“没事，你这时候来有什么事么？”恪儿摇摇头道：“陪四嫂玩儿啊，九姐姐一天到晚就知道说教，一点也不好玩儿。”黛玉微笑道：“你也是个大姑娘了，怎么还一天到晚想着玩儿。”恪儿皱皱俏鼻道：“人家本来就是小孩子嘛。四嫂，听说你昨晚好厉害啊，可惜恪儿没看到呢。”黛玉无奈的摇头，若不是塔娜格格太过咄咄逼人，她又何必那般锋芒毕露？那时候若是沦为塔娜格格的配角，从此以后她都要沦为皇室宗亲间的笑柄了。
“四嫂，咱们出去走走吧。好容易来塞外，一天到晚呆在帐篷里太可惜了。”
黛玉想想也是，便点头答应了。还没起身外面就传来塔娜清亮的声音，“四福晋，你在不在？”然后是莫兰的声音道：“格格，福晋正在休息，请容奴婢禀告。”黛玉无奈的道：“莫兰，请塔娜格格进来吧。”恪儿好奇的偏着头，轻声问道：“就是昨晚那个蒙古格格？”黛玉点头，塔娜格格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火红，不过换成了合身的旗装，看上去英姿飒爽。黛玉道：“塔娜格格有事么？”塔娜扬起下巴道：“昨晚是我一时大意才输给了你，今天我们从新比过。”黛玉蹙眉道：“昨晚我只是给格格伴奏，哪里有什么输赢？又何谈从新比过？”塔娜道：“你不敢？”黛玉浅笑道：“格格这么认为也可以。”
黛玉温雅的笑容却让塔娜恼羞成怒，昨晚她输的时候这个女人也是这样笑的。她是草原上最明亮的明珠，怎么会输给她？
“我不管，我们一定要从新比过！”
黛玉道：“如果格格还要跳舞，我还是会弹那首曲子。”而塔娜绝不会有机会将那一曲跳完的。塔娜自己显然也明白这个到底，道：“我们不比跳舞！”黛玉秀眉轻挑，“那格格想比什么？”塔娜道：“比骑马！”恪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毫不客气的讥笑道：“塔娜格格你还真敢说？看我四嫂身体弱就欺负她么？你一个天天骑马的人居然好意思和人家比骑术。四嫂，这就是兵法里说的以己之长攻彼之短么？”塔娜顿时也红了脸，却还是不服输的道：“怎么，你不敢？”黛玉问道：“如果输了怎样？赢了又怎样？”塔娜道：“我要嫁给四阿哥，大皇帝已经答应了。如果我赢了我就做嫡福晋，你做侧福晋。如果我输了，嫡福晋就让你做。”恪儿道：“我四嫂本来就是嫡福晋。亏你还是什么格格，名目张大上门和四嫂抢四哥，你要脸么？”
“你管不着！”塔娜怒瞪了恪儿一眼，挑衅的看着黛玉道：“你若是不敢就乖乖认输。虽然你做侧福晋，但是我也不回亏待你的。”
黛玉垂眸，掩去眼中的寒意，唇角带笑的道：“我可以跟你比，不过就算你赢了我也不会让你进门的。”
塔娜恼怒道：“凭什么？那你想怎么样？”
黛玉道：“除非四哥亲自来跟我说要你进门，不然怎么样都不行。”
“大皇帝……”
黛玉截住她的话道：“皇阿玛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塔娜无言了，康熙的确没有这样说过，康熙说的是如果胤禛愿意娶她，黛玉也同意让她进门，他就下旨赐婚。因为哥哥和父王都不同意她嫁给四贝勒，所以也不肯替她向大皇帝求情，她只好自己来找这个四福晋了。逛了半晌，塔娜才道：“我不管，我就要嫁给四贝勒！”黛玉和恪儿相对无言，你就是再能说会辩也顶不过人家一个什么都不管，我就要…所以，这个塔娜格格是在撒泼耍无奈么？
黛玉揉了揉眉心，叫了莫风进来道：“你去看看四哥有没有空，他自己招惹的麻烦自己解决。”莫风含笑看了一眼塔娜格格转身出去了。塔娜堵在这里，黛玉只好从新坐下来喝茶，莫兰已经换上了新茶上来，黛玉看着塔娜道：“格格要不要一起喝一杯茶？”塔娜不屑的道：“那种草有什么好喝的，还是咱们蒙古的马奶酒好喝。”黛玉挑挑眉，各有所好无所谓的。一边喝着茶，黛玉一边打量着眼前红艳动人的塔娜格格，好奇道：“塔娜格格，你怎么就非要嫁给四哥呢？”塔娜干脆的道：“我喜欢他。”黛玉点头，问道：“你为什么喜欢他？”虽然自己对四哥比喜欢更喜欢，但是黛玉还是觉得胤禛不是似乎让人一见钟情的男子。一般女子第一次见到胤禛不吓一跳就已经是胆色不错了。塔娜沉思着，带着些怀念的味道：“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到四阿哥。四阿哥九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我喜欢他，我就要嫁给他。”黛玉和恪儿对望了一眼，九岁？那时候你还不到五岁吧？黛玉有些闷闷的，比她认识四哥还早，原来还是青梅竹马么？
“那时候你才不到五岁吧？”恪儿道。
塔娜瞪着眼道：“胡说，我那时候已经八岁了！那时候我跟着父王来觐见大皇帝，他就跟在大皇帝身边。很好看很爱笑的样子，我们蒙古从来没有那么好看的人，就连哥哥也没有。虽然他现在不爱笑了，但是我还是喜欢他！”
原来这塔娜格格居然已经有二十一岁了，看着一点也不像。看她的表情和行事黛玉以为她顶多比自己大两三岁。想起娴贵妃曾说过四哥小时候孝懿皇后还没去世之前的确是很爱笑的，如果是这样，让塔娜格格一见钟情也不奇怪了。可恶！以后再也不要理四哥了！黛玉偏着头看着塔娜笑道：“我不会把四哥让给你的。”塔娜不悦，“你们京城的女子都这般小气么？”黛玉笑道：“难道你不小气么？”
“我这个人最是大方了，只要你肯将四阿哥让给我，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黛玉笑眯眯道：“那…我想要你不要跟我抢四哥可以么？”
“……”
看着塔娜目瞪口呆的模样，莫兰在一边掩唇偷笑，再看看自己格格的表情，莫兰觉得四爷有麻烦了。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啊。她只是个侍候主子的婢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