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
顾云汐收到了一封很特殊的请柬,是晋王侧妃生辰的宴会。
带着枭鬼面具的秦临,冲着正拿着请柬发呆的顾云汐吹了声口哨,调侃道:“听说欧阳氏死了后,这位眉侧妃一度很受宠呢,她亲自派人给你送请柬过来,俨然是愿意和顾家嫡女交好的。”
画眉在一众侧妃中最年轻,伺候男人的手腕也一绝。
晋王三年前才把她从楼子里给带了出来,一入府就从贱妾升做了侧妃,如今没了欧阳氏这老人儿在前面挡路,她更是平步青云。
整个晋王府都在眉侧妃的掌管之下了!
顾云汐随意将那薄薄的一张请柬丢在桌上,再拿了一只肉包子默默的吃了起来。
秦临笑道:“怎么?不想去?”
顾云汐无所谓的耸耸肩,“我爹还在宫里关着呢,在计划成功之前,你觉得我这个孝顺女儿应该去别人家的宴会上大吃大喝?”
鲁阿布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秦临送人过去。
一旦促成了这桩“姻缘”,到时候,就算突厥王不肯出兵,他也得为了这唯一的私生子赌一把了。
毕竟要是连鲁阿布这个冒牌货也死了,他突厥王的江山怕是就得白白便宜了八杆子打不到的亲戚喽!
秦临从怀里拿出一小包裹来,神秘兮兮的推到顾云汐面前,道:“打开看看,送你的礼物。”
礼物?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体贴温柔了?她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秦临见她盯着自己的礼物不吭声,便不耐烦的用胳膊肘怼了怼她,道:“快打开看看,这玩应儿可是我废了不少心思才弄来的。”
不仅是废了不少的心思,他还被老邵坑了整整一百两的黄金呢。
顾云汐半信半疑的打开布包,里面竟然是一整套银针。
长短粗细样样都有,最主要的是,这银针的材质非常特殊,高温下不会融化,低温中也绝对不易变形。
耐腐蚀、抗剧毒,基本上银针能有的优点,这一套针算是齐备了。
只是……
顾云汐眯缝着眼,顺手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秦临面前挥了挥,问道:“哪来的?药王山的珍品银针为何会在你的手上?”
那一套银针上都刻有药王山的图腾,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秦临也不奇怪,只是笑眯眯的将她拿着银针的手握在掌心里,“不偷不抢,我可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就是为了送给我心爱的小娘子。”
医者最看中的就是治病救人的工具,一套好的银针对于这丫头而言,那绝对比一车好看的首饰还要更加讨她欢心!
他这叫投其所好,而且貌似还很奏效。
顾云汐咬了咬嘴角,强忍着不自觉冒出来的笑意,故作镇定的说道:“我不愿欠你人情,说吧,我怎么报答你?”
秦临凑的更近了,“不如就以身相许了。”
顾云汐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再一巴掌将他贴过来的脸扇开,“我和秦世子已经订婚,你娶我也成,那就先去把秦临给杀了吧。”
她说的轻描淡写。
秦临却差点没笑出声来!
小汐啊小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认出我来啊,我都给你放了多少水了?你究竟是真的眼力太差,还是在故意装天真呢?
顾云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把身子往远处挪了挪,“行了,明日我还要去赴宴,要早点就寝,你还是赶紧回吧,我去睡了。”
话落,她落荒而逃。
进了内室,迅速将房门关上,再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走了吗?
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失落的。
最近这神经病一样的男人好像很少在将军府出现,只是偶尔会突然冒出来,呆不上一刻钟就匆匆离开了。
难道是另有新欢了?
想到这儿,顾云汐很是矛盾的将自己扔进软绵绵的被子里,手脚一通乱比划。
她想,在枭鬼的世界里,自己究竟算是个什么角色?就算人家有了喜欢的姑娘,她好像也没有立场去指责吧?
毕竟那天晚上,在屋顶上,是她说他们只能做朋友的啊!
“啊啊啊——”
一声烦躁的怒吼,顾云汐从被子里翻了个身,再往雕梁画栋的屋顶看去,她当即就傻眼了。
整个人也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你……你……你不是走了吗?”看着坐在房梁上,正含笑盯着自己的秦临,她真是快疯了。
而秦临却是一副“我又没说我走了”的嚣张模样,翻身从屋顶跳了下来,再一屁股坐在床边。
他双手撑在身后,扭头冲着呆愣住的顾云汐道:“问一下,明日的寿宴,你不是不想去吗?”
顾云汐被这个问题唤回了神志,一张俏脸瞬间涨得绯红。
她背过身去,双手捂着脸,呜呜囔囔的说道:“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所以去一趟也无妨,而且郑绮也收到请柬了,难道我还要让她代替顾家出席吗?”
郑绮只是一个借口!秦临很清楚。
而她前面说的那个人,才是她忽然改变主意,准备去晋王府赴宴的真正原因。
但那个人是谁,秦临没问,他只等着明天自己亲自瞧一瞧……
夜深,飞云守在大小姐的院外值夜。
不出意外的,他家世子又是被大小姐给轰出来的,几乎每次都一样!
飞云尴尬的低着头,权当啥也没看到。
秦临没精打采的从院子里晃荡了出来,站在飞云身边问道:“你是怎么勾搭上棠儿的?”
棠儿是从小就跟在顾云汐身边伺候着的,这主仆二人的性格可谓是有不少相似之处。
飞云能让棠儿对他死心塌地,那就证明他这个世子爷还是要虚心学习一二的。
被秦临咄咄逼人的一问,飞云直接缴械投降道:“世子,属下与棠儿是真心相爱,没什么技巧,就是看对眼了!”
秦临蹙眉,不悦的轻哼了一声,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和小汐不是真爱了?”
飞云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也没敢说话。