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绮出去了!
顾云汐拖了一把椅子坐到床前,一双澄清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如死灰的三皇子妃。
她忽然就笑了。
但随着她的笑声落地,三皇子妃的怒吼声如约而至,“顾云汐,你这个恶魔,是你害了我的妹妹,是你让暖云失去了清白!”
顾云汐莞尔,笑容清浅的反问了一句,“既然娘娘认为是我害死的陈二小姐,那娘娘为何要与三皇子决裂?”
三皇子妃一愣。
一缕夕阳自窗外投射进来,红红火火的色彩,正拼命在三皇子妃那无神且灰败的瞳孔中留下一抹残留。
就像此刻的三皇子妃本人一样,已经失去了最原始的光彩,徒留对世间的半点念想!
三皇子妃艰难的扯动僵硬的嘴角。
她用怪异狠绝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淡定从容的顾云汐,“顾小姐是在和本妃装傻吗?那天晚上,你不就在林子外,真真切切的听到三皇子的声音了嘛!”
没错,那天晚上,三皇子担心自己的计策会有疏漏,所以就亲自带人去了密林。
可不想,当他的人将陈暖云的处子之身给破了后,他才察觉到那被下了药,正在男人身下辗转承欢的人并非是顾云汐。
而是三皇子妃的嫡亲妹妹——陈暖云!
可三皇子怕节外生枝,便硬生生瞧着陈暖云受辱,却没有出手相救。
三皇子妃对此绝望透顶了!
顾云汐眉眼弯弯的歪了歪脑袋,她的动作很俏皮,与她刚过及笄之年的年纪很是相称。
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三皇子妃心中冰寒一片。
她说,“皇子妃可能有所不知,三皇子那晚不但没有出手相救,还纵容杀手们轮流强上了陈二小姐,这件事,三皇子有和娘娘您说吗?”
一个男人的绝情若不够劲爆,又如何逼得一个女人疯狂反杀呢?
她需要三皇子妃疯癫,所以她不得不加一些谎言在已知的真相之中。
而这样的违心之举,总会让她难受很长一段时间。
当三皇子妃将屋内能砸碎的东西全部砸碎后,顾云汐缓缓从椅子上起身,淡定的开口道:“娘娘若想明白了,就来晋王府找我,我或许有办法替陈二小姐和娘娘您报仇!”
从三皇子府离开,直至坐到马车上,顾云汐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她喃喃自语道:“总算是活过来了!”
继欧阳一族因她而满门抄斩后,她烙下了一个毛病。
那就是每次算计人的时候,心脏就会很痛,痛到她根本没办法正常呼吸。
可为了能够很好的完成每一步计划,她必须得忍!
而这种忍耐,将会比凌迟处死的过程还要让人备受折磨!
回到晋王府的第二日,江悠悠就开始不安分了。
她要以晋王府女主人的身份给秦景娶妻,娶的还是素有泼妇之名的二婚媳妇——门下侍郎家的嫡次女许凤!
许凤三年前出嫁,嫁了一户富商。
可出嫁第一年,那户富商的儿子就被克死了,家里的生意也跟着一落千丈。
许凤不愿与夫家同甘共苦,便逼着婆母给了她一份休书,让她回到了娘家。
如今江悠悠也不知是如何与许凤瓜葛上的,估计是在桃花源有过一面之缘,就想着利用这么个二婚媳妇来恶心恶心秦景。
但上一世,秦景的媳妇还真就是许凤。
只不过,将许凤嫁给秦景的人是欧阳侧妃。
如今因着她的干预,欧阳侧妃已经死了,而江悠悠这个顶上来的“当家主母”,却还是看中了许凤。
晋王对此并无异议,反正秦景是个庶子,而且非常不受宠,自然爱娶谁就娶谁喽。
堂堂一个日理万机的王爷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江悠悠得意万分的替秦景操办着婚事。
而另一边,顾云汐的院中不出意料的来了一位贵客。
素白的手指在震动发音的琴弦上微微一压,那如高山流水一般的琴音瞬间消匿。
秦景站在门口仿若痴迷般愣了愣神,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不妥。
旋即迅速收敛过于外放的情绪,迈开步子进门,恭恭敬敬的一拜道:“弟弟给嫂子请安了。”
顾云汐一身月白色的纱裙,乌黑亮泽的秀发随意用发带束在身后。
她盘膝而坐,纤细柔弱的身子随意依靠在一颗梧桐树的树干上。
由于季节正好,树叶茂盛的遮天蔽日,而日光却还是能透过缝隙,斑斑点点的洒落在顾云汐那娇好玲珑的身躯上。
犹如镶嵌了一层金边,遗世独立之感叫人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顾云汐搬开放在膝上的古琴,声音甜美的问道:“公子此时来,可是为了许凤?”
她开门见山。
秦景愣了一愣,随即赧然的点了点头,“让嫂子见笑了,弟弟在这王府内并无依仗,如今遭奸人报复,实在是不想委屈成全。”
顾云汐眼帘微垂,似是在深思熟虑些什么。
秦景万分诚恳又无奈的等候在一旁。
良久,她方抬起头来,用那无比透亮的眸子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问道:“公子若要我帮你,便要付出一些你所不屑的代价,公子是否愿意?”
秦景不解的挑了挑眉头。
顾云汐解释道:“我需要你投靠三皇子,之后的事,你要全权听我指挥,若你肯答应,我便想办法将那许凤给打发了,再寻一门好亲事给你,怎样?”
前世,秦景也的确是三皇子阵营的人,但应着他爱上了最不该爱的女人,又不愿与三皇子同流合污,这才上折子想要去北疆打仗。
却不料,仅仅是美人儿的回眸一笑,却当真误了秦景的一生。
而那个女子,若能挣脱世俗的诟病,兴许当真可以与秦景结为一生爱侣也未可知!
秦景并无半点犹豫,当即就应承下了。
顾云汐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让飞云送他出去,自己则派茜草去许府请许凤来一同品茶。
许凤得知未来世子妃要请她喝茶,她当然要盛装出席了。
人一入晋王府的后花园,就被这王府的阔绰给迷瞎了眼睛,不由得感慨道:“幸亏那病秧子死了,不然本小姐如何有机会嫁入王府?瞧瞧这一花一树木,就没有一处是不值银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